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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街的秘密:音乐狂欢节
  文 / 张仙群
                    



                     一

    今天是尤尤4岁的生日。傍晚,尤尤照例和爸爸到新建的东街去散步。
    经过百年东街楼门,尤尤小跑到水池边,和水池中央那只硕大的金色“青蛙”悄悄打了声招呼。尤尤告诉爸爸,她总觉得那只大“青蛙”有话要跟她说,可是又怕被别人听见。爸爸笑着刮刮她的小鼻子说:“宝贝,你这是什么脑袋啊,总有那么多的奇思妙想。”
    走上那条木板铺成的“爱情大道”,尤尤就像脱缰的小野马,挣脱爸爸的大手,一边跑一边喊:“爸爸,追我呀!快追我呀!”往日,爸爸总是很快就追上去,一把把她抱在怀里,用胡子扎扎她的小脸,学着大灰狼的声音,得意洋洋地说:“投降把,乖乖小绵羊,我抓到你了,你是永远也跑不掉的!”可是今天,尤尤是趁着爸爸接电话的时候跑的,所以爸爸被甩得老远老远。尤尤想,我今天4岁了,一定不能让爸爸随便抓住了!想到这,她又加快脚步,头也不回地往前跑。不知跑了多久,尤尤回头一看,整条“爱情大道”空空的,爸爸不知哪儿去了?尤尤正想大声喊“爸爸”,可是转念一想:“爸爸一定躲在那根柱子后望着我呢,我已经4岁了,可不是胆小鬼了!”于是,她转身继续往前走。太阳一定偷喝了爸爸的酒,你看,脸都红到脖子上去了。尤尤学着醉汉的样子,跌跌撞撞往前走。
                        

                        二

    尤尤跌跌撞撞往前走着,一只硕大的金色“青蛙”忽然跳到她面前。尤尤连忙停下脚步,好奇地问:“你不是水池里那只青蛙哥哥吗,你什么时候跳到这儿来的?怎么比我跑得还快呢?”那只金色的“青蛙”撇撇嘴,说:“你这傻孩子,我不是青蛙,我是金蟾,我的名字叫韶!你看,我是金色的,而且天生只有三条腿,人们都说我是财富的象征,可是谁都不知道,我还有更重要的使命……”
   “什么使命啊?”尤尤歪着脑袋问。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金蟾韶眨了眨神秘的大眼睛,继续说:“走,我带你参加一场特别的音乐狂欢节去!”
   “音乐狂欢节?有钢琴吗?我能弹琴吗?能随便弹吗?……”尤尤一口气问了十几个问题。
   “能,能,当然能!”金蟾韶带着尤尤,走到过去的津头渡(爷爷告诉过她),这儿种着三棵小树。韶往第二棵树一指,叫了声“开”,一座绿色的大门缓缓拉开,门内透出的光五彩斑斓,美丽极了。尤尤高兴地跑了进去。
               
                       三

    尤尤循着悠扬的古琴声望去,只见各种各样的动物都聚集在那七弦琴周围,它们翩翩起舞,有强悍的雄狮,温顺的狡兔,凶恶的老虎,乖巧的小绵羊……梅花鹿正优雅地弹着《春江花月夜》。梅花鹿身边还摆着各种各样的乐器。琴声一停,金蟾韶就跳到七弦琴上,大声宣布:“一千年一度的音乐狂欢节现在开始!下面有请我们的音乐小天才尤尤!”
   “这小屁孩行吗?!”大狗熊示威似的在尤尤面前挥动着它肉呼呼的大掌。尤尤突然想起因为眼睛大,幼儿园的小朋友常常叫她“洋娃娃”。她灵机一动,坐在钢琴前一边弹一边唱《洋娃娃和小熊跳舞》:
    洋娃娃和小熊跳舞
    跳呀跳呀,一二一;
    他们在跳圆圈舞呀,
    跳呀跳呀,一二一。
    小熊小熊点点头呀
    ……
    各种动物也跟着尤尤一边唱一边跳,其中就数大狗熊跳得最欢了。尤尤发现,大狗熊跳着跳着慢慢变成了可爱的维尼熊,静静地靠在钢琴旁,一动也不动了。尤尤连忙问旁边的韶:“怎么会这样?”韶说:“你眼前的动物都是浈江的水怪,一千年发作一次。如果你的音乐镇不住它们,韶关就要发特大洪大水了,到时,整个城市就会变成一片汪洋大海……这只大狗熊已经被你镇住了,一千年后才会动了。呵呵,继续吧。”
    音乐一停,那群动物又嬉笑怒骂,吵得不可开交了,金蟾韶说:“嘘!不要闹了!天鹅来了!”接着尤尤从容地拉起了大提琴,大家都安静了下来。刚才还疯狂地吵着架的天鹅随着圣桑的《天鹅》旋律,缓缓滑行,白茸茸的羽毛闪着金光,神态自然优雅,动物们都感染了此刻宁静典雅的气氛,呆立在一旁。天鹅时而凝视远方,时而低下头来轻啄羽毛,最后以最美的舞姿,单脚站立在大提琴一侧。
    两条巨大的黑乎乎的毛毛虫忽然爬到了金蟾韶的背上,尤尤本想帮韶赶跑它们,可是尤尤最怕毛毛虫了,一见毛毛虫就浑身起鸡皮疙瘩。韶说:“尤尤别怕,用你的音乐把它们变成最美丽的蝴蝶!”尤尤取下墙上的小提琴,拉起了《化蝶》。悠扬的旋律把动物们引了向神话般的仙境,两条毛毛虫竟然神奇地化成了两只五彩的蝴蝶。这两只蝴蝶如梦方醒,倔强又自由地展翅高飞,绕着整个会场飞了一圈,最后双双停驻在小提琴上。尤尤小心翼翼地把小提琴挂回墙上,生怕再把蝴蝶的梦给惊醒了。
                          
