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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日子
  文 / 崔小林
                

    

    这篇文章讲的是我的隔壁邻居的故事,姑且叫男主角男人,叫女主角女人。大部分在外租房的人很少关心自己的邻居是谁,住户与住户之间隔着的除了墙壁便是铁门。邻里之间很陌生。就算偶尔碰面,都只是象征性的寒暄。比如吃了饭吗?去上班了啊?做饭啊?有一天,我听见女人叫男人的名字,这才知道这家人姓余。这个余还是那个虞,就先不计较了。总之,我隔壁住着夫家姓余的一对小夫妻。
    男人是出租车司机,女人在家具城当保安。他们有一儿一女,凑成一个好字。平时都是夫妻俩,碰上寒暑假或者节假日,儿子和女儿才会来城里。女儿有七八岁,儿子两岁多,上学期间都是乡下的爷爷奶奶照顾。和很多打工者的孩子一样,他们被留守着。幸运地是,老家离城里不是特别远。比父母去外地打工的同龄孩子而言,这对儿女倒是占了“便宜”。
    爱唠叨是女人的本性,经得起唠叨是男人的本事。每天到了做晚饭的时间,总能听到厨房里传来女人的说话声。女人确实是个大嗓门,从言谈中看得出来,这家人女的说了算。男人经常被数落被埋怨,有时因为家庭琐事,更多的时候是因为挣钱。女人也是操心操的,毕竟一家四口的生计要靠两口子奔波。再加上男人是独子,还有父母要赡养。(事实上,男人还有个姐姐,可是在农村,赡养父母主要是儿子的责任。)
    严格说来,我是很喜欢女人的性子的。刀子嘴,豆腐心。嘴上是不饶人,可持家确实是一把好手。两个孩子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女儿很文静,儿子很活泼。没出来工作之前,女人是全职主妇,当然还是要忙农活的。在农村,多半是男人出去打工挣钱,女人在家照顾老人和小孩。田间地头能做的尽量自己做,实在忙不过来才请人帮忙。今年年初,女人跟着男人进了城里打工,这才把孩子留在老家。第一次离开孩子这么久,女人很惦记,很担心。生怕孩子不习惯或者婆婆带不好。寒暑假是女人最快乐的日子,因为儿子和女儿会进城陪伴,懂事的女儿会好好看着弟弟。爸爸妈妈上班去了不在家时,好在两个孩子很听话,乖乖呆在家里玩,从不乱跑。无论工作再忙,女人总会挤出时间回来给孩子们做午饭。“妈妈回来了!妈妈回来了!”楼道里响起儿子清脆的童声。紧接着,厨房里传来儿子、女儿、女人说话的声音。通常是:“女儿你想吃什么?儿子想吃嘎嘎(肉)不?”儿子会大声地说:“吃嘎嘎”。女儿很小声地说:“随便。”碰上女人休假的那一天,女人会带着儿女到城里四处逛逛,去公园或者去游乐场。母子三人打扮的很抢眼,戴着大墨镜,酷酷的。
    儿女面前,男人也变得温柔起来。印象最深刻的是旁听了男人教儿子数数和认识人民币。简单的十以内的数数儿子是没有问题的,单纯的人认识人民币的币值也是没有问题的。可是男人要求儿子进行人民币单位换算,确实为难儿子了。男人对儿子说:“两张五角是一元。五张一角是五角。十张一角是一元。”虽然摸不着头脑,可儿子还是一字不漏的跟着男人一起说。一年级小学生都不太容易掌握的内容非要两岁多的儿子弄懂,显然是超出儿子的智力范围了。男人不懂这里面的讲究,仍旧一遍一遍的教儿子。真是用心良苦啊!
    男人、女人、儿子、女儿。一家四口簇拥着走过一个个春夏秋冬。
    夏天热的时候,一家人带上枕头、被单,一起蜗居在出租车内吹空调。直到下半夜温度降下来,男人和女人分别抱着熟睡的儿子、女儿回到房里。冬天冷的时候,儿女睡熟后男人会给值夜班的女人送去棉被,一天不落。春秋气候宜人时,一家人总会挑好时间出门走走,或者回家看看。女人有事耽搁了,男人会提前给儿子洗好澡,做好饭。男人有事回来晚了,女人会给男人打电话,确保男人平安。也许这般闹腾,这般关心,这般惦记成就了这般平常夫妻。在如今闪婚闪离的时代,经得起这般生活折腾的小日子已然不多了。


2014/12/3 11:17:44 发表 | 责任编辑:冯春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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