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阜康杂货铺(东街故事)
  文 / 唐学连
                                                

     
                         一

   “轰轰轰……”震天响的炮火,腾起硝烟,将天空变成一片灰蒙蒙。1938年,广州沦陷了。广州城里乱成一窝粥,人们争先恐后卷起家里的软细往外逃。可是全国都处在战火纷飞中,哪里有净土呢?
    家住广州市郊的十四岁少年康成,本是家庭殷实的少爷,父亲善于经商,在广州市区拥有一家不大不小的杂货铺。虽不能说是大户人家,倒也家有余资。可广州沦陷后,杂货铺被鬼子的飞机炸弹夷为平地了。于是父亲痛惜之余,赶紧回家收拾行囊,带着一家也挤在逃亡的洪流中。在路上母亲被流弹中,不幸去世。一家人含泪草草掩埋了没闭眼的母亲,父亲带着康成和妹妹,匆匆上路继续北逃。
    由于交通不便,逃难的人又多,康成父亲为了尽快离开广州,花了大价钱,才弄到三张到粤北曲江的船票。父亲并不知道韶关是否安全,但也只能随大流北上了。
    父子三人忍着家破人亡的巨大悲痛,挤在人满为患的船舱里,昏昏沉沉地。船家一路走走停停,上岸吃饭过夜,康成一家也不离船。饿了就吃父亲事先准备好的干粮。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随着船家的一声“到了,大伙准备上岸吧。”身边的人开始移动,将康成三人惊醒。康成趁机站起来,钻出船舱一看,瞬间看呆了。
    此时的船慢慢摇荡在平静如镜的浈江水面,河岸一边是密林陡峭的帽子锋,虽是初冬时分,帽子锋上也是苍松挺立,那生命的绿色,给了人活着的希翼。帽子锋上有专防飞机轰炸的高炮镇守,才得了这一方净土,没有被战火所殃。另一边是清一色的骑楼,临水而建,船可以直接驶进楼下。东街上商铺林立,人来人往。小贩们高声吆喝,买卖者讨价还价,车水马龙的好不热闹。
    江面停靠着无数大小船只,人流涌动,都在忙碌着。骑楼上也人声鼎沸,一片繁华,恰如世外桃源。而联通浈江两岸的是水面上的一座用小木船串起的浮桥,两边没有护网,人走在上面会因承重而沉浮、荡漾,犹如荡秋千。
    年少不知愁滋味。看到这美好的景象,康成有些兴奋了。他高叫着:“老豆,老豆,快看,这里好美噢……”
    满面愁容的父亲闻声钻出船舱,十二岁的妹妹金叶也出来了,扶着父亲。粉嫩的脸上绽开了笑容,仿若春天开放的花,美得让康成炫目。一直以来,康成跟妹妹特别亲密,对金叶百依百顺。父母本有重男轻女的思想,对康成在物质上总会多一些。但康成总是将自己那份偷偷地给了妹妹。在康成心里,妹妹就是自己的心尖尖,最看不得金叶的眼泪。如果有人想伤害金叶,康成肯定会跟他拼命。这样过分的疼爱,让人怀疑他对妹妹除了兄妹之情外,还有另外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隐隐约约的情愫。
    父亲带着康成兄妹,在韶关当时最繁华的东街租了个小小门店,仍就做回老本行,开了阜康杂货铺。父亲怕委屈了康成兄妹,将一门心思扑在生意上,没有再娶填房。康成被父亲送去读了几年书后,看到父亲一个人忙里忙外,既当爹又当娘的照顾兄妹俩。他于心不忍,毅然留在杂货铺帮父亲打理生意。妹妹金叶外表看起来有点柔弱,而且性格比较内向,尤其是跟陌生人一说话就脸红,但骨子里的倔强,是谁也不能改变的。金叶身为女孩,在那个“女子无才便是德”的余毒未清年代,基本上是不会有读书机会的。但父亲比较开明,还是让金叶去读了几年书。金叶看到哥哥辍学帮父亲,她也坚决跟着辍学,成了父亲手下的伙计。由于父亲是经商好手,加上有精明的康成和漂亮的妹妹帮手,几年后,阜康杂货铺小有起色,在东街站稳了根基。

