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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锁马鞍山
  文 / 何海伟


                    一

    静静的午后,一家人围坐在老房子前晒太阳,闲聊中谈起多年前的一个远房亲戚。他的家就在西北的马鞍山中。这是一座不出名的小山,留给了我太多的记忆。
对于成年人来说,经常回忆往事,品味其中的细节,能让人不致于头脑的僵化。仰望连绵起伏的马鞍山,我忽发狂想,想象自己变成一个骑士,驰骋在天地间。这突如其来的臆想,倒勾起我攀登马鞍山的欲望,正值农历甲午年新春,马到成功。虽然这个年龄已经没有了太多的奢求,但向善的心倒还是希望能讨个好彩头。
    虽然刚过立春,但和煦的阳光已经让我闻到越来越浓烈的春天味道,性急的花草迫不及待地展露新姿。山坡上那些落光叶子的树木经过漫漫冬天的孕育,已经攒足劲儿迎接烂漫的季节。如果走到近前,似乎可以看见枝头嫩芽喷发青春的气息。
    从家里出发,向西爬上一段缓坡,约六七百米,登上一座山岭。湛蓝的天空飘浮着几团白云,四周那一座座耸立的山峰蒙着淡淡的薄纱,像童话世界里的仙子,优雅中夹带着几分活泼和调皮。
    这里到处都是山岭,大多都没有名字。乡亲们区别的方法很简单,常常以方位命名,这个村子称为西岭的,而另一个村子却叫东岭。这座没有正式命名的山岭自北往南延伸,像一条巨大的臂弯,将山脚下的小村庄紧紧环抱。
    站在这里遥望,马鞍山就矗立在眼前的云雾苍茫处,若隐若现。本来沿岭脊有小路可以直接登上山顶,但前方山岙的山神庙不时传来朝拜的鞭炮声,山路上有络绎不绝的香客或上或 下,大都是附近的乡邻,似曾相识。我喜欢清静,沿左边的山谷绕道更远更偏僻的地方走,既可以少一些搅扰,也许还会有新的体验。这条小路蜿蜒在半山腰,峰回路转,连绵不断,像一条长蛇在我的记忆中一点点延伸。
    沿岭脊,走一二里,向西斜穿过去,进入一道峡谷。溪水几乎干涸,曾经壮观的瀑布只剩下光溜溜的花岗岩石。河随山势转来转去,称大转河,应该是颍河的一个源头。继续向西行,翻过三四座小山包,约七八华里。这里藏风聚水向阳,背后正靠马鞍东峰,东西各有逶迤的山岭。树丛深处就是当年远房亲戚的家,如今杳无人迹,坍塌的窑洞和裸露的屋基静静地躺在那里。
    这家亲戚孤儿寡母,后来年事渐高,生活不能自理,父母便把他们接到家里来养老送终。他们的几亩薄田本来要撂荒,但父亲不忍心,说土地是农民的命根子。山遥路远,肩挑背扛,也只有微薄的收成,父母带领一家人辛辛苦苦耕种了几年,直到他们母子去世。
    经过了三十多年,我依然能够清楚地回想起这里的风景。山顶柏树墨绿,山腰橡树青翠欲滴。山坡上蒿草在风中摇曳,絮状的白云紧贴着马鞍山赭红的岩石。秃尾巴的斑鸠在岩石上慢条斯理地叫,长尾巴的雉鸡拖着长长的翅膀朝林子里飞。还有一种俗语叫呱呱鸡的鸟总是一群群飞来飞去。路边不时窜出一两只野兔,绕一个大圈子,一蹦一跳就不见了。
    那时看到什么,想到什么,到现在或慢慢沉淀,或慢慢消失。当年压在我稚嫩肩膀上的痛楚已经淡忘,脑海里时常浮现的却是这样一幅画面:瘦小的父亲挑着小山包一样的麦子在傍晚的山坡上缓缓地移动,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后边,山坳、小溪和树林全都幻化成黑黢黢的鬼魅,不远的山头上不时有猫头鹰凄厉地叫。
    那时这里还住有另外两户人家,遥遥相望,鸡犬之声相闻。他们的窑洞还在,已经塌成一道道土坎。现在当我以另外一种心态欣赏这里的风景时,感觉这里简直就是一个世外桃源。门前一大块田地,生长着高高的速生杨。好几个庞大的鸟巢悬在高高的树杈上,昭示着这里禽鸟们的兴旺。不时有喳喳叫的喜雀来回盘旋,不知是欢迎我的到来,还是责怪我打扰了这里的宁静。地边洋槐树上有几个硕大的马蜂窝,采下来可以做中药。想起我小时候喜欢捅马蜂窝,没少被它蜇伤,也没少被父母责骂。现在这个季节,那些吓人的细腰长蜂不知躲到哪儿去了。
   记忆中靠近小河边还有一小片竹林,做了竹笛含在嘴里,随意吹响一些调子,自得其乐,可如今什么也没有了。但小河还在,静静地躺在那里,断断续续的,有几片小小的积潭泛起亮光。走近看,厚厚的腐叶间有细虾和小鱼,还有黑亮亮的青蛙卵泡。恍惚中,我仿佛听到砂砾碎石间叮咚的流水声和青草绿萍下聒噪的蛙鸣。
    我足足停了半个小时,内心五味杂陈。曾经的喧闹不可避免地要淹没于寂静的历史,追逐的浮华不过是虚幻的泡影,亘古不变的只有山地语,水无声。
    再往前。两岸生长着稀稀落落的果树,酸枣树最多,柿子树、杏树、桃树和梨树随处可见,有虬枝丛生的老树,更多的则是刚萌生的幼苗。杏树已经绽露了红红的花苞,桃树和梨树的枝条上隐约可见嫩嫩的花蕾。 想起小时候唱的民谣:

