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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赌洛阳城
  文 / 孙杰
                  


    涧西的梁剑和桂花是文友,两个人都是部队下来的,梁剑是桂花的战友。梁剑和桂花还有一位家住老城的朋友,叫拴柱。拴柱喜欢整理老城文史,颇有成就,人们都称呼他文史专家,为人憨厚老实。三人都喜欢拽文弄字,一有闲暇,就聚到一块把酒问尊,谈天说地。每每买单三人都是打赌论输赢,输者买单。栓柱买的多,总想多赢几回,总不遂愿。梁剑和桂花居住在工业区,是外来人口,对洛阳老城文化不甚了解。栓柱就想在这上面赢一回。于是,栓柱在一次聚会完,说下一次聚会的输赢题目就是谈老城的文化遗址去处。
    梁剑对桂花说对老城咱不了解,也根本找不到这些遗址。桂花说:“离聚会还有三日,不要紧,听我的。”
    桂花当兵时在女兵话务连。话务连在桂花当兵前没养猪,改善伙食要到外面采购,为了不超伙食开支,改善生活很少。桂花下连后,发现这种情况就问指导员连里为啥不养猪?指导员说:“女兵都不愿意干这个活,还得从警卫连找个男兵来,麻烦,所以就没养猪。”桂花一听:没人干我干。就这样桂花就在连里养开了猪,不光养,还能杀。连里伙食经常得到了改善,女兵们都夸桂花能干。有一年八一节,司令员下连慰问,来到了女兵连,专门到猪圈看看桂花养的猪。桂花为连里过节刚杀头猪,在圈里垫新土,见一群人走过来,就挥挥手,继续干活。司令员见够不上说话,就和桂花打哑语,先伸出三个手指,又伸了两个手指,指指其他圈里的猪。桂花摇摇头,挑起大拇指挥挥。司令员说:“这小战士就是不错,很能干,好,很好。”跟来的宣传干事问司令员:你们比划的是什么意思?司令员说:我问她养猪会不会三心二意,她回答说不会,她会一心一意把猪养好。
    吃中午饭时,司令员叫桂花一同吃饭,饭桌上司令员让宣传干事采访一下桂花。吃完饭,宣传干事来到桂花宿舍,看到桂花床铺干净整洁。于是对桂花拽了一句诗:夜展军绿被,一股桂花香。桂花心想跑猪圈来拽文,提到我的名字,啥意思。于是对道:搬过一条腿,给你一棒槌。那宣传干事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逃出房来,再也没来采访。他对司令员说:这女孩的确能干,可就是太粗鲁。司令员问为何,宣传干事说:我去她宿舍见她床铺干净整洁就说到,夜展军绿被,一股桂花香。她对道,搬过一条腿,给你一棒槌。你看把床上的事直接说了出来,粗鲁,太粗鲁。司令员听罢,大笑不止。从此也就不谈采访的事。其实,桂花对司令员的手指是,我杀猪不用三刀两刀,就一刀。对宣传干事是因为提到她的名讳,觉得干事有些轻浮,不高兴。杀猪后要提起猪的一条腿,用棒槌捶打猪全身皮肉分离,在猪后腿上划个口子吹气,吹鼓后推到开水锅里刮毛。她就狠呆呆的说搬过一条腿,给你一棒槌。干事哪知道这些,理解歪了。梁剑知道桂花做事靠谱,也就言听计从。
    到了第三日,桂花和梁剑到了老城栓柱家,桂花对栓柱说:“栓柱哥,今天,我领你去个地方吃饭如何?”栓柱说:随便,估计你俩掏钱的面大。
