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河的性格，不在于
岸——是否宽，河面上
飘浮着什么
一座山的性格不在于
山上的石头多么珍贵
生长着什么花
一个民族的性格
不在于历史多么久远
不在于有多少
帝王将相
有多少争权夺利的故事
中国性格，不仅仅是
五千年的古
未亡的文明，未亡的国
隔着一百年看过去
那种性格毕竟太老
我爷爷的爷爷的性格
不是我的性格
难道我就没有性格
中国的兴也好亡也好
兴亡的都是中国人
五胡蒙古契丹女真
都包涵在一个中华民族
从明朝的杨州屠城八十万
到清朝的嘉定屠城再而三
都是中国人屠杀中国人
宋明的皇帝是皇帝
元清的皇帝也是皇帝
谁敢说皇帝的性格就是中国的性格
岳飞文天祥袁崇焕的忠
不敌秦桧张弘范吴三桂的奸
忠是为了皇帝
奸也是为了皇帝
元灭宋杀中国人五千万
清灭明杀中国人三千多万
死去的八千多万中国人
他们的性格
是不是中国性格
我可能狭隘，但我就认为
我爸爸的性格就是中国性格
一个穷孩子去当兵
打了日本人打国民党
出生入死，流血负伤
到死都没有慷慨激昂
一个普通人，他有美的品德
和那个时代死去的八千万一样
和这个时代活着的十几亿一样
中国性格的山不仅仅是顶峰
是那些深入地底的石头
中国性格的水不仅仅是
浮在水面的涟漪
更是沉在水下的潜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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