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每当一个人静静地在电脑前敲键盘码字累了,或者是看书看累了,总是习惯地走到阳台吹吹晚来风,看看灯影朦胧处里的大叶榕不经意抖落阳台里的那抹绿。
今晚依然。一个人,静静地坐着,读别人的诗歌,读别人的散文,读着读着,就感动了,感动了,自然而然,就有泪,润湿了眼眶。
这种感动,酸酸的,缓缓的,却也势不可挡。将书放下,走到阳台,今晚的夜色出奇地好。高高的苍穹,有星星,有几片夕阳残留下来的浅浅红晕,还有月半弯。夜的绰影,幻如霓裳,一次次张扬起美丽的彩衣,如脑海中轻舞不尽的蝶。那银色的光,在这样的夜晚,竟恍惚成了心的颜色。
站在阳台欣赏弦月映天,当流泻一地的银光盛开如花,我听到有婉约的琴声,那轻轻流淌的旋律犹如淡而雅的气息,朝着半弦月的方向,缓缓飞翔……又如一朵放进诗行的花,润泽而充满诱惑。
不由自主,被这旋律吸引。旋律的前半部分是舒缓的,婉约的,就如女子对着心上人耳鬓厮磨的嘤嘤细语,显得温柔而温暖。旋律的中间部分有点低沉,有点如泣如诉,还有点梨花带雨的幽怨,仿佛是一对有情人在面对离别时的感伤,又宛若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凄凉。突然跟着低落的心情凝起的一丝相思结,竟让我也如怨如诉般轻轻吟起几句不知谁人的诗:“自古情痴易碎心,一次回眸竟成痴。若将此情都散尽,无需醉酒忘相思。”吟罢,一种“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滋味,没来由地丝丝缕缕涌上心头。旋律的后半部分是激昂的,跳跃的,仿佛像是突然面对一个心仪已久的人,又仿佛是一对有情人的久别重逢后情不自禁加快的心跳。随着音乐的节奏,我的心,仿佛被有些沸腾的丹田处火热地燃烧着,竟也慢慢激动起来,开始星星点点,然后激烈奔放,当它把周身的热情舒展开,身上好像迸发一种暖暖的、仿佛春风唤醒原野的情怀。
一首从夜空穿透而来的旋律,首先悦耳,然后感伤,最后激动,它的先抑后扬中间苦竟然让我的心情也随之几起几落,随着情绪的从低到高,气氛变得温馨浪漫了。此时,有夏虫低鸣,遥望半弯月的目光迷蒙得有些虚幻。仰望,离半弯月最近、最明亮的那颗星,有一种虚空,伴着夜色,伴着银光,伴着琴声,呈燎原之势袭来。
清幽的晚风,摇曳迷茫的霓虹。夜色静美,想起曾经读过的一句话:“在苍茫的天宇,每个人能看到的最亮的那颗星,是仅属于他自己的保护神,是他的幸运星。”此刻,那弦半弯月旁最亮的那颗星,是否就是我的保护神,幸运星呢?
依苍穹而悬的半弯月,袭一层朦胧的雾纱,旖旎在初夏的夜晚。光影篱落,倚窗而立,身上还在蔓延的热情,让我看到了自己的心,就如这夏夜,盛开如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