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终将走向衰老,白发苍苍
这还需要信心，在幸运、健康中到达那应该到达生的终端,平平坦坦的老去
那时每根白发一同在惋惜
自然赋予我的，我亏欠了自然的
所有美境还为离世而美
所有音籁都没停歇，都为我延续
在我的墓前,有我儿时在夜深人静听过的虫鸣
在雾晨时我见过的喜鹊会飞向青龙首的那棵權木枝头上
白虎首边上有株在风中颤动的映山红年年伴着长眠
玄武山峰它永远的巍峨是在启示我无法达到的生命之巅
放眼望去那朱雀岭崎却是对我虔诚的躬揖都在情与义
生前我得到爱和无法去爱的爱都结束
生前我攒取的人民币和无能攒取的人民币都带不走
对此于是我没有贪念更无须有偷盗驱诈的行为
我可还在长眠中管叫远处的那一座山为金箱,或者为玉印
我为此而富有，感谢自然，山水都向我朝拱 ， 不是吗,看那山间九曲连环的河与我的山峦共韵
灵魂的灵时时给九霄上的行星讲述青冥的杂草香
那颗好奇的慧星拖着长长的扫帚透过月光偷窥我的墓名
我还真想弹起浸透着文学与神话色彩的竖琴
唤醒一些被卑微被丑恶被歹毒被奸佞抛弃了的美
让他们也投入在自然的音律中感受人生贵在的真谛
我崇赏我的自由在生死之间没两样
为忧虑而忧虑为欢喜而欢喜于是我的脏腑得到尽情的释放
感谢这没有战火硝烟没有肌寒交迫的世道
暴殓阴险都交给了应有的惩罚
月光与黑夜的友谊之手捧举我肺腑中的感恩
就这别具的举措又让我内心有无比的荣光
◆乡迹◆
石拱桥，桥头傍边
有块菜园，年年
总见有主人在翻新
下种，菜园是她家的资产
是她家谋求生存的部分
听爷爷说，那里
原来是一座古庙
古庙里没有和尚
但有人求平安去烧香
有人求子嗣去拜揖
自从中国的破四旧的歪风
把古庙彻底吹倒
成了今天的菜园
那本是神灵的干净静地
桥头路旁修寺庙
爷爷说不是人住的地方
谁要是在那不干净
准惹一身病，我看种菜的
还不信这个邪
她在神灵安身过的地方浇上肮脏的粪水
菜种得好，人也很健康
还真象要长命百岁
她会成为我们乡里的寿星
在一片一片的梯田
孩提时，冬季晴朗的日子
我成了一个小放牛
没有绿草，牛还可以吃到田里的禾垛儿
有的生发出了禾嫩叶子
听父亲说，在很久很久以前
或一个时期
我们乡里有过人口密集的年代
不然，为什么有一片一片的梯田
我想，在很久很久以前
我们乡里杳无人烟
大概这里还是原始森林
到处是飞禽走兽
深密处，还有幽灵出没
乡间在我懂事起
在我心灵里葬下一层人性的阴影
文革浪潮推向地主土豪劣绅
他是幸存者
那一次，他家里死了八个男丁
家族里的妇女有的改嫁
有的在忧愤中老死
他被扣上了五类分子的帽子
受尽了人性恶侵与血的混痛
他的心，怎么平静
党给了他抚恤
中学毕业后让他教书育人为人师表
他结婚生子
儿子去当兵出来做生意风生水起
于是有人说以前是地主的现在还是地主
有一天，他在学校给我带回一封朋友的回信
我一看邮截
是头年12月26日
接信那天是12月25日
我没感到奇怪，既使奇怪
也不会表现出来
我对他有诚府
而且很深
他对我说
信是在报纸里面夹住的
我纳闷了
报纸应该不止他一个人看过
难道张三看了报纸
又要把我的信夹进去
难道李四看了报纸
又要把我的信夹进去
还有王五麻子看过报纸
都要将我的信夹进去
但愿我的怀疑是多余的
那张报纸只他一人看
对他来说还是未过时的
去年的新闻还是新的
还有那么一次
我从他家门口路过
见他老婆正在看—封信
见我来了
突然间闪进了屋里
当天，那封信让人传到我手里
是在衡阳我庚父的来信
封口处还湿湿的
是用饭粒当浆糊粘过
这就是人性中的丑陋与卑微
我多么希望
在生我养我的地方
见到可歌可泣闪亮的人性光辉
就如我读诗歌读到作者的精魂
叔叔和婵婵们叔公叔婆们
我从心里敬重你们
我象一出世就见到你们的面孔
远远眺望到自己的村庄就象见到了你们可亲的笑容
可惜，在我适龄恋爱的时候
你们为什么不为我有了爱情加冕
不为我的青春有了新的进程而喝采
反而给女方撒布一些使爱分离的谣言
那时，我感觉到整个村庄都没有天亮
一直给夜暮笼罩
做贼的醒来继续做贼
窜家家的醒来继续相互咬耳根
美好向往如刚果尚未成熟就在风雨中干瘪
就如婴儿从母亲的胎里一出世就被夭折
我真不愿意看到针尖对麦芒
没有一颗善良的心不喝望人性光辉的照耀
象"没有一条船更比一本书使我们远离家园"
挥手给古老的村落
作别那条祖祖辈辈用脚磨光了石头的小径
作别每一张熟悉的脸宠
作别我用双手建起的泥砖房
作别那条洗涤我肌肤上污垢的河流
还有吸过我汗水的自留山呵
还有我曾经许下烂漫的生活壮志与坚心
那天，我走了，心口里装着诗歌
丢下了几亩可以郁郁葱葱的责任田
还有责任山上让鸟兽魂牵梦绕的野果香甜
家乡的布谷鸟—定在辛勤地唱歌啦
满山满山的桃花梨花李花桔子花早已开过
早稻的种子已经在适温中崔芽
春天的盛会总不象要崔人花甲
家乡的春意盎然总使人精神焕发
落叶还归根呵
人归何处心归何处情归何处
春归何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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