                       四

    音乐一停,动物们又骚动不安了。还有成百只动物,怎么办呢?金蟾韶从口中喷出一股清泉,洒在每只动物头上。骚动的动物一个个被施了定身术,一动不动了。金蟾说:“我只能让它们定住一刻钟,在这一刻钟里,我们得想个办法一次性把它们都镇住。再过一刻钟,它们就要集体发作了,到时后果不堪设想……”
   尤尤“哇”的一声,哭着嚷道:“我不要发大水,我要回家!”
   “孩子别哭,你听我说,现在只有你能救这个城市了。”接着,金蟾韶把东街的秘密告诉了尤尤。
    原来,四千多年前,浈江里的水怪经常兴风作浪,江岸的人们除了遭遇洪灾,还常常被拉进江里喂鱼。舜帝南巡经过东街,以一曲动听的乐曲,镇住了大部分水怪,还有小部分往东边逃窜,舜帝追至今天的韶石山,再奏韶乐,把剩余的水怪感化了,变成形状奇特的“三十石”。韶石山也因此而得名。金蟾韶就是当时舜帝留在东街看管水怪的大将军。水怪虽然变成了各种动物的样子,可是每一千年就醒一次。所以韶还有一个使命,那就是每一千年要邀请一名十二月初九出生的音乐天才来参加一次音乐狂欢节,用音乐继续感化水怪。
    金蟾韶话音刚落,水怪们又醒了,它们张牙舞爪,一步步向尤尤和金蟾韶逼近。尤尤忘记了害怕,她想起爸爸说过,他们家乡就在韶石山下。她忽然很想家很想和爸爸一起去爬韶石山。于是,尤尤拿起桌上的陶笛,轻轻吹起了《故乡的原风景》。透过清新悠扬的陶笛音乐,一缕呼唤记忆的清风缓缓吹来,仿佛在阐述对家园对自然万物与山川土地的感怀……水怪们不约而同地默默凝视着远方,有些甚至还潸然泪下。等音乐结束,所有凶猛的水怪都定格成了各种动物形态的玩具娃娃,整个会场也在瞬间变成了玩具店。
                     
                       五

   尤尤和金蟾韶走出那扇绿色的大门,红红的太阳仍然醉倒在天边,“爱情大道”上仍然空无一人。“爸爸呢?”尤尤焦急万分。金蟾韶慢条斯理地说:“别急,你爸爸还在百年东街楼门前打电话呢。我趁你跟我打招呼的时候,已经把时间暂停了,所以你爸爸没有发现你离开过他的视线。”
   回到百年东街楼门前,金蟾韶依然蹲在水池中央,鼓着他的大眼睛,口中不停地喷出一股股清泉。爸爸依然在门楼前打着电话,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过尤尤。金蟾说他要再冬眠一千年去了,刚才发生的事是东街的秘密,也是他和尤尤之间的秘密。

2013/12/26 8:16:47 发表 | 责任编辑:桂汉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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