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也要养儿女。
那么,您呢?
趁着,还能“动”的年纪,忘记自己守候了多少个风雨交加的夜晚,穿了多少回补了又补的大褂,点了多少回想要熟睡的头?
这个冷雨的清晨,一个昏天黑地的清晨,一个我心赤裸裸疼痛的清晨。我看着健壮的工人,把你轻轻的抬上车,车尾里排着的热气啊!就是我热腾的心,被这冷雨浇得唧唧作响。
春日清晨的露珠,是我眼角藏着的泪。我多想擦亮双眼,就看见,您倚靠在木板凳上,跷着腿,手持份今日的广州日报,笑咪咪地道句:“早晨啊!”
雨滴慢慢将黑夜拉下序幕,当我路过您身旁时。嘴里的饭赶忙往下咽,为的就是与我道句:“落班啦!”
我与您并不熟悉,更不曾深谈。
我只知,拦腰砍下一棵古树,古树的年轮就是您的年纪。
我只见,夜的漆黑包裹着您,黑夜就是您最厚实的衣裳。
我只听,雨滴狠狠敲打玻璃,那玻璃就是您消瘦的脸颊。
在这以前,我不曾想过生命是如此软弱。水是世人公认的柔软,而它却是一切事物致命的伤。而生命,给予我的,是最为顽强与坚强的。可它,为何,为何?如此脆弱。
我把它来捧在掌心,在还没紧抓时,它像小孩在游乐园里溜滑梯一样,还没摆正姿态,就......,哗的一声,溜了下去。
有的人溜着溜着,累了,于是,他,走了。
有的人溜着溜着,乐了,于是,他,在白衣大褂里再钻了出来。
而更多的人则是溜着溜着,就这样,走了,留下的,只有模糊视线的露珠,那就是藏在我眼角的泪。
而我还在留恋着那句“早晨啊!”“落班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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