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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蹦出那个念头
  文 / 杨振林




                  ---《北江文化手记》系列散文之十五

    四月份中旬,开始填报资料送呈市民政局,向专家催要论文以便尽快编印成册,修改章程,起草成立清远市北江文化研究会的筹备报告等文本,联系会场、食宿等等。不知不觉,时间已到五一劳动节。
    节后上班,得知与筹备北江文化研究会相关的领导和同事,都忙着参加省里组织的文化活动,要到5月18日左右才回来。由于前期一同筹备、跟进的人都出差了,这时候再要求其他同事深度介入已经不实际,我意识到即将陷入七年前的困境。
    七年前,也就是2005年,因为全省文化体制改革,我和十多位原广播电视局的同事,于3月底到新组建的“清远市文化广电新闻出版局、体育局”报到,我不再搞办公室的工作,职务是广电科科长。8月中旬,局长程雪芳带我到省体育局接受“2006清远世界杯飞碟赛”的任务。紧接着我被抽出来专门搞这项体育赛事,本来只充当文秘的角色,没想到一干到底。借靶机、订购电子记分牌、碟靶、子弹和进口配件,以及与体育总局的相关部门、与场地经营部门沟通协调。起草文件、跑腿不在话下,手机每天要用两三块电池。老外的越洋电话也没少接,幸亏都是些“假洋鬼子”,普通话比我还说得好。事务越来越多,经常睡眠不足,真想找借口不干啊!但想到自己到新单位不到半年,不能有畏难情绪,更不能讲条件。脑海里也蹦出了一个念头:与其被动接受,不如主动承当!
    幸运的是:新历年伊始,体育总局派来了岳志明工程师,这是一位“飞碟世界通”,与我年纪相仿,性格相近,很是投缘。遇到难题就找他,他往往几个电话就把把解决问题的路径铺好。每当看到我疲倦的时候,就打趣说:“老杨啊,再坚持一下,枪声一响就没你啥事,尽管睡大觉!”
    2006年4月1日,局里召开战前会议。直到宣布会议结束大家纷纷合起笔记本,都没有我的任务。心想,嘿嘿,岳工真有经验,枪声还没响就没有我的事了。正窃喜着准备回家,没想到程局长说:“振林,刚才我少说了一句,你当总联络官,见到什么就干什么!”我本能地反应说:“啊?还有我的事哇?”在场的人都笑了,程局长大笑,说:“再坚持十天,就十天!”
    比赛顺利结束,中国队也取得了前所未有的佳绩,可谓功德圆满。局里给一线工作人员放假一周,我昏天黑地睡了九天,期间也曾想看看书写点东西,却每每捧起书不到半小时就自然入睡,更别说写作了。更糟糕的是,因为手机打多了,太阳穴不时隐隐作痛,手机一响就心里发慌,做梦也时常身在靶场。这种状况一直到6月底才开始好转。从上年8月到翌年4月,前后整整8个月,累透了,体重整整减了5公斤。
    我知道这次不会那么幸运,不可能再出现“岳志明”。但是再难也没有世界杯飞碟赛。那是国际性活动,49个国家和地区参加,外交无小事,运动员除了争金夺银之外,还包括争夺北京奥运会的席位。而这次活动的范围在省内,外省媒体也只有搜狐网。
    越是大会临近,越觉得日子过得飞快,每天不是埋头苦写就是打电话落实相关事务。5月19日晚上,我把第二天要做的事项列出清单之后,开始检查主要文件。尤其是讲话稿,准备递到发言者手上的那份,必须认真检查。这里面是有不少教训的:解放初期,不少领导是从战场上转业任职的,文化不高的情况普遍存在。据说有位县长的贴身秘书起草了讲话稿,送到地委审核,地委的秘书把一个中国数字改为规范的阿拉伯数字,长达8位。第二天开大会,县长念到那里傻眼了,说;“他妈的妈的!怎么才过了一个晚上就变成这么多?”原来,那县长不会数位数,因此只要是县长的讲话稿,贴身秘书就会把所有的数字都用中国数,千万百万十万或者圆角分一个字一个字地写清爽。地位秘书不知就里,弄得县长出洋相。现在的领导基本上都是高学历的,绝不会出现类似情况。但是,现如今高度集权的管理模式有时弄得领导连预览的时间都没有。近年,某地一位市长作比较长篇的讲话,念到一半停了,而手不停地翻讲话稿。原来,放在他面前的稿子少了一页!事后得知,几百名与会者手上的材料都一页不落,偏偏就他的漏钉一页。
    20日凌晨4点钟,检查到北江文化研究会组织机构选举议程时,已经打架的眼皮撑开了,额头直冒冷汗:选举程序漏了最基本的一项---选举理事会!
    理事会的名单已经来不及请示领导了,幸亏很容易一条线划断:宣传、文化单位,本地媒体和驻清媒体,拟定的副秘书长以上人员和本地专家。议程调整完毕,我发个短信给领导就算是汇报了。此时天已大亮,不仅计划中的3小时睡眠就这样没了,赶到本地与会人员报到并下榻的盛兴商务酒店,发现资料入袋工作也发生了错误,《北江文化研究论文选编》和章程讨论稿应该是直接摆在狮子湖喜来登大酒店会场的,却和其他资料装在一个大袋子里面。这样一来,早餐也吃不成了。再分开资料已经来不及了,只好统统转到会场再说。昨天开碰头会时还说得清清楚楚,并提醒负责资料分发的人员记在本子上,但还是忘记了。
    真是一个“善于遗忘的年代”。还好,不愧为五星级的国际大酒店,工作人员很专业,善于沟通。听我说明资料摆放要求之后,马上又多调了两个人来帮忙。十二点半钟,我和助手、艺研室副主任郭文俊准备吃午饭,这时候又发生意外。
    因为出席会议的市领导名单迟迟没定下来,于是昨日与崔常委、许局长商定:如果市委葛长伟书记出席,会议由崔常委主持;如果市委书记不来,则由宣传部副部长、北江文化研究会拟任副会长刘国华主持。这时候得到确切消息,葛长伟书记来不了。而刘国华副部长,被派去陪同另一队考察宣传文化项目的专家学者。我一边电话请示崔常委一边做预案,向许广勇局长建议,到最后无可奈何的时候,由我局领导顶上。崔常委回电指示,到电视台请一位节目主持人来主持成立大会的开幕式。
    时间紧迫,有点请人“救场”的味道了。因为在原广播电视局当了几年办公室主任,和广播电视台领导都熟络,直接就打电话给杨德银台长,杨台长说:“我在连山出差,你稍等一下,我让电视中心宋兴强副主任马上联系你,你要谁给谁!”我脑海里转着几位资深主持人的名字,想想谁下午不用录制新闻……这时候宋副主任来电话了,我简略说明情况之后,就问“曹骏在市区吗?”,宋副主任说:“在,我马上联系,你等她电话吧!”大约三分钟之后,曹骏打来电话,没等她多问,我就说:“你马上准备吧,不是搞演出,淡妆就行了,主持词我写得很细,照念也差不多了。”电话那边传来笑声:“这是你写主持词的习惯!我马上化妆,你派车来接我吧,车到我楼下就差不多了。”
    我一边摆台签一边等主持人。在场的工作人员当中,明确全部与会人员身份的只有我,摆台签的事别人帮不了。曹骏很快就来了,马上看主持词。这时候,已经快两点钟,离开幕时间只有半小时。
    曹骏看到《领导和嘉宾名单》第三行,说:“杨主任,你犯低级错误了,很大又很小的一个低级错误。”

2014/1/23 3:54:32 发表 | 责任编辑:冯春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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