                           二

    已经长成大小伙子的康成,仪表堂堂。方正的国字脸上,剑眉大眼,眉宇间英气逼人。加上他继承了父亲的经商头脑,并有诚信口碑,在当时的东街可谓小有名气的青年才俊。妹妹金叶也出落得亭亭玉立,吹弹得破的粉脸上柳眉凤眼,笑涡迷人。丰满高挑的身段,曲线玲珑。虽说跟康成是兄妹,可长得一点也不像。杂货铺生意兴隆,多少有金叶容貌的功劳。街坊邻里有事没事会到杂货铺买点东西,顺便说些笑话逗逗金叶:“那天我没钱了,可以拿你救救急啊!哈哈哈……”
    娇羞的金叶总是含笑相迎,偶尔咯咯巧笑,声若银铃,让人听了一阵舒畅。尤其是附近那些会馆里的年轻人,总会找机会到杂货铺坐坐,用热辣辣的目光盯着金叶。
   “叶子,风来了,你怕不怕被风吹走啊?”
   “不怕,我又不是真的树叶。”金叶气鼓鼓地嘟起嘴。
   “金叶,你真的是金子做的吗?那你给我做老婆好不好?这样我就发达了,哈哈哈……”
   “讨厌,不理你了……”金叶红着脸走进里屋。
    当然,这样的玩笑只有康成不在场的情况下才可以开,要是康成在场,谁也不敢吭半句,否则康成的拳头可不客气。
    金叶不是不知道他们的心思,可在金叶眼里,没有一个比得上哥哥康成,也绝没有一个人会像哥哥那样对自己好。于是金叶看哥哥的眼神里,多了一丝复杂的东西。
    康成到了该谈婚论嫁年龄了,很多小家碧玉,甚至大家闺秀,都对康成青睐有加。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康成对外面的任何姑娘都不上心,总是以各种理由拒绝媒婆的牵线。而年事已高又急切想抱孙的父亲,为此伤透脑筋,但任其如何逼问,康成就是不开口。问急了还会跟父亲吵起来。父亲又气又恨又无奈,为此落下了病根。
    一天,谭媒婆扭着肥硕的身躯,又出现在康成家的杂货铺门口,笑眯眯地看着英俊的康成,差点没流下口水:“成仔呐,你在做咩野啊?”
   “谭姨你好,欢迎光临啊,有咩野可以帮你吗?”
    康成心里很不乐意看见谭媒婆,知道谭又是来给自己保媒的。每次她来,自己就免不了跟父亲一番争吵。而谭媒婆脸皮很厚,无论康成怎么拒绝,她也不气馁,好像不拿到康成的媒婆谢礼就誓不罢休。这让康成恨透了她,却又不敢得罪她。
   “成仔,你老豆在吗?”谭媒婆高声问道。她知道康成不欢迎她,就直奔老掌柜而去。
   “在,我帮您叫去。”康成虽然不愿意父亲跟谭媒婆接触,但也不敢撒谎,对着门里高喊:“老豆,谭姨来了。”
   “哦,哦,谭姨啊,咳咳……好久不见你了,咳咳……今天什么风啊?”老康这些天身体不适,但一听谭媒婆到了,还是笑呵呵地一边不停咳嗽,一边走出来。
   “哎呀,老板,怎么身体不适啊?我来是有喜事跟你说啊!”谭媒婆扭着肥嘟嘟的水桶腰,凑近老康,肥厚的嘴唇口水四溅,一脸媚笑将细小的眼睛藏在深深的皱纹里,让人看起来以为她没眼睛。
    “哦?咩野喜事啊?”老康一听来了劲头。
    “呵呵,我费了好-劲,才为你仔找了家门当户对的靓女啊,人长得靓,又会勤俭持家,还孝顺善良。你说是不是喜事啊?”谭媒婆故意突出了自己的辛苦,为的就是想得到老康的感激,从而红包给大点。
   “好,好,真是唔乖噻,辛苦你了,是哪家妹仔啊?那天约见一下吧?”老康一听,喜上眉梢,也不问康成的意见,直接就同意见面了。
   “老豆,我不见,要见你见哈,我还不想结婚……”康成在旁一听,马上反对。
   “你,你这个衰仔,还不想结婚,你想气死老豆啊?那么多人来保媒你都不愿意,你想气死老豆揾山拜嗨唛?咳咳咳……”老康一听康成这话,气得剧烈咳嗽起来。指着康成大骂。
    “我就不见,也不想结婚,什么靓女,再靓也比不过咱家的金叶,我宁愿娶金叶也不要娶别的女孩……”康成一急脱口而出,竟然当众说出了自己的心事。
    “什么?你……你说什么?”老康跟谭媒婆一听康成这话,瞬间呆立当场。正在里面做事的金叶也闻声而出,红着脸望着哥哥,眼里既惊又喜,泪水在眼眶打转。
    老康气得浑身筛糠似的,颤抖着瘁然摔倒在地,他老泪纵横,一阵剧烈地咳嗽,嘴里“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康成和金叶一见老康摔倒,吓得赶紧将气若游丝的父亲抬进屋内,惶急地连声叫着:“老豆,老豆……”谭媒婆一看这架势,赶紧灰溜溜地跑了。
    “金叶,你看着老豆,我去找医生。”康成看着瘦弱的父亲躺在床上,犹如风中之烛摇摇欲灭,他悲痛难抑,抹了抹眼泪,对妹妹说。
    金叶赶紧点点头:“嗯,哥,你快去快回……”
