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闲暇，我们一家三口总爱在风和日丽时驾驶摩托车去郊外兜风，远离城市的污浊废气与喧嚣，去赏桃红柳绿，去闻鸟语花香。先生驾车，女儿坐中间抱着他，我坐后面搂着女儿。我喜欢呼吸那自由的空气，喜欢听耳边呼呼的风声，喜欢看路两旁的花草树木欢快地向后飞奔，喜欢一家人相依相伴的简单与温暖。
然而在马年的大年初六，我们在驾驶摩托车时，却发生了一场小意外。
这一天，阳光灿烂。去乡下走亲戚、赏油菜花后回来时，经过一段乡间水泥公路。路中间坑坑洼洼，两旁却还挺完整的。所以摩托车只能在那不足半米宽的边上行驶。不知是速度过快还是什么原因，我们的摩托车在快速行进中“咚”一声跃到了水泥路下边凹凸不平的泥块与石块掺杂的泥路上。顿时，摩托车像失控的野马，剧烈地颠簸着快速向前冲去。在那一瞬间，一丝恐惧掠过我的脑海。先生无法控制好摩托车，无法让这匹“野马”再乖乖地回到正轨，而我。除了知道我们肯定会摔倒外，再无法预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更没有办法阻止将要发生的一切。在短短的几秒钟时间里，我最担心的是怀中已睡着的五岁多的女儿。我只有一个念头：不要让我的孩子受伤！我紧紧地用自己的双手双臂护住了女儿的脑袋……
“咣当”一声，摩托车倒向了右边。我蒙了一下，随后看到我们都倒在了地上。女儿被摔醒了，“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宝贝别怕别怕，妈妈在这。”我摘掉头上已脱落的头盔，安慰着女儿。随后挣扎着用左脚蹬开了一点车轮还在转动着的压着我们右脚的摩托车。我抽出了右脚后爬起来，第一时间抱起了女儿。先生也瘸着腿爬了起来。女儿边哭边吐着嘴里的泥，边揉搓着自己的小膝盖。
坏了坏了，不会弄伤了脚吧？我捋起女儿的裤脚查看。还好，膝盖上只是红了一点。我问女儿：“痛不痛？”先生也关切地问我们有没有事。
“不是很痛。”女儿停止了哭泣，接着自我安慰似地说，“还好，我这条裤子很厚，有个爱心。”确实，女儿的一条新裤子，因为上次跑得太快摔了一跤，把一边裤筒的膝盖处摔了个小洞。而我很用心地找来厚布片，剪了两个可爱的心形，直接缝在两个裤筒上。两个“”好看又实用。而这次，裤子上的“爱心”可能也发挥了一些作用呢。
我看看女儿的头，摸摸女儿的脸，再捏捏她的身子和手脚，发现除了脸上的泥尘和一些细小的刮痕外，女儿好好的。我放心了些。
“你怎么样？”我看到先生脸上有痛苦的表情。再仔细看，发现先生右边小腿处的裤子破了几处，鲜红的血流了出来。我小心翼翼地撩起他的裤管，才知道他的小腿上已裂开了几个深深浅浅的口子。我急忙找来已甩到泥地上的挎包，拍去枯叶与浮尘，翻出了几片创可贴，暂时把先生的伤口封上。
“爸爸，你痛不痛？”女儿也看到了先生腿上的伤口与鲜血，她也知道心疼爸爸了。
先生忍着痛把摩托车扶了起来，并检查了一遍。发现除了前轮处的挡板松了歪了之外，好像没有什么大问题。先生皱着眉跨上了车子，试着开动起来。
而这时，我也发现自己右边的身子多个地方感到有些疼痛。脚背青了肿了，膝盖也擦破了，肋骨处和上臂也有些痛。还好，都不严重。
再回过头来看看我们摔倒的地方，近似一条浅浅的土沟，所以架住了车子，减轻了压在我们身上的重量。也因为是泥地，所以不至于摔得更伤。
除了心疼先生的腿之外，我忽然感到不幸中的幸运：还好，不是摔在水泥板上；还好，没有与别人的车相撞；还好，女儿没有受伤。
还好，车子还能启动；还好，离市区也不远了。先生再次搭着我们重新开动了车子。
当我们一家三口满身泥尘相互搀扶着走进市一医院时，当小小的女儿也懂事地紧紧扶着先生时，我忽然很“悲壮”地想到了“相依为命”这个词。
最后，先生的腿缝了近十针，麻木过后的膝盖疼痛得难以支撑。我还好，可以照顾先生。而女儿，依然活蹦乱跳。
经过这一次意外，我也似乎明白了更多。人生，不就像那一条乡间公路吗？有平坦也有曲折坎坷；有花香袭人，也可能有难以预料的危险。有时，我们可以稳稳地掌控自己的方向，而一不小心，却可能陷入难以自控的境地。生命可以很顽强，也可能很脆弱。我忽然想起我身边那些来了又走的亲人……
比起身边人的健康平安，比起与爱的人相依相伴走过风雨人生，比起那些简单的幸福，什么功名利禄，什么荣华富贵，似乎，并没有那么重要……
2014-2-6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