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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姐 (外一篇)
  文 / 崔小林
                   

    昨天,爸爸和我去医院复诊。医生又开了两个月的药。药量和前面几个月一样,医生说病情才稳定下来,需要再巩固一段时间。这七年来,我成了医院的常客。院里的医生都认识我,好多病友也都很熟悉了。七年来,我从没有断过药。这个病就算服药期间,受到太大的刺激,复发的可能性很大。因此,吃药从不马虎。并且还要好好休养,不能熬夜、不能受气、不能从事压力过大的工作。
    今年光住院就三次。最后一次属于强制治疗,人被关在了病房里,整整一个月。我住的是底楼的开放病房,每间屋子住四个人。幸运地是,我是我们病房最早出院的。出院后,我在家又静养了两个月。这段时间,我心里一直牵挂着一个人。我唤她“二姐”,一个同屋的病友。事实上,她在我们四个人中年龄最小。蒋阿姨、黄姐姐、我都比她大。也就只有我唤她二姐。之所以这样叫她,是因为她给我家人的感觉。每每看到我被欺负时,她会站出来保护我。
    二姐心肠很好,人很善良,有好吃的总是和大家分享。二姐很勤快,经常主动打扫卫生,被子、衣服叠得很整齐。二姐好打抱不平,病人之间但凡有欺生凌弱的,二姐都会尽力为弱者讨个公道。出院前,我跟二姐许下诺言:“二姐,下次我回来拿药时,我一定给你带点儿吃的,医院的饭菜太难吃了。”来之前,我买好东西,有榨菜、零食、麻辣等,放进包里收拾好,准备给二姐。到医院后,还在过道里我便高声地唤:“二姐,二姐,我来看你了。”病友们告诉我二姐的家人替她请了十天假,带回家了。听到这个消息我既高兴又失望。没有哪个病友不想出院的,整日整日的关着,就算是正常人都会被关的受不了。二姐能回家休养,我打心底里替她高兴。本打算给二姐的东西,我分给了其他病友。正所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二姐是个美人胚子,高高瘦瘦的,身材很好。脸蛋生地白皙,头发有点儿黄但很柔顺。医院里的生活每天单调地重复着:吃饭、睡觉、喝汤、吃药、睡觉。睡不着的时候,可以看会儿电视。也可以打牌,都是很旧的扑克牌了。以前的病友留下的。实在无聊,我们会聊聊家常,谈论着各自的病情,分享各自的经历。心里的苦,说出来会好受些。我们是常人眼中的一群“疯子”,过着非人的生活。很多病友都有很惨痛的经历,很悲戚的故事。我们互相聆听,我们互相安慰,我们互相依偎。于是便有了一包方便面一群人分食的场景。来看二姐和我的亲人最多,我们便多一些机会跟大家分享。可是僧多粥少,有的时候,是很难做到个个都满足的。容易分得东西,三三两两一份;如果带了肉,多半是凉菜,贵而且少,也就一人两块了;太难匀的就干脆不分。像水果之类的,橘子的话一人一个,苹果的话一人半个。其他零食的话,就吃的时候,你一口我一口,各自从零食袋里拿。同吃同住,渐渐地便都处出感情了。
    拿好药后,我和爸爸离开了医院。我仿佛记得二姐曾经给过我她的联系方式,是座机号码。我好像把它放在家里的一个匣子里了。回家后,给二姐打个电话吧,我心底盘算着。我很想二姐,不知道二姐想我没有?


