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张晓风散文集《细数那些叫思念的羊》
《细数那些叫思念的羊》是台湾著名作家张晓风的散文集,里面共收录了她近期写的52篇短小精湛的散文。她写的散文,题材都来自生活中的平常小事,看似信手拣来,语言朴实无华,但每写一件都有她自己独特的感受,表达着与众不同的观点。读她的散文如同欣赏云淡风轻的山水画,又如同品赏香气浓郁的热咖啡。
其中《买子的两种方法》记叙了有一次作家张晓风和她的公公各买了一袋同样的桶柑回家,公公觉得“要拣没有梗没有叶的这种来买”,张晓风却认为“专爱挑叶子极多的那种来买”,生活中这样平常的一件小事情,张晓风却悟出了大道理:公公是对的,他那一代是从贫穷边缘挣扎出来的,在小处扣省,是守着传统的节俭美德。而她也是对的!她把买来的叶子当插花看待,觉得是一件极占便宜的一种交易。生活中一件事,张晓风不仅深究谁对谁错,还分析对错的原因,更把这样的一件小事娓娓道来成为脍炙人口的散文。有一回我和妈妈不约而同都买了一袋龙眼回家,打开袋子一看:妈妈专拣没梗的买,而我专挑梗多叶子多龙眼也多的买,我当时的想法是:青菜萝卜各有所爱,爱买怎的就买怎的。
还有《一句好话》这一篇写的是作者张晓风到机场迎接去欧洲开会,然后转美国,前后两个月才回家的丈夫,说:“把你的表拨回来吧,现在要用台湾时间了。”丈夫回答:“……我喜欢跟你用同一个时间。” 这久别乍逢的淡淡一句话,却像一幅挂在门额的锈锦,任凭十多年婚姻生活的风吹雨打,丝毫没有褐色,让张晓风一生惊动不已,感念不尽的恩情。
读罢,一个相似的情景浮现我眼前:多年前,有一次我去孔子墓地旅游,游客如云,有一个脸布满像核桃纹陌生老奶奶拉着我的手,说:“姑娘,看你眉清目秀,将来一定有福,你会……发财、添丁……”短短几分钟说了我几十句好话,这些话不管是否真实,当时我听了十分高兴,“哦,哦。”的回应着,还塞给老奶奶10元人民币,过后没再仔细体味。现在读了《一句好话》我脑海里历经岁月电影回放:我与这位老奶奶素不相识,她的一箩筐好话,常常让我在人生很艰难的时刻,如同冰天雪地里,看见远方有一堆强旺的火,要坚定不移地跋涉。
在家里,有一次我问儿子:“你的袜子那么多,为什么整天穿这双蓝黑色的袜子?”“我喜欢穿妈妈买的这双。”当时我只以为儿子喜欢蓝黑色的袜子,没多想。现在学着张晓风从平凡小事深入思考:我和他是充满情节可述的人,孩子是爱屋及乌吧?表面是喜欢蓝黑色的袜子,实则是表达爱妈妈,感谢妈妈?
读《细数那些叫思念的羊》,品味这杯盛在热杯子里的咖啡,这千研万磨后的香醇,是台湾作家张晓风送给我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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