    “成仔,别去……”老康挣扎着一把抓住康成的衣袖,示意他坐下来:“成仔,老豆怕是过不了这关了。你不要走开,跟金叶好好听我说吧。”
   “老豆,你别说话,不要吓我们,我这就去找医生来,你不会有事的……”康成握着父亲的手,这双布满老茧的手。自己已经不记得什么时候再没有感觉他的温暖了。今天才发现这双当年温厚的手,竟然如此枯瘦而冰凉。仔细看父亲沟壑纵横的脸上,蜡黄无光,苍老的白发让饱经磨难的父亲,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老得多。康成看得心如刀绞,泪雨滂沱。心在深深自责:我真该死啊!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从没有真正关心过父亲?还经常跟父亲吵架,我不孝啊!
    金叶已哭得泣不成声了:“爸爸……你别吓我,你不会有事的……”
   “成仔,叶女,你们别哭了,听我说。有件事我该告诉你们了。成仔,金叶不是你的亲妹妹,她是我收养的孤儿。有次我来曲江进货,在一家饭店门前看到金叶。那时金叶才三岁多点,站在我面前乞讨。就问了饭店老板,老板说她是个孤儿。我看她实在太小太可怜,就跟饭店老板说了声:“这孩子太可怜了,这么小不会照顾自己,说不定哪天就会饿死。”
   “老板,看您也不像个坏人,要是你可怜她,就收养了她,给她一条活路吧?”那饭店老板看我一身打扮不像坏人,就怂恿我收养她。
   “当时我跟你妈才生了你这么一个儿子。我想到你一个人太孤单了,给你收养个妹妹多个伴陪你玩,于是就心动了。也没来得及跟你妈商量,就带着金叶回家。好在你妈妈是个善良的女人,一看金叶就喜欢得不得了。她一直将金叶视若己出,对她疼爱有加。这事在我们的老家知道的人不少,但在韶关没人知道。
    “这些年,我一直在暗中打听,想看看金叶还有没有其他亲人。可是几年过去了,依然是毫无头绪,我不得不怀疑在韶关金叶确实没有别的亲人了。可是 我既然收养了她,就要对她负责。成仔,咱家祖祖辈辈都是老实人,一生清清白白做人,从不做亏心事。这好不容易挣得的名声,不能被你毁了啊!
   “成仔,你喜欢金叶我知道,金叶喜欢你,我都知道。你们要是真心相爱,要走到一起不是不可以。可是这么多年来,在人家眼里你们就是亲兄妹,如果你们走到一起,不知道的以为你们伤风败俗,乱了伦理,那是要被浸猪笼的啊!你们还怎么做人啊?知道的也会留下话柄给人家,说我们趁人之危,怀疑我收养金叶早有预谋,是用来做童养媳的。成仔,外面那么多好女孩,你就找个中意的吧!别在金叶身上花心思了。叶女,好崽,等我走后,你也找个好人家嫁了吧,别给咱们家门抹黑好吗?”
    老康忍着剧烈的心绞痛,一口气将这件压在心底多年的天大秘密说了出来,并苦口婆心地劝康成和金叶,断了这份念想。
   “不,这不是真的!”金叶一听这事,恍若晴天霹雳,将她霹得顿时瘫软在地,哭得肝肠寸断。她此时的心情是非常复杂的。一方面在世俗上,她不能接受自己是没人要的孤儿这真实身份;另一方面在情感上又庆幸自己跟康成没有血缘关系。可养父的坚持,又掐断了她跟康成之间的希望。在短短几分钟里,金叶经历了一生最曲折痛苦的感情巨变。这突然而来的境遇,一时让她茫然无绪,不知道自己今后该何去何从?
   “老豆,你在讲故事吧?这一切都是你编出来的对吧?”康成初听自己跟金叶没有血缘关系,心里一阵高兴。他仔细回想,依稀记得确实有那么回事。难怪这么多年来,自己对金叶的感觉,总是怪怪地,不像人家的亲兄妹那样自然。但父亲最后的一番话,又堵住了自己跟金叶之间的路。怎么办?康成也犯难了。
    “成仔,我快不行了,你给我发誓,这辈子不得跟金叶结婚。只能做个好哥哥,给金叶找个好婆家……”老康看出了康成的犹豫,也看出了金叶的矛盾挣扎。他微弱地抓住康成的手,逼着康成发誓。
    “爸,爸……”金叶哭倒在地,声音里满是乞求。
    “老豆,我……”康成也跪在地上,心痛得流血,迟迟不肯发誓。
    “成仔……咳咳咳…咳咳……你要老豆死不瞑目吗?除非你们远走高飞,不然在这里是绝对不行的……”老康眼看着不行了。眼睛大睁,瞳孔开始散乱,嘴里冒出黑色的血汁,脸上满是痛苦。抓住康成的手的力道在慢慢消失。
    “老豆,老豆……”康成嚎啕大哭,对着老康一边叩头一边发誓不再提娶金叶的亊。
    老康在最后时刻终于听到康成发了誓,眼一闭,带着微笑放心地离开了。金叶绝望地跟着昏死过去。
    几个月后,金叶不顾康成挽留,带着满腔悲戚踏上了去香港的货轮。从此再没有回来过。而康成在东街继续经营杂货铺,为父亲守孝三年。之后也没娶亲。他关了杂货铺,将父亲的遗骨带回故乡,此后也失去了踪影。

