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中的红毛衣---五月诗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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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中的红毛衣
	文 / 成月秀

风很冷
阳光很暖
这样的冬日适合打毛衣

我没学会打毛衣
我穿着羽绒服很暖
我从没想过要为谁打毛衣
连自己也没有

可我看见
一个拾荒的女人挨着一个拾荒的男人
打毛衣
她坐在路边的垃圾堆旁打毛衣
她坐在一个个肮脏的布袋、塑料袋蛇皮袋上
她坐在他们乱七八糟的生活里
打毛衣
她坐在风里打毛衣

毛线是红色的比太阳更暖
毛衣针上下穿梭
不停地把阳光编织
可织成的半截红色却在风里翻飞
风是冷冽的

女人肮脏的双手上冻裂的伤口也是红色的
比她手中的毛线更红

她在风里给谁打红毛衣？
她的孩子？她自己？还是
她身边的男人？

男人猛吸了最后的一口烟蒂，弹掉
摸到身边的一根拐棍站起
他把头上的破棉帽扣在女人的乱发里
轻轻地
转个身，又去硕大的垃圾桶里掏着谁遗弃的垃圾

我穿着暖暖的羽绒
我想不到我该给谁打一件红色的毛衣

我在键盘上敲下的这些长长短短的句子
它们能给这个冬天取暖吗？
它们能比一件毛衣温暖吗？

2014/12/12

2014/12/13 7:02:46 发表 \| 责任编辑：桂汉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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