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削去了我肉体的表皮,任由瘦弱的身体在风中摇曳着悲伤的旋律。
上、下班的林阴道上,树叶也还是深绿,全完看不出要随秋风飘落的样子。枝丫上还住着欢乐的我叫不出名字的鸟儿,它们驻扎在枝丫上,清晨路过时,总能听到清脆的鸟鸣声。它们的奏乐声,总能让我带以饱满的热情和愉快的心情努力走好今天的每一步。
然而就在不久前的一天,天下着大雨,风就似“色狼”,想要撩起我的裙摆,我右手奋力抓着裙摆,左手撑起小花伞,走在林阴道上。今天,却不见昨日的风和日丽,雨水打得树叶莎莎作响,只听豆大的雨珠打得雨伞叮叮咚咚。我依然带以微笑面对今天,雨水灌溉平坦的路面,我也要踏实地走起。我还留念着昨日的绿阴、阳光、鸟鸣,我知道风雨过后,绿叶还是会挂在枝丫上,太阳依然会在清晨时从西边升起,鸟儿还是会在枝丫上卖弄着清脆的歌喉,我还能像昨日一样期待着未来的日子。
变了,雨水洗过的天空变了,清晨西边升起的初阳,就差没把我的眼睛刺瞎;绿阴道上,我看见了昨日还青葱可爱的绿叶,今天泛黄的落在地上,偶尔还飘在我眼前;鸟儿似乎被这场雨惊呆了,连清脆的歌喉也卖给了“老龙王”。这一天,我没看见以往我享受过的景象。
就像现在的奶奶,时常被病痛折磨着,让我总哽咽着喉咙,像鸟儿们被大雨惊吓过,没法清唱青春;昨日脸上的微笑,被突如其来的不安感,一脸的惆怅所取代;奶奶吖!您就像昨天还青葱可爱的绿叶,一夜间变成了枯黄的叶子,虽不随风而落,却承受着病痛的折磨。电话里头您总说:“我没事,现在好很多了,无需挂念,安心工作。”
您可知,您的孙女在另一座城市,含泪应着:“哦!好,我知道,我会的,您要好好照顾自己,有事记得跟叔说,叫他打电话给我。”
还记得您年轻时,含辛茹苦带我长大,照料我的生活,为我做饭洗衣;我病时,不管狂风暴雨、炙热的阳光烤熟大地,您用单薄的肩膀背起我上诊所,依时给我喂水、喂饭、喂药,用热水帮我敷针口。如今您病时,我却只能抽一天的时间连夜往家赶,连晚饭也来不急应付。到医院时已是凌晨,我按照堂妹给的地址,找到病房。
轻推开病房门的刹那,我四处目扫,寻找着您的身影。然而您就在我眼前,我,怎在一时间没能认出。距离我们最近一次相见也仅一个月时间而已,这一个月的时间里,病痛却将您折磨得瘦骨如柴。
病房里一共三张床,包括您在内,一间病房都住满了人。然而唯独您是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病床上,身旁连个可以使唤的亲人都没有。您侧身,脸对着一边墙壁躺着,搭单薄的被子。我轻轻走进来,坐在椅子上端祥着您的样子,不知觉,眼泪在眼眶里开始“跑步”。我不敢哭,我坚信一切都会好起来,可是看着您没人照顾,我的心一次又一次的颤抖着、抽泣着,心里一遍又一遍责骂着。此时,我多想扇自己两个耳光,告诉自己要越加努力,努力工作,才能给您创造更好的晚年生活。
看着您熟睡的侧脸,时间爬过您的脸,留下的皱纹就是您带我长大的痕迹。皱纹的深度代表着您为我操劳的心情,我这个不听话的孩子,此刻才真正读懂您的心。
空调对着您吹,我怕您着凉,伸手轻抚了您左手。不晓,这一下触碰,惊扰了梦中的您。通红的眼证明。“哎呀!你怎么回来了?都就没空就不要回来了,我现在没事,好多了。”奶奶扶着我的右手,喃喃叙道。“没事,我后天要出差,明天休息,所以就回来看看。您赶紧睡吧!”我紧握着那双粗糙如柴的手,深怕放手会握住冰冷的空气。
奶奶:“吃饭没?怎么这么晚还回来的?”
我:“吃过了,六点半下班,十点最后一班车。”
奶奶:“坐车晕不晕?水壶里有热水,喝点热水胃会舒服点。”
我:“不用,我不晕,车上全是回新丰的,路上没有上下客,都是走高速。”
奶奶:“电话里都跟你说不用回来了,这么晚跑回来。什么时候下去?”
我:“没事,我回来看看,明天下午的车,回去收拾下,后天要去成都出差。”
奶奶:“哦!坐什么车去?这么赶,还跑回来。明天下去的车票买了吗?”
我:“订了飞机票,明天早上等您打完针,叔跟婶过来了我再去车站买票。今晚太晚了,车站关门了。”
奶奶:“柜子里有东西,你看下吃点什么吧!”
我:“不用了,我真的不饿,您赶紧睡吧!”
奶奶.......
我......
直到凌晨四点,我们的谈话在我逐渐的睡意里沉沦。
奶奶,您就是我的眼,唯有您安康、快乐,我的双眸才能放眼未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