    桃花开,杏花败,梨花出来叫奶奶。

    不久,这里将是一个五彩缤纷的花世界。林阴下,山坡上,河岸边,许许多多叫不出名字的野花竞相开放,蝴蝶飞来飞去,蜜蜂嘤嘤嗡嗡。
    我站在一棵柿树下。现在它好像无动于衷,不与桃李争艳,不与百花争春,但到了秋季最数它喜人了。秋色浓如酒,红叶映碧流。沟沟岭岭上一棵棵柿树上挂满似火炬、似灯笼的果实,露出诱人的笑脸。摘一个,咬一口,汁液满溅,整个山谷都飘溢着甜甜的的柿子味道。因为河水的冲刷,柿树的根系裸露,盘根错节。它就像朴素的农村妇女,挚爱脚下的土地,张开自己的臂膀,努力长成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她诚实,厚道,坚韧而拙朴,求于人的极少而奉献人的太多。
    河边小路上长满荆棘和灌木,赤条条的枝干没有完全把路面遮没。几只山雀把小巢筑在低矮的灌木枝上,没有叶子的荫蔽,它们的巢穴空空如也。往上走,仿佛听到若有若无的流水低吟,在这干旱的季节里的确难得。水流并不大,从山脚溢出,静静流淌。我踏上一块稍大的石头,看清泠泠的溪水就在眼前。原来这里就是水源,一眼细流从石缝间汩汩而出。旁边还有一个缩微的建筑物,应该是龙王庙,门前空地上留下新烧过的纸灰和鞭炮的纸屑。庙内大理石雕刻的神像栩栩如生,简陋的庙宇丝毫不损龙王的威严。
    这眼清泉一年四季从不干涸,汩汩流淌,像母亲的乳汁滋养着这片土地。这里的龙王应该感到庆幸,即使偏处一隅,也丝毫没有被遗忘。乡亲们以最朴素最真挚的供奉,表达内心的感恩之情。


