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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爱我的女人
  文 / 成月秀
                        



    “我逛街看到一件衣服挺好看的,还不贵,给你也买一件吧?”姐姐从几百里外的城市打来电话,只为了一件她认为很值的衣服,只为了觉得我这个妹妹穿着也会很好看。
    此时刚好又在微信圈里看到这样一篇文——《姐姐 是第二个很爱很爱你的女人》,文里的每一幅图及每一则简单的图解,都似真实地还原了姐姐待我的情景。一股温热的感觉涌上心头,涌上眼眶。
    姐姐其实只比我大两岁,但从小到大,因为是“姐姐”,她便一心一意地诠释着姐姐这个角色。
    童年时,我是姐姐甩也甩不掉的“跟屁虫”,她到哪我跟到哪,似乎唯有跟着她,才能找到那些贫寒的日子里挡不住的快乐。姐姐唱歌,我跟着唱;姐姐读书,我跟着读;姐姐挖猪草,我跟着提篮子;姐姐洗大衣服,我洗小衣服;姐姐开心,我跟着快乐;姐姐挨骂,我跟着难过……我们极少吵架,更不用说打架了。我想,是因为姐姐总会让着我的缘故吧。童年里,除了母亲,姐姐是我最亲密的人。
    姐姐爱看课外书,但学习却不太好,以至小学一毕业,父亲就让她辍学了。看着姐姐泪眼汪汪地戴着一顶大草帽、扛起一把沉重的锄头跟着爸爸下田时,我心里也很难过,却无能为力。
    当我无忧地背着书包上学时,姐姐弱小的肩膀却跟着分担起了家庭的重担。我怎么都觉得这对姐姐是不公平的。但对于当时那个清贫的农家,在姐与妹之间,一切都似乎变得理所当然。在我们更小的时候,家里那只老母鸡隔天生的一个蛋,只给瘦小的我吃,姐姐只有看的份;甚至姐姐从池塘里打水时幸运地捞上的一条小鱼,也到了我的碗里,姐姐只能在一旁咽口水;别人送的一块花布,如果只够做一件衣服,那么往往就会穿在了我的身上……在那时的农村,家人更疼爱排行小的孩子似乎是一种常态。我想姐姐也会觉得委屈,但她更多的时候是乐观地面对这一切,并一如既往地让着我,疼爱我。
    再大一些,姐姐到了市区打工,终于不用再一身泥一身水地在风里雨里劳作了。只是,在家的时候我变得孤单了。但我想,姐姐这样就不再那么辛苦了。于是我开始等姐姐有空的时候回家。姐姐回家时,总会带回一些家里难得吃的东西,并且总不忘给我带回一些可爱的小玩意。更重要的是,我们又可以一块玩,一块在一张床上聊天睡觉了。可是有一次姐姐回来时,也带回了腿上一大块鲜红的伤疤。我看着心疼得直掉泪,姐姐却轻描淡写地说:“没事,被油烫到的。不疼了。”原来,姐姐每天凌晨两三点就要起来做油条炸油饼。而这个伤疤正是因为太困了一不小心打翻了滚烫的油锅。我这才懂得,生活总是充满了艰辛的,姐姐也逃不过。而还在校园里的我,比姐姐幸福。
    九十年代初,南下打工潮汹涌,姐姐也去了深圳。从此,姐姐的青春便在流水线上飘荡。因路途遥远,工作上加班加点,同时也为了省下那些路费,姐姐一年只能在春节回家一次。而我们的联系只能靠信件传达。虽然姐姐只读了小学,但因为她爱看书,所以她的文字表达很是流畅。她在信中给我讲她们打工的故事,讲我所不知道的外面的精彩和无奈。偶尔那些文字里充满的辛酸足以让我泪流满面,但更多的是姐姐对我的鼓励和关心。“让家里面人不要担心我,我很好。”姐姐总在信末如是说。但我知道,像所有漂泊在异地他乡的游子一样,姐姐受了太多我们不知道的苦。这期间,姐姐时不时还会在信封里给我夹上几十元钱,让我买学习用具,给我零花。而我清楚,她那微薄的工资,她每个月给家里寄的钱是在流水线上一点一滴攒起来的啊。