          ◆果真嫁了◆

    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步入适婚年龄的我,一不小心,成了剩女。每逢走亲戚或见朋友时,他们总会关切地问道:“你有男朋友了吗?”“都二十六七的人了,该嫁了。”“我认识一个小伙子,很不错,要不我给你介绍介绍?”。大多数时候,我都会淡淡地回应:“不慌。缘分没到。”实在被问的尴尬时,随便找个由头溜走。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嘛。
    大学毕业后,我们班同学结婚的倒也不少。有自由恋爱结婚的,这类是从学生时代的爱情发展的;有亲戚朋友介绍结婚的,这类大都是同一个地方被介绍的男女,从陌生到熟悉;还有网恋成功结婚的,这类占少数,毕竟结婚得双方亲自了解的好。鉴于我大学期间没有谈过恋爱,也不热衷网恋,剩下的只有亲朋介绍这一类了。通俗一点,就是相亲了。
    家里介绍的相亲我遇到过两次;朋友介绍的相亲我遇到过一次;还有一次不能严格归为相亲,因为是我暗恋别人,对方不知道罢了。二十四岁那年,我邂逅了第一次相亲,朋友介绍的。我们约在一家火锅店里,双方都去了,凑了一桌。饭后,中意的男女私下再进一步了解。我本是大大咧咧,不太注重小节的人,也没一点儿女孩子家的温柔。相亲失败是意料中的事。可似乎是老天眷顾,没想到,竟然成了。我们还正儿八经地交往了两个月。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我们的缘分因我生病戛然而止。我不怪他,也不埋怨。因为都太年轻,因为无力承受,因为福薄命浅。直至今日,这段插曲仍然是我脑中甜蜜的记忆。至少,我们相爱过,分手快乐。更何况是我提出来的他的,我不想拖累他,不想成为他的累赘。
    两年前的国庆节,我有了第二次相亲。农村很传统的那种。一群陌生人和一群陌生人,因为中间人(我们叫媒人)的牵线,问起问八,甚至有些调查户口的味道。当然,被介绍的男女成了追问的对象。我觉得很喜剧,出了们笑得合不拢嘴,搞笑,太搞笑。这次相亲理所当然地失败了。
    一年前的六月末,我参与了第三次相亲。媒人是男女双方的共同亲戚,于是地点便约在媒人家里。几乎与第二次场景相同,左边一堆人,右边一堆人,中间是媒人。同样的问东问西,快结束的时候互留对方电话号码。如果有意思,便尝试交往。交往合适的,可以定亲(双方家长正式见面,女方到男方家。男方家做宴席。饭后,男方要包红包给女方。女方同意继续交往的话就收下红包,来日男方到女方家的话,女方也要给男方包红包。都同意的话,这男女便成了正式的未婚夫和未婚妻。)。这次相亲,男方长得高高瘦瘦的,看上去很帅气。我们便尝试着交往了,不过半年后还是分开了。是我提出来的,因为随着接触的增多,我发现我们之间的距离会越来越远。我不曾伤心,也不犹豫。有一种爱叫放手,既然不适合,就没必要黏在一起。
    仿佛间我早已习惯了单身生活。尽管有些时候会觉得孤单、落寞,但更多时候,独处是一种美。用句不太负责任的话来形容,便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我是爱做梦的人。憧憬爱情,希望因爱结缘。勉强凑合不对我的口味。既然是要携手白头,那肯定要彼此爱慕。来不得半点儿委屈,宁缺勿滥来得更明智些。
    回首三次相亲,我的脑袋里有了很多假如。
    假如第一次相亲恋爱成功,没准儿我早已生儿育女。初次恋爱的经历始终是让人回味的。况且我和他算是气味相投。只是天不遂人愿。真正的爱情是要在对的时间爱对人。
    假如第二次相亲成功,果真嫁人了。说不定,我会离婚。因为事后了解到男方有事情隐瞒,有点儿骗婚的意思。
    第三次相亲是成功的,交往两三个月的时候,男方便提出了结婚的想法。当时的我是不能接受的。双方还缺乏更深层次的了解。假如我接受男方的提议,那么此时的我就大腹便便了。
    假如没有了假如,那就是现在的我。一个人,逍遥着。
    果真没有了果真。那仍然是现在的我。独处,快乐着。
    独木桥与阳关道,都有各自的好。关键在于当事人怎么看待罢了。
2014/12/21 21:43:24 发表 | 责任编辑:冯春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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