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蕾处女集《亲亲我的丫山》小序
2013年国庆黄金周期间，陪同从未到过赣南的湖北诗人周春泉一行，重访前些年常来常往的赣州、大余老区，与刘日龙、胡燕锋、钟晓艳、王晓阳等文朋诗友谈诗论文，心情如秋爽朗，兴致蓬勃。尤其有些喜出望外的是：大余作协主席、女诗人胡燕锋告诉我：她刚大学毕业参加工作的女儿胡蕾写了一百多首诗，近期正准备选编出版一本处女集子。当天傍晚，一个出落得秀外慧中的“阳光女孩”，带着打印好的厚厚一本诗稿来了，周春泉和同行的诗人异口同声打趣说：“这是五月诗社的第几代哇……”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的确，这是值得欣慰的。因为九十年代中期到2008年的十多年间，我们在“祖师爷”韦丘率领下，从事霍英东基金会和铭源基金在“红三角”老区“文教扶贫”善举的具体工作，十多年前就与赣南的文学结缘，认识许多在艰苦条件下坚守文学信仰的年轻朋友，胡燕锋即是其中一位。而当年那个怯生生跟在母亲身后的小女孩，也记不清是第几次见面了。记得2006年5月，我还曾在主编的《红三角》报上以一个整版的篇幅，发表当时刚上高中一年级她的散文专辑《小梅枝上东君信》。但不知道她还写诗。只知道那时候她的家境颇为艰难，她出世仅一年多，父亲便离家出走一去不返，从小就失去了父爱；母亲原是农村女子，通过刻苦自学、自费到外省文学院进修并坚持文学创作，出版了自己的诗集……爱惜人材的该县作家、时任宣传部长刘开连，大力举荐，以宣传部并联合共青团、妇联、文联等单位把胡燕锋作为自学成才的农村女青年，破格录用为县文化馆工作人员。由于刚从乡村进入县城，没有经济基础，没有住房，工资收入不高，独自抚养小女儿还要照顾年老体弱的母亲，生活十分拮据，有时一年租住的房屋要搬几次家……可贵的是，胡燕锋一直坚持诗人的信念，不仅自己创作不懈，还带动了本县一批文学发烧友，为老区文明建设作出积极努力。而她的女儿，受到母亲的影响，从小喜爱读书写作，也自在情理之中了。
想不到的是：仅仅过了几年，这个在艰难环境中成长起来的小女孩，不仅拿出了这一大本清新可读的诗稿，尤其令我高兴的是：从这些作品中，读不到当今流行于“80后”“90后”年轻人中那种诉说苦闷、迷惘、孤独自恋之类负面情绪，而是像她脸上不无羞涩的笑容一样充满阳光，充满对故土、对春天、对家国和当代生活的热情与快乐。读罢胡蕾的这些诗作，我很自然地想起台湾著名散文作家、小说家罗兰的一段话：“一个人如能让自己经常维持像孩子一般纯洁的心灵，用乐观的心情做事，用善良的心肠待人，光明坦白，他的人生一定比别人快乐得多。”的确，胡蕾是一位具有“纯洁的心灵”、向往光明前途的年轻人，命运虽然没有给予她优越的成长环境，但却从小给予她文学知识和诗意氛围的浸染，使她在比同龄人更为艰苦的条件下，不自卑不气馁，永远相信阳光相信大地，她相信“一个人生活中的阴影，多半是他本人挡住了太阳光所形成的。”因而能自强不息，努力学习，坚强面对生活中的不如意和人生历程中的坎坷，朝自己所乐于追求的方向去追求。终于成就了她的青春人生和诗篇。
翻开胡蕾的这本处女集，扑面而来的是洋溢着明亮阳光的浓烈故土情怀与春天气息。她大量的诗作写的是“大余，这片江山如画的红土地/ 是祖国南方的一道亮丽的风景/ 青山、碧水、绿地、蓝天/ 这就是我们可爱的家园”（《大余放歌》）；她写“《牡丹亭》的故事/ 就发生在这里，丽娘冢/ 埋葬的千古绝唱/ 引无数诗人相拥而泣”；“ 周屋祠堂/ 神龛上凝聚着一种思想/ 他的《爱莲说》从大庾透出的光芒/ 照亮多少人的心堂”；“《梅岭三章》的豪迈诗情/ 像一面诗的旗帜飘扬在大庾巅峰……”（《大庾的传说》）。