                        二

    记忆这东西,真的不可思议。当年我置身其中时,几乎没有注意过这些风景,那些花呀树呀,司空见惯,视而不见。就连那些奇峰怪石,觉得面目狰狞之外,没有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
    说实在话,对那时的我来说,风景如何好像都无所谓。生活的辛劳使我和父辈们一样更多的关注于温饱问题,物质的匮乏使我们没有闲情逸致。就像杂草,在艺术家眼里可能是美丽的风景,而在农民眼中却一无是处。开始我觉得有一点儿新奇,后来便感觉麻木,再后来却又有些怨恨,为什么命运把我抛向这样一个穷山恶水。
    最上边的山坳曾经住着一户姓史的人家。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我对他没有好感,源于一次放牛。放牛是孩子们暑假当中最好玩的事情,把牛赶到山上,就没有什么事了。牛在山坡上吃草、饮水和嬉戏,放牛的孩子更是自由自在,采野花,挖野菜,捉蚱蜢,逮螃蟹,懂事的孩子也会采点儿草药,割一筐猪草,捡几根柴火。
那一次,我和小伙伴把牛赶上山坡,就相约登马鞍山最高峰,看山外梦幻迷离的世界。不知不觉中夕阳已经衔山,我们急急忙忙赶着牛群回家,却发现少了一头老黄牛。找遍几个山坡,不见踪迹。有同伴怀疑与史家人有关,以前发生过类似的事情。也许我们的牛偷吃了他家的庄稼,他趁我们不在把牛赶走了。
    弯月已经升起,到处黑影幢幢。那些奇峰怪石,使我们联想到吓人的神怪鬼魅,不由得毛骨悚然。几个人相互壮胆打气,后来山下传来父母亲切的呼唤,心才像一块石头落了地。
    我们深一脚浅一脚找到史家,他和老婆端着饭碗蹲在大门外呼噜噜地吃,不理不睬。好话说尽,无动于衷,他要我们到别处去找找看。我们当然不能硬闯进去,就想出一条苦肉计,在他家门外使劲鞭打小牛犊。这招挺管用,小牛犊刚发出可怜的叫声,便引得他家后院老黄牛哞哞地呼唤,挣扎着要跑出来。
    他知道瞒不住了,态度忽然变得强硬起来,说我们的牛吃了他的红薯秧,要先赔偿才行。一遍遍交涉,他不肯答应,直到大人们找上来,才不情愿地把牛从那孔深深的窑洞里放出来。小牛飞奔到老黄牛身边,转圈子撒娇;老黄牛伸长舌头,亲昵地舔小牛的脑袋。那时我还不懂得这就叫舐犊情深。
    也许史家人并没有霸占的意思,只想示以小小的惩戒,但他的惩戒对我们来说似乎太严重了。触景生情,想起几十年前的往事,其实早已一笑泯恩仇。如今,这里人去屋空,他精心耕种的梯田蒿草萋萋,他苦心经营的家园墙倒屋塌。那个窑洞还在,但洞口坍塌,黑黢黢的看不到尽头。
    从这里向上,爬一道陡坡,就是马鞍山红石岩。马鞍山又叫半石山,大概缘于这种半土半石的地貌。山顶耸立着火烧岩,红彤彤的;山腰却是绵延起伏的黄土岭,长着茂密的橡树林。
    我想抄一条近道,顺山腰斜插上去。走了不几步,却发现犯了极大的错误。这里到处长着各种各样的杂树和灌木丛,非得匍匐前行,既要躲避枝条上的尖刺,还要提防脚下的砾石。一个不小心,我滑下数十步,刚开始的喜悦全化成了悲哀,只得回过头去循着原来的羊肠小路继续向上走。
    小路上堆满厚厚的落叶,走在上面却哭笑不得。刚踩上去,松软光滑,稍一用力,脚底突然下滑。用力越大,滑得越厉害。非得踩实才敢向前,我深一脚浅一脚才爬了一会儿,便已气喘吁吁。有几次还差点儿摔倒,幸亏随手抓住了树干才勉强支撑住。但最大的好处可以磨炼耐性。我急躁,它也急躁,刚踩下去想要迈步,它就滋地一声滑做一团,没过膝盖。我放慢脚步,心平气和,它也变得温柔。几次三番,我干脆脚踏实地慢慢走。红石山就在那里,在阳光照射下,泛着红红的光芒。记忆中的盘山小道也在那里,如一条腰带束在山间,何必慌不择路呢。
    静静地倾听软绵绵、沙啦啦的落叶合奏曲,还真是一种享受。慢慢的,我开始喜欢这种感觉。看着身旁的树木像老朋友一样,心里格外安静,眼睛也格外明亮。在冬的萧瑟与春的蓬勃中,我怀着一份感恩的心情在山林间穿行,用一颗明澈透亮的心去观赏落叶的景致。这些经过秋雨、冬雪洗礼而渐渐腐朽的叶子,就像年迈的母亲默默奉献了自己的一切,在她辉煌的人生尽头,还要溶入尘土,无怨无悔地滋润新的生命。 
    把自己置身于落叶的温情中,感觉是幸福的,思想是飘扬的。恍惚中,我仿佛经历了四季轮回,看青枝翠叶映衬漫山遍野的烂漫山花,观浓浓绿叶荫蔽太阳的炙烤,赏漫山红叶呈现缠绵悱恻的秋日私语。


                       三

    终于找到了记忆中的那条小径。它围在石山底部,像一条长长的腰带缠绕山腰。我回过头来看走过的路,早已隐没在空旷的山林中。不知不觉中我竟然走了这么远,爬了这么高。
    沿着这条小路,再没有那么多荆棘的羁绊,也没有藤蔓的阻碍,我很快登上了山顶。站在马鞍山最高峰,并没有“一览众山小”的豪气,只有一份游走在风轻云淡中的淡然与平静。坐在光洁的岩石上,俯瞰山中景色,并没有君临天下的气度,只有心游万仞的从容。向西看,紫云山就在眼前;北边,甘露寺隐映在苍松翠柏丛中;南面,古老的黄城偎依马鞍山的怀抱,斜阳的光晖给它笼罩了一层圣洁的光芒,炫彩而迷离。
    黄城,中国最早的龙山文化心脏,历经数千年,没有被历史的尘埃淹没,就像发生在这里的有关禅让和孝道的故事一样,历久弥新。百善孝为先,孝文化永远是中华文化的根本。这里是上古时代的都城,据《杂道书》和《洛史》载:

