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梦醒无关◆
醒来，我看见一盏灯
像剖开的桔子，透着淡黄色的光
在深秋里有莫名的隐忍
而我还在质疑，窗外的树
几枚叶子从身上脱离，像鸟儿一样
四处飞散，仿佛
和树庞大的体形构不成比例
苍茫的大地
将有掩盖它们的尘埃
蚂蚁在低矮的风中磕磕碰碰
我知道，生活的底层
一定藏有虔诚的梦
只是忘记了如何将它们抬回
◆在去马坝的途中◆
透过树缝，黄昏的太阳像捏扁的柿子挂在枝上
阳光踩着风的肩膀同它亲密接触，恍若回到故乡
在绿红相间的花丛，在街道的拐弯处，我举起背包
就在刚刚，一片落叶正向我逼近
人来人往，几只蚂蚁也逃出洞穴，四处张望
从南华村到马坝镇，笛鸣，扬起的尘埃
还有那歪歪斜斜的脚步声，伴着一片喜怒哀乐
我就这样一直沉默下去，在撤离之前
与灯交谈
站进黑暗，像一个隐居者
夜压着你，低矮的房屋压着你
我看见，来自几平方米稻田上
鸟的孤独和凄凉的歌声
白雪皑皑，你端着弥漫状的体温
为它们覆盖上色泽，与灯交谈
那一刻，光线针灸我满身的病痛
◆在南华村◆
正午的阳光下
几只鸟，像叫不出名的南华村民
出神地站在屋顶，仿佛脚下
是早已备好的耕地，一声牛嚎
让风吹散了
几根羽绒像雪花脱落
或许，这便是它们表示抵抗的方式
但我看见，黄昏时分
炊烟像一晚点的列车，拖着疲惫的身体
路过南华以北，家以南
却一直没有机会，停下来
◆草地绵羊◆
最后一天，我看到了羊
在茫茫的草地，像一盏盏摇晃着
白色的灯，沿着风的方向
依次亮起
不远处的栅栏，仿佛
一排安静的光线
越来越矮的草，如今
我再也无法叫出它们的名字
绵羊走过，如同
满眼寂寞的白云，飘过茂密的丛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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