    三人在桂花引领下,来到一个巷子,巷子虽然狭窄,倒也干净,透着古朴。在一家院门前,桂花停了下来。院门内屏风墙上有一副画,一个蓄髯飘逸,大家风范的人物,跃然墙上。桂花对栓柱道:栓柱哥你知道他是谁吗?栓柱看看,低头沉思,似有大概。梁剑在一旁只是微笑,不做言语。转过弯来,只见正房上,有一木匾,上写道:阮籍故居。栓柱大悟,原来是阮籍故居啊。这阮籍是曹魏时期的人物,是当时的八贤人之一啊。
    来到客房,只见正墙上挂着一副对联,上联是:半夜犹睡足;下联是:起床磨石头。侧墙上也挂了一副对联:上联是:红心育桃李;下联是:斌礼精烹饪。房间的左边是一副茶道,看来阮籍的后人也是个喜欢交友,谈文论古之人。
    三人在房间右手餐桌落座,不消片刻,几道洛阳水席端到桌上。三人推杯换盏,嬉笑成文,一阵海喝。又上来一盆浆面条,色调诱人,酸香扑鼻。桂花忍不住,拿碗去盛。栓柱拦住道:议题还没有开始,你怎好先行吃饭。桂花看着栓柱哈哈一笑道:“栓柱哥,你听好。”
    桂花站起身来,借着酒劲,摇头晃脑。说将起来:
    钟鼓楼。东大街,始建明。文峰塔,建北宋,东和巷,明火毁,重建清。城隍庙,河南府,西大街,河洛学。祖师庙,北大街,建乾隆。董公祠,始建明,汉董宣,强项候,洛阳令。天津桥,新生村,洛河中,战火毁。妥灵宫,曹操建,关羽首,妥于此。安国寺,敦志街,始建于,唐咸通。周公庙,是元公,始建于,隋唐初。则天门,本无应,讳武后,应字生。明福王,小故宫,门前狮,对雌雄。山陕馆,商人会,叙乡谊,敬关爷,通商情。吕祖庵,纯阳洞。上清宫,下清宫。五圣堂,西和巷,正十六,香火会。洛严关,西街南,防刀客,闭门关。李大院,西大街。于大院,义勇街。董大院,农校街。林大院,仙果市。史大院,营林街。庄大院,营林街。马大院,西大街。三官庙,康乐巷,天地水,供人祀。潞泽馆,长治商,晋城贾,集资建,接晋商。洛八办,刘向三,刘子久,是处长。朱公祠,始建明,记朱熹。洛县衙,多次迁。定鼎门,郭城门。府文庙,是孔子,始建金,文明街。丽京门,经重修,城高垣,上浮云,气势宏。
    桂花说完,对栓柱道:“栓柱哥,你看我把老城20多个古遗址编成三字歌谣,你看是也不是?”拴柱傻了,怔怔的看着桂花,心想,这货啥时知道这么多?
    梁剑在一旁看着桂花得意的样子,忙说:“该我了,你别都说完了,否则,我得陪他掏钱。”梁剑看着栓柱,我就把老城水席说说吧。
    老城水席二十四道菜,八个冷盘,四个大件,四个压桌,四个大菜各带两个中菜, 这叫“带子上朝”。 十六道水席菜,牡丹燕 菜,洛阳熬货,焦炸丸子,洛阳肉片,西辣鱼片,洛阳海参,油炒八宝,小碗汤,小酥肉,条子肉,银耳莲子羹,米酒满江红。按顺序先上第 一道;牡丹燕菜带红烧两样,洛阳肉片。第二道;料子全鸡带洛阳海参,鲜炖大肠。第三道;西辣鱼块带五彩肚丝,生汆丸子。第四道;炒八宝饭带蜜汁红薯,山楂甜露。四个压桌;条子扣肉,香菇菜胆,洛阳水丸子, 鸡蛋鲜汤。
    梁剑说完,看到桂花已在那里吃上了浆面条,梁剑忙对栓柱说:你去结账吧,你中了桂花的奸计啦。
    原来栓柱定下打赌议题时,桂花知道第二天洛阳文苑要组织文友到老城采风。栓柱这回又没赢。
2013/9/26 0:30:17 发表 | 责任编辑:桂汉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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