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漢碼頭●
1989年冬,從廣洲坐火車去武昌,終點站到了。那時剛是晚上二點鐘,下車后,有一個拉人力車的棒小伙子大聲吆喝我:"大妹子, 去哪里? "我說: "去碼頭 。"
他叫我上車,一溜煙地拉過武漢長江大橋,在漢口一兜一轉,碼頭到了,車馬費20元,還得多謝咱哥門一聲!小住一晚 ,第二日清早,詢問從漢口去武昌的途徑,如坐渡輪,只需一角錢,日夜兼程,媽呀: "搵笨次次新鮮",這回竟輪到我了。
●万縣買桔●
接著買船票去重慶,途經長江三峽,因是逆水行舟,需要花費五天三夜,買了票上四等船艙,人多熱鬧适合我。船在万縣停三個小時,于是交待一聲不去外面玩的阿婆照看行李,與行人一道去岸上買桔子。山頂、山腰、山底,到處都是一片桔黃色的世界,肩挑的售8角,擺地灘售9角,亭台的售1元,任君選擇,行人一窩蜂爭著買肩挑的,因他的便宜嘛。我心想騙了秤你去哪找他,毫不猶豫走到亭臺里買了3.5斤,回來用彈簧秤一秤,夠秤!選了几個大桔子給為我照看行李的阿婆。回到船艙后,許多人借我的秤一用,大都短缺了1至2斤,即呼上當。其實不外乎是貪小失大也。
●重慶餐館●
下了輪船,租了旅店,在街上溜溜。路經一個不起眼的小飯館,門口斜坐著一個涂脂抹粉的姑娘,三角眼一笑,起身扯我進去,用濃重的四川口音詢問:"看你這身裝扮,一定是廣東人?"我沒有否汄,她不等我坐下,就邦叫了一個三菜一湯。很快第一喋菜端來,像炸過的豬皮和木耳蒜苗炒在一起,份量不少,辣中帶爽,挺合口胃。隨口問她:"這是什麼菜,价錢多少?"她狡桔地回答:"這是'牛筋 ',才4元8角 。"心想那麼抵吃,不一會碟己見底。她自言自語道:看不出她小小個子,還挺能吃。我說:“人不可貌相,水不可斗量呀。”吃完后, 她結帳共70元正,我問:“怎么算的?”她厚著瞼皮說: “那喋'牛筋'不是4元8角,而是48元,我剛才跟你開玩笑的,沒錢付呀,廣東人不是很有錢嗎?”
用這种投机取巧的手段一定欺騙了無數顧客,今天倒霉碰上我,非給她一點顏色瞧瞧!急中生智,突然拿起柜台上一把水果刀遞給她:“看見火車站很多人大包小袋的旅客,你不去搶?”她惱羞成怒說:“我才不干! ”“怎么樣? 我跟你一樣開開玩笑呀! ”她自持有理道: “總不能自吃不給錢? ”我說: “我沒說不給錢只是給多給少,誰知道你這東西是否真材實料呢?兩人各不相讓,最后老板娘屈服了,不知是否理虧?“那你說給多少? ”我雙指相加,她揺頭不肯,成本都不夠,那一口价,15元,多一分錢也不給,我找錢便走。准備繼續去琵琶山公園看重慶夜景,隨後跟出几個北方游客,他们連呼受騙,卻不敢壓价,豎起大拇指說:“小姑娘,好樣的!”
●青城山坐滑竿●
從重慶乘坐火車直抵成都,然后坐汽車去青城山,映入眼帘的除了那“青城天下幽”的字樣,一大堆抬滑竿的漢子和不少游客,云集在出腳。看到那坐上滑竿的游客,許多人臉上流露出一付自大和鄙視的目光,我心里頓時很不是滋味。當即几對抬滑竿的漢子,爭先恐後要我坐滑竿,糾纏了很久,我不肯坐,宁愿白給十元錢但他們不肯要,跟著我一段路,沒辦法,拖延了他們許多時間,加上好奇心,終于被邀上了滑竿。
他們開心得象中獎似的,走了一路,真不忍心讓他們抬,嚴冬我穿了很多衣服,而他們只穿一件單衣,還大汗淋漓,下來與他們同路走走,買包煙和汽水讓他們歇歇,問他們是不是所有男女老少的价錢一樣呢?他們憨厚地回答:“是一樣的。”我說: “怪不得你們搶著抬我,我才80多斤呀!”他們卻用嚴肅的口吻說: “誰說你80多斤,你可是千斤(金)小姐呀!”想不到他們還那麼樂觀、風趣。到了山頂,我加倍付了錢,他們問我几時下山,等下來載我,我說謝謝不用了,看到他們淳樸、善良的背影,我深深的感動了。
2014年2月14日重抄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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