                          三

    岁月匆匆,时过境迁,几十年过去了。随着陆路交通的不断发达,水路交通已经终止。而东街也失去了这天时地利之便,慢慢烦嚣散尽,人走茶凉。百年东街那陈旧的骑楼墙上,留下的斑驳印记,诉说着昔日辉煌,在东街的老一辈人中成了深深的回忆。东街人守着漫漫清冷,和那些会馆旧址,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随浈江静静流淌的河水,流向历史。
    就韶关这个有着丰厚的文化底蕴的城市来说,随着经济的不断发展,市区地价贵如黄金。而东街竟守着破旧的骑楼,霸占优质地段,默默沉浸于对昔日回味中,岂不是浪费资源?于是韶府领导大刀阔斧地将百年东街去陈出新,让百年东街旧貌换新颜。誓要将这里打造成韶关特色街,再现百年东街当年的商业繁华景象。
    如今,那一排米黄色焕然一新的建筑,即带着南洋风格,又保留了广式骑楼精粹,成了韶关一个新的旅游亮点,吸引了无数来往者的眼球。
    深冬,清晨,太阳还在地平线洗漱,晨雾没完全散去,韶关沉浸在半梦半醒当中。路上行人不多,倒是那勤劳的菜贩,和城市的保姆(环卫工人),偶尔惊起晨光,在安静的路上洒下一串声响,宣示这城市在醒着。还有那早起晨练的人们,在努力追赶时光。
    百年东街河边,专程从香港赶来寻觅故地的康成的女儿康思韶,手抚河堤白玉般的栏杆,沿着东街修缮一新的河堤,由南往北缓缓而行。丝毫不觉晨寒风冷,也不觉石栏冰凉。那姣好的脸上,虽然人到中年,依然风韵迷人,依稀可见当年美丽。此时的她表情复杂:时而柳眉微颦,惆怅欲泣;时而嘴角带笑,嫣然若梅;时而依水而伫,与微波静默对话;时而回望东街新楼,迷离搜寻……
    原来,当年康成在老家呆了一年,一直念念不忘去了香港的金叶。刚好有个远房亲戚从香港回乡探亲,从他口里打听到了金叶到香港后,一直以给大户人家当佣人为生,生活过得不怎么好……这一下激起了深藏康成心中的情缘,立马变卖了父亲留下的家产,赶赴香港,找到了金叶。在这里没有人知道他们原来的家事,两个人结婚是很自然的了。后来生下了女儿,取名思韶,寄托着他们对美好岁月的眷念。在香港开的杂货铺同样叫阜康,只是规模比原来的大几倍。思韶从小就听熟了父母讲的韶关百年东街的故事,不知不觉中也对东街的一切都感兴趣了。大学毕业后,年迈的父母把阜康交给她,经过十几年打拼,阜康已成为有十几家分店的家族公司了。这一回从报纸广告上看到韶关百年东街重现辉煌,正在招商的喜讯,思韶为了圆父母的梦,马上赶到韶关来考察了。
    此刻,康思韶从衣兜里掏出一张发黄的老旧照片,深情地轻抚相片上的人,嘴里喃喃自语:“爹地,妈咪,我终于回来了,回到你们念念不忘的韶关东街了。可是这里已经变了模样,没有临水骑楼,也没有浮桥水上漂,却有了仿古新建筑和宽敞的河滨广场……爹地,妈咪,我去哪里找你们的故居呢?……”相片上是东街最繁华时期的景象。而照片上那清晰可辨的一家三口,正是东街老街坊们熟知的人物——昔日在东街开阜康杂货铺的思韶祖父老康、父亲康成和母亲金叶……
    第三天,百年东街靠河边北段的商铺上,多了一块“新阜康商行”的金字牌匾。至于后亊如何,欢迎感兴趣者亲临百年东街逛一逛吧!

                                   2013年12月12—15日


2013/12/15 2:59:07 发表 | 责任编辑:桂汉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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