    尧聘许由坛禅于黄城。黄城,许由隐此。

    这里还是春秋时代郑庄公囚母和掘地见母的地方,据《史记•郑伯克段于鄢》载:

    遂置姜氏于城颖,而誓之曰:“不及黄泉,无相见也。”既而悔之。
    颍考叔为颍谷封人,闻之。有献於公,公赐之食。食舍肉,公问之。对曰:“小人有母,皆尝小人之食矣。未尝君之羹,请以遗之。”公曰:“尔有母遗, 我独无。”颍考叔曰:“敢问何谓也?”公语之故,且告之悔。对曰:“君何患焉。若阙地及泉,隧而相见,其谁曰不然?”公从之。
     公入而赋:“大隧之中,其乐也融融。”姜出而赋:“大隧之外,其乐也泄泄。”遂为母子如初。
    君子曰:“ 考叔,纯孝也,爱其母,施及庄公。诗曰:‘孝子不匮,永锡尔类。’其是之谓乎。

    时间过去了数千年,古老的黄城散发着浓浓的历史烟尘味儿,但颍考叔的纯孝思想依然放射着璀璨的光芒。孝道是中华传统文化的精髓,是千百年来中国社会维系家庭关系的道德准则。黑格尔说“中国纯粹建筑在这一种道德的结合上,国家的特性便是客观的家庭孝敬。”“孝”作为一种文化体系,一种社会意识形态,在中国社会一直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作用。中国历史上流传的许多孝敬父母的动人事迹,仍为人们津津乐道,成为培育中华传统美德的母本。恰好身边有轻轻摇曳的芦花,让我想起二十四孝中“芦衣顺母”的故事:

    周,闵损,字子骞。早丧母,父娶后母。生二子,衣以棉絮;闵损,衣以芦花。一日,父令损御车,体寒失鞭,父察知其故。欲出后母,损曰:“母在一子单,母去三子寒。”后母闻之,卒悔改。系诗颂之。诗曰:闵氏有贤郎,何曾怨后娘。车前留母在,三子免风霜。
不知不觉中,暮霭四起。山谷里升起袅袅炊烟,远山渐渐模糊,近处树木也变得朦胧。此情此景恰似:

    山际见来烟,林中窥落日。
    鸟向枝上飞,云从岫里出。

    斜阳下,我的身影被一点点拉长,记忆正从我站立的地方一点点氤氲,曾经读过的二十四孝故事,像电影中的一幕幕场景,反反复复地重现。喜庆的鞭炮声开始在山谷间回荡,该回家了。
    下山的路依然漫长,不过轻松了许多。现在的我已没有了幼年的恐惧,走在黑夜里再不会自己吓自己了。温暖的家就在那里,永远不会迷失回家的方向。慈爱的父母一定等得着急了,我打电话报一声平安,说很快就可以回去。
   

                          四

    马鞍山因突起的三座山峰酷似马鞍而得名,远望,犹如一匹备好鞍子的大红马奋蹄前行。这是一个很形象的名字。但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看,却各不相同。比如瞎子摸象,可能得出不同的结论。而从不同的角度,以不同的心境,看同样的山,又有不同的感觉和意象。正如苏轼的哲理诗: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

    马鞍山又称笔架山,因其三峰并立,恰似文房里摆放的笔架,透出浓郁的文化气息。这里历来崇尚耕读传家,寄予着乡亲们对文化的渴求。至于叫倚箔山,则是自西东望,中岭端正方广,东西两峰尖削拱峙,形如倚箔。这里曾经盛行道教文化,让人们很自然地想起跪拜时点燃的锡箔。
    这些名字相对通俗一些,更雅致一点儿叫阳乾山,因为它处于古阳城的乾位(西北方)而得名。《汉书•地理》有“阳乾山,颍水所出”,即指此山。至于《水经注》把这一带的紫云山、安坡山和马鞍山等并称大苦山,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同样的山,在不同的时间,给我不一样的感觉。每次回老家,我总喜欢站在高岗上眺望马鞍山,或烟霞灿烂,若即若离;或云遮雾绕,若隐若现。马鞍山,这座貌不惊人的小山,默默地秀着美丽,秀着智慧,秀着慈爱。春夏秋冬,无论是满眼翠绿,还是遍地金黄,她那山野间潜藏了朴实的美丽,流溢着纯真的爱意,绽放出极致的绚烂。只要有机会,我就会沿着村后的那条小路,深入马鞍山腹地,不为追求一时的新鲜和刺激,只为享受她母爱一般的爱抚,快乐地度过一段好时光。那蜿蜒的山路犹如慈母手中线,一头绕在母亲手里,一头系着我,曲折绵延,意味深远。

                                  2014年4月1日

2014/4/28 2:48:28 发表 | 责任编辑:冯春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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