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故事的主人公是我的二伯和二伯母。
去年快入冬的那次车祸让二伯成了无业游民,一个腿脚不方便的“残废”,一个必须拄着拐杖的跛子。腿里的钢筋至今还有一根没有取出来,右腿小腿粉碎性骨折。二伯母伤了腰,医生命令她吃喝拉撒都不能下床。可是爱干净的二伯母哪能享受这番待遇。她坚持去厕所,休养的不是很好。两个人在医院住了差不多一个月。
三轮车司机的违章驾驶和非法运载带给二伯一大家撕心裂肺的痛楚。二伯本来是去买家具的,走时买家具的老板给他叫了辆三轮车。看着三轮车这么小,二伯母问司机:“要不我去坐汽车回家?他一个人给你带路就好了。”“没事的,就你这点儿货。没问题的。”三轮车司机拍着胸脯说道。车子开了大约十多分钟,师傅的水杯掉进了座位下面,他伸手去捡,由于重心不稳,整个三轮车翻车了。
事后二伯母回忆说:“我自己被车打到了后背,麻木了。而后反应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找你二伯。我找啊找,看到你二伯的腿夹在车轮下。他大声喊着救命啊!我奋力往主干道上跑,竭力寻找支援。可能由于惊吓过度,我都不能说话了。我挥动着双手,甚至没来得及擦掉手臂上的血迹,终于等来了好心的面包车司机。这才打了120急救,打了110报警。等我醒来,我感觉到我的背好疼好疼,似乎都不是我的背了。”
二伯伤得重得多,整个脚都变形了,腿也没几块儿好的地方。最近的医院床位很有限,医生考虑到两夫妻的病情治疗需要,同意把他们安排在同一个病房。二伯母睡到了阳台搭的临时病床,二伯和她只隔了一道窗户。彼此之间有个照应,免了不少担心。几十年的风雨无阻,两个人的心早就拧在了一起。他好她就好;她好他就好。
出了这样的交通事故,自然是交警部门裁定。说是三轮车司机的全责,可是三轮车司机说自己没钱,穷地很,上有老下有小的。医药费都是东拼西凑的。二伯是通情达理的人,像他这样的情况最好去大医院,可他没有。自己是过来人,明白其中的不容易。两年前,我二伯开摩托车载人,顾客还没坐上车就被后面的小轿车连人带车弄翻了。二伯稀里糊涂赔了四万多块,吃了哑巴亏。二伯的胳膊擦伤了,只有自己买药涂抹。将心比心,只要人家肯负责任,自己多疼几天又有什么关系。钱难挣啊!
二伯一家是很安静的人,姐姐、姐夫话也不多。我是个话匣子,每次我去看他们,一个病房就听见我这只小麻雀叽叽喳喳。二伯母偶尔会露出久违的笑容。二伯是我最尊敬的人,正直、勤劳、节约、孝顺。二伯母是我最喜欢的人,善良、朴实、孝顺、勤快。他们俩都长得很好看,真是相由心生,天生一对。
二伯很勇敢,每次医生给他换药,或是打针,眉毛都不动一下。他不想让妻子担心。有一次我去看望他的时候,正赶上医生换药,我都被吓着了。赶紧把头缩回来。二伯母心里清楚地很,二伯肯定痛的不行了,可是他不能表现出来。作为家里的顶梁柱,在这性命攸关的时刻,他必须坚强。
巧的是,此时堂姐红红正拨弄着丝线,一针一针绣着“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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