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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言的告别
  文 / 唐小芳
                       


    “年年清明,今又清明”。今年的清明节,接连的几天阵雨狂风,难道上天真的知道人间有多少的怀念跟不舍而在为人们伤心流泪吗?人们也总会在这些令人伤感的天气里,在先人的坟前想起已逝去的人的种种吧,我也不例外……
    在一个平静的,一往如前的日子里。
    他走了——养父,带着对人间的无奈,带着也许仅有的些许眷恋,带着他对牵挂着的人的牵挂,无奈地离开了这个让他无奈而又有着些许留恋的世界。含着疾病的痛苦,带着别人无法理解的情感,孤独地、悄悄地走了。没有跟人说一句话,也没人听他说一句话,因为他身边根本就没有一个人,连他最亲最牵挂的人都不在身边。他在临终前可能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他一手带大的,他所疼爱的,牵挂的,长大后反而很少见得到的我。
    这是一个夏夜,天上没有月光,大地的银色显得有些惨白,并不冷却让人感到有些发颤的夏风一直不停地吹着,彷佛为一个生命的消失在呜咽。那天傍晚,不知为什么?我的心一直不宁,一股无名的浓浓的寒意潜入心中,无名的悲伤突然间涌上心头,我一个人在家里无缘无故的因为电视里的镜头竟大哭了一场。第二天天刚微亮就听到了养父已经去世的消息,家里人说应该就在昨晚去的,或许这就是心灵感应吧。我后悔死了,那晚我没有陪他,没能在他身边陪他度过最后的时光,我真的是不孝啊。
    办完养父的丧事,我一个人走在那熟悉的街道,不觉泪眼婆娑。往日熟悉的街道、熟悉的老房子,这些都像在述说着一个人在这里生存、成长、消失的故事……
    在这里曾留下当年我和养父快乐的笑声,留下养父对我无怨无悔的关爱,留下他冒雨为我担回番薯的感动,留下他用宽厚粗糙的大手捂暖我小手的温暖……一切都依然如故,而不依然的是人,真是物是人非啊。
    我想起养父去世前我去看他的情景,他当时精神已经很不好,但还能分辨出事物来。以前每次去看他,他都不要我很长时间在他身边,因为他知道我要工作,总是催促我回去。这次回来他已经不能动了,当我叫他的时候,他很想挣扎着跟我说什么,可是尽管嘴在拼命地蠕动,却发不出一点完整的声音,尽管我挨着他的胸口也听不清他想说的话,只是从眼角流下充满挂念的眼泪。我知道他有很多话要对他最挂念的我说,但是他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一个劲地想说,想动,却怎么也说不出,动不了……那揪心的场面我历历在目,永远难忘。
    养父没有结过婚无儿无女,祖父祖母去世,我出嫁后甚至就没有了家,孤身一人。对于社会来说,甚至对于村子、家族来说,他都是渺小的,不为人所看到、所注意到的。而在我的心中,虽说不上伟大,却是那么重要。因为是他含辛茹苦养大了我,是他给了我父爱,也是他从小到大对我付出了真诚的疼爱,这也许就是他觉得存在的唯一价值。
    泣泪永别了,我的养父。
    今又清明,我只能用几柱清香表达我对您的歉疚和缅怀。


2015/4/8 4:55:16 发表 | 责任编辑:冯春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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