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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阳光
  文 / 曾诚
    小镇的冬天风很大,给人以深深的寒意。

    我的宿舍正对着校门。每天我都会有好几次站在窗户边向外望。因为风很大,五分之四的窗玻璃都用旧报纸糊住了,只留下五分之一用来透气和观看风景的。校门外是一条年久失修的公路,较窄,只容得下一辆汽车通过。好在这个边远小镇少有车来,公路便一直寂寞着。这也好,学生上学放学就安全多了。

    几天的绵绵冷雨过后,天放晴了。飘着白云的蓝天与小镇周围的群峰蔚然一色,清新可人。只是风愈冷,小镇上的人缩着脖子行走在寒风里,一晃便不见了。

    阳光倒是大片大片地洒落。初冬雨后的阳光煞是耀眼,它亮晃晃地在一些能够反射的地方放射出灿烂的光芒,看着便会涌升着一种温暖的感觉。

    我的宿舍空空荡荡的,也不生火做饭,自然冷意深深。中午午休时,便常暖不了脚,也睡不着,于是起来,站在窗户边。此时窗外阳光遍地。在校门口对着的路边,一个小镇老人端坐在阳光下,守着一个小摊儿——那是一些山区小镇的小吃,如酸萝卜、酸辣椒、酸芥菜茎等等。阳光洒满了老人和她的小摊,她少说话,只是安详地坐着,让阳光照暖她 和小摊。上学的孩子早早地来学校,走过她的小摊。这时,老人不再眯缝着眼,她的目光尾随着阳光下走过的红领巾。也许是遇着认识的小孩,她开始打招呼了——“哎——”声音拖得长长的,后面便是那个小孩的乳名。或许是同一个村子里的吧。那小孩停住了,转过身去。酸萝卜、酸辣椒、酸芥菜茎之类的食物总是对小孩充满诱惑的。一个小孩走向前了,一群小孩围上去。老人便开始忙碌着,你一角他二角,用竹棒子插串着,滴着诱人的酸水。阳光下老人的小摊子是一圈黑黑的小脑袋,她也记不清收了哪个小孩的钱,一个个小孩都在嚷:“老婆婆,夹我的啦!”老人一边应着,一边忙碌着。人散后,透明塑料瓶里只剩下一半了。老人于是又坐下,阳光还是大片大片地洒落。她安详,而且笑意浓浓地看着一个又一个孩子走进学校。

    我总是在这个时候站立良久。看得入神了,竟突想扯下那些糊住的报纸,让小镇大片大片的阳光也驱散我的寒意。

    待我走出门来,校园里已是一片沸腾——阳光下,学生们踢毽子的踢毽子,跳绳子的跳绳子,追逐的追逐。而当我从他们中间走过,阳光和他们的问候让我顿升暖意。

    是啊,阳光洒遍的校园,因为有了孩子们的欢笑与热闹,冬天便走得远远的。


2009/8/26 9:07:53 发表 | 责任编辑:冯春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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