    终于等到年关了。我便早早地问起了姐姐的归程。临近姐姐归家的日子时,我开始打扫家里的卫生。我用沙子把木板门一遍一遍地擦,我把烟熏黑的铁锅砂煲擦得发亮,我把家里的角角落落清扫干净,只为了迎接一年未见的姐姐。终于看到姐姐提着大包小包出现在村口,我便傻笑了起来。我觉得,那种等待的感觉就像更小的时候等待去镇上赶集的母亲回家,等待母亲带回几块糖饼几个降价处理的水果。当然,等待姐姐回家的感觉里还有三百多天的浓浓的思念。
    一回到家中,姐姐还没来得及喝杯水,就打开了那成堆的行李:“这是给外婆的,这是给妈的,这是给爸的,这是给大哥大嫂的,这是给二哥的……”当然,还有给我的:一套新衣、一双新鞋、或是姐姐工余亲手打的围巾、织的帽子…….姐姐喜欢看我穿着新衣服在她面前转,然后一个劲地说“好看好看”。那时候,我觉得仅长我两岁的姐姐却像个妈妈。晚上,我们钻在一个被窝里,总会叽哩咕噜聊到下半夜才迷迷糊糊睡去。
    后来,我考上了师范学校,但第一学期要交齐三年的学费。对于收入不高的农家来说,这是一笔高昂的费用。家里一时凑不齐钱,于是一个电报打给了姐姐。然后,姐姐很及时地汇了好几千元回来,我得以顺利地进入了校园。
    后来,和姐姐同去打工的村里姐妹告诉我,姐姐收到电报时急得直掉泪,因为掏光身上所有也和电报上的这笔钱相差甚远。然后,深夜下班后的姐姐硬着头皮一个一个叫醒了同宿的工友问她们借钱……接下来的还债的日子里,姐姐不敢出去逛街,不敢买新衣服,甚至连个水果都不敢买来吃……我愧疚又心疼,觉得是自己连累了姐姐。但村里姐妹却对我说:“你姐说了,她只有你一个妹妹,只要你肯学,再难她也支持你。”我转过身,泪水哗哗而下。除了母亲,还有哪个女人会对我倾其所有?除了姐姐,还有谁?
    我开始了我的师范生涯,而姐姐,还在那条流水线上重复着单调艰难的生活。
    忽然有一天,姐姐在信里告诉我说她恋爱了。我放下信纸却哭了。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哭,只是有一种特别复杂矛盾的感觉让我难以平静。也许是觉得姐姐一个人太累太孤单,是应该有一个肩膀让她依靠了,我应该为她高兴;也许是我很自私地想到,姐姐把爱分给了另一个人,给我的爱就会少了吗?
    当然,我的担忧是多余的,姐姐还是那个姐姐,她的关爱一分不少。我们依然在信里谈论生活,也开始谈论感情,谈论她的爱与伤。
    我总觉得,我是在姐姐的关爱中渐渐长大的。 即使再后来,我也漂泊他乡,我也经历自己的酸甜苦辣、爱恨情仇,姐姐还是那个姐姐,无条件地担心我,帮助我,关爱我。
    如今,我们都有了自己的家庭,但姐姐有事没事总要知道我过得开不开心,过得好不好。就像这一件衣服可能我并不真的需要,但姐姐也许还是像当年一样,喜欢看我穿着新衣服在她面前转。
    母亲在时,姐姐是第二个很爱我的女人;母亲不在了,姐姐便是这世上最疼爱我的女人,像我爱我的孩子一样。

                              2015年1月4日


                                                                           
2015/2/5 14:02:35 发表 | 责任编辑:冯春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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