她写《故乡的山和故乡的人》：“你是乳汁/ 你是厚土/ 你是那一片稻田的光芒/ 我是随爱生长的金黄的稻穗//……喊一声爹亲娘亲/ 我血脉相连的故土/ 我多么的爱你/ 我生在这里/ 我一辈子的梦在这里/ 我是你永不分离的一部分……”真挚浓郁的情感令人感动。其中，对于家乡的丫山，她情有独钟，反复吟诵，寄情抒怀，不论是《丫山瀑布》还是《丫山茶园》，不论是《双秀峰》还是《梦在丫山》……无一不体现出“双秀峰/ 是母亲的胸脯// 我却是/ 怀里/ 那朵花”的一往情深与感恩故土养育的认知。当然，新时期改革开放的春风吹拂之下，家乡日新月异的新貌，也是形成她阳光心态的一种源泉，她写《新农村记事》、《农家诗意》、《播种诗雨的季节》：“在这春天春地/ 我播种诗歌/ 从谷中孕育/ 在雨中生长//…… 那些忧伤的信息/ 在春天/ 化做了绿色的芬芳/ 伸向阳光”……
是的，春天，是胡蕾最喜欢表现的题材，整整一大辑《春天属于我》收入的此类题材诗作就有十多首。《初春写意》、《聆听春的神韵》、《春天的革命》、《桃花一样展露的笑容》……光看到这些题目，谁个不会如作者一样发出由衷的心声——“这个春天属于我/ 我是这个春天奋发的/ 踏青人，耕耘者”——呢？春天到处是人们辛勤的影子，人们用自己的双手播种着他们的坚定的信念和永远不变的希望，播种着真执的情和无私的爱。因为怀着这种春的信念，胡蕾才不会在命运的考验面前失去坚韧前行的勇气，她稚嫩的心目中永远是希望与拼搏！
当然，这位年轻女孩的诗作，也并非一味浅薄的赞颂，她是一位善于思考、追求理想的知性女子。本集子收入了她在大中学校园写的《路，或者脚》一辑作品，我们可以看到她成长的轨迹，看到她对生活和亊物的思考。“脚，在寻找着路的踪迹/ 拨开草丛，看到路就在脚下/ 寸步没有离开过，原来/ 不是路在脚的面前消失/ 而是脚走丢了前面的一段路”。（《 路，或者脚》）这样的感悟是何等真实而深刻，引人深思。“时间悄无声息地流逝/ 像一把锋利的犁铧/ 在每个人的记忆里犁出/ 一条岁月的河流/ 有欢愉的笑声/ 有悲哀的泣鸣/ 有成功的喜悦/ 有失败的教训/ 时间/ 能给予每个人/ 最公平的回报/最富有的生活”。（《 时间》）虽然近于大白话，但谁又能否认这最朴素的真理呢？
尤其令我欣慰的是：作为一位当代女大学生，胡蕾并没有被近些年来一些所谓专家学者的异端邪说所影响，她忠实于自己生于斯长于斯的赣南老区热土和先辈为之付出青春热血的共和国、中华民族以及壮丽的理想。她以自己执着的追求、务实的行动以及倾诉心声的诗文作品，得到了同学、老师、乡亲和党组织的认可，于2012年5月在大学毕业前夕，光荣成为一名年轻的共产党员。在这本诗集中，我们读到了多首以朗诵诗形式出现的向党和祖国倾诉心声的激情燃烧之作。《一个非同寻常的名词》、《我骄傲，我是党员》、《一位基层党员的诗报告》等等，诗中表现出来的坚定信仰、赤子情怀，动人心弦，启人心志。“我骄傲，我是党员/ 是时代苍穹里的一颗红星/ 我要用自身的光芒/照耀脚下的这片土地/……党啊！亲爱的党/ 请放心吧 看我们这新一代/ 正意气风发继往开来”；“亲亲我的祖国/您用黄河般的乳汁把我喂养/ 您用长城般的铁骨把我锻造/ 我赤子的血脉像汹涌的黄河/ 在你宽广博大的怀里歌唱”……也许可以评论这些诗句直白了些，但我们却不能不说这样真实的直抒胸臆，比那些躲在个人小角落里的无痛呻吟更有价值更有意义！
作为一个初涉诗苑的年轻作者，我不想过多地在此对其作品在艺术方面评头论足，也不愿作廉价的赞誉。但我想强调的是：诗是人生不可或缺的永远不会生锈的阳光。胡蕾的确是在正确的人生路上成长起来了！这位阳光女孩的创作理念和初步的实践，也是正确的。我们完全可以对她的未来寄予更大的期望！
2013年11月4日于粤北诗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