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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硬的粥(外六首)
  文 / 冯柳


母亲还在乡下
在那间低矮的茅草屋里
白天养着几只小鸡、几只鸭子
在寂寞的时候
母亲与它们唠唠叨叨

它们像听懂了母亲的话
总是围着母亲回转
母亲用廉价的谷糠喂养
它生下了很多很多的蛋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了
太阳一天比一天金黄
母亲对遥远的儿子、孙子思念甚切
她知道这样的机会越来越少了
就像冬天的温度越来越冷
 
母亲已行走在冬天的边缘
像一抹晚霞在屋檐渐渐滑下
炉灶,正燃得火旺,母亲
煮出了一碗坚硬的粥


    ◆炊烟◆ 

我不能把你带走
我也不能把你定格
在我的眼前
你只是缓缓地  轻轻地
飘向远方
 
炊烟,剪不断
我站在高高的山巅
看你,看你
总使我感到莫名的亲切
如同我嗅到了秋收的稻香
远处的牛羊,牧童举起了鞭子
似浪花翻滚
在小路上欢腾
 
一缕缕的炊烟
    在故乡升起
没有语言,没有鲜艳的色彩
已显得较为单调了
单调得犹如我的心跳
我知道这炊烟的背后
藏着很多很多的牵挂……


    ◆父亲◆
 
父亲走的时候
留下几多牵挂
我们兄弟姐妹
正围绕在他的身旁

我们是田里的秧
我们是地里的麦苗
父亲辛劳的汗水
哺育我们成长

父亲不善于言词
也不夸夸其谈
他像炉中的煤
默默燃烧

父亲,是一块活的石碑
碑上刻满沧桑,一年一度的清明
才来看望我们
只用一束山花芳香思念

几十年的岁月如河,没有冲淡
父亲的笑容,明净的天空
我们兄弟姐妹一个个
如当年的战友荣归故里
 

    ◆秋赠◆
 

沉甸甸的收获属于你
粒粒饱满的稻穗
弯下腰虔诚地向土地
表示真挚的谢意
 
高温的喧嚣
淡漠为遥远的怀念
稻草散发出的清香最迷人
一轮明月,绵绵的
漂泊在幽幽的夜空
 
孤雁长唳不是悲秋
有如一颗滑过的流星
描出的意境
不是殒落,而是升华
 
秋天是美好的
我们收获了稻穗
也收获了爱情
是否采一朵雏菊
用密函
寄给你


    ◆再读芦苇◆
 
不要笑我痴狂,看这片芦苇荡
纵横十里,不见炊烟
嫩黄的叶子翻动清风翻动鸟鸣
融入一片无边无际的蓝天

不管风从何处来,根,永不动摇
你用沸腾的热血在水上舞一曲
四海升平。小鸟飞过,打落芦花
像冬天的雪花一样漂亮潇洒

芦苇,不会矫揉造作
不会扑朔迷离
水乡姑娘驾一叶轻舟
穿过密密的芦苇,采摘生活的香甜

她们漫出了春色,漫出月光
从此梦中常来常往
尽管我的诗寂寞如水,因你的滋润
一夜之间,也就退尽了枯黄

呵,芦苇。心胸一片坦荡
我走不出你的召唤,你送走了
多少个日出、月落
迎来黎明一样灿烂的——人生!


    ◆野菊花◆
 
是谁这样豪放
大瓢大瓢地把彩墨泼洒
是谁这样手巧
把一朵一朵小花绣得这样精致
野菊花,已染上了仙气
不然大江南北
都留下它的芳踪
 
野菊花,是谁家苦命的孩子
你不该流浪
你可沿着那条弯弯的山路
你可沿着那缕炊烟
寻找回家的路
 
跨过这个坎
爬上那道坡
你就会看见家乡那片
红高梁,火一样明亮
你就会看到美丽的家园
感受到亲人只有土地才有的
忠实和热情,在这里
你看到屋檐下
会重新孕育温暖的春天


     ◆秋 菊◆

望秋望见草地上的你
我绕过小溪淙淙流水
绕过枫林孤独的黄昏
远了又近了是一段段苍白的记忆
是谁又在茫茫月色中泛舟

你一定在那儿伫立良久
一个伤心而又凄婉的传说
滑过心湖厚厚的堤坝
你瘦瘦的身子冷吗
封锁不住的诱惑
来自天边那抹残阳
贪婪的欲望
挤出点点秋云

秋虫唧唧,如梦清凉
你投来疑惑的目光
你注目时可否平静如镜
无须划水,任小舟橫行
可是,你太久的缄默
挡住了那轮明月
又迷失在眺望里

而我无言望你
你优雅至极如三月的桃花
点缀了江南嫩嫩的女子
笑,带着江南的气息
带着盈盈的春水
舞一曲是诗还是画?
淡淡的月光,是秋天的背景
想起从前
从前有重阳装点秋容

我走出任静的午夜
走不出你的目光
你是否能给我一个笑靥
不要抬手遮住颜容
月光中你就是娇媚的睡莲
是我窗前的那盏蜡光

我踏着月光之潮水
愿浪涛拍打我的心弦
以流浪旳秋歌,漫过灵魂的门槛

惊落木鱼
宵宵冷梦……


2015/1/16 20:10:23 发表 | 责任编辑:桂汉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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