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要上长春。在白云机场候机厅吃早餐时,赶连云港的中年人跟我闲聊,他一问我目的地,情不自禁感慨:“当心啊,长春骗子多。”因一桩事务未了解,不得不半信半疑登上了航班。
网上查阅地图,火车站到南关区超达路3999号,先乘14路公共汽车,转37路,需1小时20来分。外面冰天雪地的,寒气袭人,呆在旅店快8点了,才匆匆来到黄河路那家家常菜粥铺,馅饼、酥饼、糖饼各点1个,喝了1碗小米粥,就步行出客运站口,走人民大街,过到火车站对面公共汽车站。
昨晚的雪下得更大,这里的人棉帽、耳罩、手套全副武装,来去匆匆,每一路车都聚集着许多人。我认真看了几个站牌,仔细搜索,还是没能确定搭几路。便问司机:这儿到长春市中级人民法院怎么走?不清楚。无奈,人生地不熟,干脆打的士去。
转身环形兜半圈,在春晓宾馆前截的士,几辆见我打手势都徐徐停靠在跟前,一听目的地,摇摇头,一溜烟跑了。终于,又一辆的士驰到身边,我跟司机说要到中级法院。他想了想,解释,该法院在高新技术开发区,远着呢,车费至少70多元。
“没那么多吧?我问过人家,10元就可到达呀。”“乱弹琴!谁说的,让谁送你去。”哎!谁叫你是外地人,就忍痛给人家宰一次吧。上副驾驶刚坐下,两名妇女问司机,去一医得多少钱?接着费一阵口舌,仍要30元。她们商议几句,也上了同一辆车。
车已启动,穿梭在街道上,两旁的广告牌、商铺、人流往后晃去,苍老的柳树、笔直的杨树往后晃去,晶莹的冰凌、亮白的积雪往后晃去。司机的上岗证安放在驾驶室右侧,不经意进入眼帘,他姓温。不大一会儿,医院到了,那两名女士在此下车,随着她们的身影,往玻璃窗外注目,“白求恩第一医院”几个鲜红字体出现在这栋被冰雪覆盖的建筑物。我与司机交谈着,车子继续前行,红绿灯眨眼就飘过来。右拐,几个方向的车辆汇集而来,拥堵着,一辆一辆减速而停。前面13路公共汽车也行驶缓慢,行人脚步比它还快。司机估计一时半刻无法畅通,担心延误我的事,就商量:
“13路正好去高新技术开发区,你看能否转乘,也节省一点车费?”
从温师傅的语气和表情判断,绝不像卖猪仔的行径。我高兴地点头接受他的建议,付了30元车费,打开车门伸脚落地。“小心车辆。”一句温馨的提醒,恍如刚喝过3两小米酒,暖心暖肺。我向他挥手致意,加快步伐,朝站牌走去。
踏上13路车,投币1元,20多分钟就到得站场。
经女司机指点,顺蔚山路南前行半小时,红绿灯左转是芳草路,很快便到超达路长春中级人民法院。
次日,按宋法官的提示,顶着刺骨的寒风早早去到火车站旁的轻轨站,3元买票,踏进3号线列车,9时在仙台大街出站。面前一条被清扫过积雪的公路绵长得没有尽头,中段还架有轨道桥,正犹豫怎么走,一辆的士驰过。我迈开步伐,挥手截停。
驾驶员很年轻,探出头用询问的目光定格在我面前。“去高级人民法院。”“哪家法院?”“据我所知,每个省只有一家高级法院,你们吉林能有几家?”大约他真没去过,马上拿起对讲电话问总台,打开门让我进副驾驶。
路程不远,轻轨桥底一调头,几分钟他便指着前方那栋雄伟建筑:“那里就是你要去的法院哦。”话刚打住,吉林省高级人民法院正门就耸立在眼下。那后生司机收了我8元,我向岗亭站岗的警察询问进法院的手续。
凭身份证登记,过安检机,值班警察交待我出小门转右往信访大厅走。
大院里通道旁、树上铺着厚厚的雪,被阳光映照,白得晃眼。进得大厅,当事人、律师坐满了活动沙发,人们循序等候法官会见。再审一庭的宋文国法官接听的电话,吩咐我稍候。10时15分,法警叫我当事人姓名,宋法官在两名女书记员的陪同下,约我进会客室,有针对性地询问了几个与案情有关的细节,解释了法律精神。该办的程序完成了,我迈步法院门外,静候的士,准备先返回火车站。
坐落在珠海路1117号的高院,不愧为吉林的重要司法机关,往来办事的人流如鲫,搭车相当方便。不到一支烟的功夫,好几辆的士经过。我拦的那辆,司机姓王,40出头,稳重老练,见我要去轻轨站,周详地替我安排:
“不妨径直往前,载你到临河站下车,这样省却左拐右折的麻烦。不信试试看,准比你来时快得多。”
“需多少钱,5元行不──跟我来时一个价?”我眨眨眼,使着小心计。
“加1元燃油附加费,6元得了。”王司机语气果断。
正如司机所言,临河站比仙台大街近些。2元票上得4号线,轻轨直达火车北站。
长春人奸诈、滑头,专好宰外地口音的人?连日来,有幸接触几个的士司机,他们和蔼、诚信、厚道,替乘客着想,可没有分本地外地、生人熟人呀。我们能固守成见,一篙子打倒满船人么?
2013年12月18日于篱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