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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我的妈妈和爸爸
  文 / 黄海凤
       一、

自从爸爸退休了
妈妈的菜地就多了一个帮手
清晨,月亮还在天边
菜地里多了一个老头子
妈妈习惯于一个人走
走到水塘边
后面的尾巴紧跟着
还哼着《龙船调》
“妹娃子要过河是那个来推我吗?
我来推你!”
妈妈头也不回
就抛过一句硬棒棒的话
“鬼叫一样的?”
妈妈蹲下来拔草
爸爸就去拔菜苗
他搞不清那些是菜那些是草


      二

妈妈十九岁嫁给爸爸
爸爸就当上了甩手掌柜
二十岁的爸爸还在学校读书
二十一爸爸岁还不知道爱情是啥滋味
就离开了妈妈去当兵
一去就是八年
八年间,有了高小文化的爸爸
在部队可是最受欢迎的人才
领导爱才,女孩子也爱才
有才的爸爸顺理成章地提升为军官
年轻有为的爸爸开始寻找爱情
爱情也悄悄向他围攻
这时爸爸想过离开妈妈
想和爱情结婚

      三

二十一岁的妈妈从家乡来到部队
身边有一个2岁的女儿
女儿一声甜甜的呼叫
让爸爸的念头就此夭折了
这一次没有付出行动的念头
成为爸爸终身的愧疚
直到如今,半头白发的爸爸
才明白
他其实一身爱的只是妈妈
他是妈妈的终身依靠和伴侣


      四

妈妈不识字
妈妈到部队只能做家属
她的工作是做饭洗衣
饲候丈夫带好孩子
妈妈一生都好强
她不愿意做在家中等吃
为了帮补家用
她在门前开垦了一片土地
在这片土地她种植了各种疏菜
紫色的茄子、绿色的豆角
红艳艳的西红柿、白灵灵的大罗卜
在小小的菜地
她施展着才智和能干
自辛勤劳作中涌出的自豪
流入妈妈一生的血脉
那南爪、青菜是妈妈给我们的爱

       五

做军人的爸爸
一生交给了部队交给了共产党
随部队南征北战
飞翔的灵魂
已沁入他的骨髓
湖南、浙江、海南岛、山东、广东……
军号嘹亮,行走的步履是一种信念
爸爸很少回家
很少回家的爸爸总是一脸威严
“我是堂堂的军人
婆婆妈妈的事就不要烦我了”
这经典名言挂在嘴边
成就了他三十年的军旅生涯

爸爸有时也很慈祥
从军官食堂带几个面包,两瓶牛奶
那是回到家中,爸爸给我们最好的礼物
对于爱和亲情
就是靠着爸爸坚实的背上
听他讲天南海北的故事
那时的爸爸
亲切、可爱
细声细语的叙说把父亲的本性
演绎成久远的童谣

       六

小时候,很多时候他们都在争吵
与爱无关
一只鸡、一斤白面
就会让他们争执一番
妈妈不舍得吃这些鸡和白面
是因为在她的算盘里
鸡可以下蛋,面可以换两斤粗粮
而爸爸却想着让孩子们换换口味
家,这个不足十五平方米的家
爸爸和妈妈的战争每天都在发生
为了一件花衣服
为了一块大白兔奶糖
为了孩子的上学
那少不更事的我
聆听着父母的战争
却无法理解到他们的那份苦心

      七

妈妈开始出外打临时工
清晨
种地、养鸡养兔子、干临时工
在家里她是一家之主
在外面她是军人的妻子
她随着爸爸从湖南到浙江
从山东到海南岛
两双辛勤的手从未停止过劳动


      八

爸爸曾在日记里写道:
“我的爱妻
几十年来,你为了这个家
风里来雨里去
真是难为你了”
妈妈不知道
爸爸这样想的
却从不这样对母亲这样说
妈妈每天看到的
只是爸爸威严的面孔

妈妈说话很大声
我们出去玩耍
回家晚一些
妈妈总是气势汹汹地骂道:
“死哪里去了,吃饭还要请”
她总是把好吃的留给爸爸
可是从不说一句知心的话
所有的爱只是在行动上
她不知道语言
也会让人感动的

     九

妈妈的芹菜渴了
她回过头
叫一声:老头子
却不见爸爸的影子
妈妈知道
老头子去晨运了
爸爸从当兵的那一天起
就坚持运动

儿女大了
看着有了白发的母亲
都劝她多一点休息
她知道这是子女的孝心
她没有答应
她还是顶着晨曦起床
披着月光回家
她的日子过得很充实
而现在还多了一个帮手的老头子

2009/9/8 22:56:53 发表 | 责任编辑:桂汉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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