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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给生命
  文 / 黄海凤
           
           
           
           
           
                      一
  
  我坐在床边写诗,月亮透过窗户照射在床上,床便是我的桌子,一边看书一边写诗,已成为我的习惯。看一本小说,那是刘醒龙的《凤凰琴》,几个山村民办教师的命运紧紧牵扯我的心。我想起我所在山村的民办教师,他们每月的工资不足二百元,可是一人要兼四个班,一天要上5节课。
  丈夫和孩子已经睡了,邻家的灯也已熄了,我站在阳台,环顾四周,车还在马路上跑着,夜归的青年男女还在路上笑着。月亮很亮,浓密的树叶在街头是一景,几座楼房在月光下有一种屹立又庄重的神韵。整个天空没有一片云,只有月色和星斗,和这个繁华的城市很不相称。月亮好亮,我的心却一片沉重,返回房间,继续创作我的诗:“这是二十世纪最后的时光/泥土越来越少/被文明占据的土地/拥挤着噪音与污染。”农村与城市、文明与落后,一种巨大的反差。我想:多好的月色呀!生命里应该有一种沉静的时刻,静静地享受夜的默然。

                          二

  对着一个七十多岁的老诗人,我在和他探讨诗观,诗技之余,总是爱向他吐诉生活的烦忧。他曾对我说:这一生有酒有诗有友,无求无怨无悔。我真羡慕他这样的心境,对生活只是付出而没有索取。而我们这一代总觉得生活给予的太少,而我们付出的又太多。
  面对着这样一位老诗人,我们还有什么话要说呢?有一次他对我说:某某真的没良心,去她所在的城市找她,却三番五次地说自己如何如何地忙,竟然说没有时间见面。
  这个她也是他的学生,是在老诗人的扶持下渐有名气的。这样的人也是艺术家吗?可是过了一段时间,这位年青的诗人又有事相求老诗人时,老诗人并没有为以往的事记恨她,而是尽力去帮助这位年青的诗友。
  我每次想到此事,更由衷地钦佩这位师长的风度与胸怀。做人如此,做一个优秀的艺术家亦如此。
  
                        三

  做人需要真实。有的时候善良的欺骗也是存在的。人身患绝症时,是否该告诉他呢?也许我们面对着他,常常不知所措,告不告诉患者都是一种残酷,这种残酷是需要有信念的人才能够接受的。
  艺术亦是如此,当一篇作品完成之后,希望听到的是真实的评判,而太多的时候,听到的是虚无的赞美。这种赞美空泛无味,只能满足一时的虚荣心。而真实的评判有时也许是尖刻的批评,听起来不舒服,细细品味才会收益不浅,因此,有时残酷并不是一件不好的事情。生命中常有一些真实的残酷,需要我们去接受。
  


  事物常有好与坏两面。因为事业的顺利而变得沾沾自喜而前功尽弃的人有之。因为事业的不顺而发奋图强而后来追上的人也有之。
  有个朋友,因生活中的不顺利而被免去许多官职,他没有颓丧,而是埋头创作,结果几年之
后,所有看不起他的人,又对他刮目相看了。
  当然,我们不能说所有的坏事都会变成好事,只是我们将如何对待生命的每一刻所遇到的风风雨雨。人的努力,在于生命的本质,埋没了追求,如同埋没了生命。
2009/8/26 0:09:08 发表 | 责任编辑:冯春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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