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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蛋,鸡蛋(外一篇)
  文 / 崔小林
                         



    二十三岁以前,我一直以为自己不喜欢吃鸡蛋。说不清楚为什么,饭桌上我很少动筷去夹鸡蛋,也很少喝鸡蛋汤。若真要追问个究竟,我的回答只有四个字:习惯使然。
    记忆中,鸡蛋是用来交换生活用品的。我们家一直都养鸡,但从来很少吃鸡蛋。只要凑足十个、二十个,奶奶都会拿到集市上去卖。再用买鸡蛋的钱购买油盐酱醋。咯咯叫唤的母鸡下的哪里是蛋啊!下的分明是维持生计的钱啊!
    我家有三只“母鸡中的战斗机”。之所以这样称呼,是因为它们经历过种种挑战,打败过无数侵犯它们领地的“异族”。这三只鸡个头儿都不大,但是很灵活,飞檐走壁不费吹灰之力。每当遇见挑衅者,它们很轻松的腾空一跃,再用嘴巴使劲儿叼琢入侵者的头部。每每“头破血流”之后,节节败退的敌人灰溜溜地离去。此外,团结是它们越战越勇的另一个法宝。据奶奶说他们三个是同一窝鸡,都是一个鸡妈妈生养的。都是自家姐妹。幼时跟在鸡妈妈身后学习觅食的本领,大点儿和妈妈一起斗智斗勇大战敌营。若干次出战后,它们建立起攻守同盟:只要老大、老二、老三一条心,百战百胜就不是童话。成年后,这三只母鸡进入繁殖期,下蛋成了每天新的功课。蛋的个儿头都不大,但是每只鸡每天产一个很有规律。它们从不在奶奶铺的鸡窝里下蛋,总喜欢去堆满稻草的高高的谷堆里。想必是它们想把战斗的基因传给下一代吧!连下个蛋都要挑战高处,不轻易随遇而安。个儿小的鸡蛋卖相不好,比个人大的悬殊很多。奶奶终于不再卖它们三个产的鸡蛋了。本以为我家要破天荒的吃鸡蛋了,没想到奶奶把它们放进盐水里,做成了盐鸡蛋,保存着将来用来招待客人。
    现在,吃鸡蛋变得很普遍了。土鸡蛋变成“香饽饽”。特别是个儿小的土鸡蛋成为正宗土鸡蛋的代言了。听说是人造鸡蛋个儿头总体要大一些。土鸡蛋以营养丰富闻名,好多城里人都驱车到农村去买土鸡蛋。幼儿和老年人吃土鸡蛋对身体特别好。但也不能过量,一天最多两个。饭桌上,鸡蛋被吃出了花样。煮鸡蛋、鸡蛋羹、炒鸡蛋、鸡蛋汤、咸鸡蛋、卤鸡蛋,还有直接食用生鸡蛋的。鸡蛋走上了平民百姓的饭桌,物质日益充裕的人们开始讲究合理膳食,保健养生。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土鸡蛋的食用普及已经成为社会进步的缩影。昨日的百般瞭望,今朝的唾手可得。鸡蛋不仅仅是鸡蛋。


                     ◆童年二三事◆

    小时候,我有两个梦。
    淡蓝色的梦是当人民教师,粉红色的梦是好想有个家。小指头数着数着,小伙伴们都长大了。已经二十七周岁的我终于触碰到了梦想的光影,只可惜这梦的抚摸犹如“昙花一现”,一碰便破灭了。剩下的只是回忆。
    记得儿时的自己是“娃娃头领”,率着弟弟、妹妹驰骋乡间。竹林里过家家,小公路上比赛跑,鱼塘里钓虾子,小河沟里摸泥鳅。凡此种种,无不意犹未尽。  
    大自然就是我们的天堂。
    一张树叶、一根枯枝、一捧泥巴、一朵野花都被玩出各式花样,我们也因此成了“伟大的发明家”。头顶树藤野花编织的花环,腰系树干削成的宝剑,身披竹叶枝条缠绕的战袍,脚踩稻草编织的草鞋,更神奇地是用一根单绳做成的秋千。可嘞屁股了。若没有好的办法,秋千不但荡不起来,而且还会摔个底儿朝天。细细琢磨,还挺有含金量,机灵的小朋友会在屁股下面放个草包,用枯草拧成一大坨的模样,软软的。
    想必大多数农村孩子都有爬树的经历,并且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为了摘果子或是掏鸟蛋。那年,十一岁的我也当了回爱爬树的猴子。寒碜的是第一次爬竹子还是比我小五岁的堂妹教的:双腿架着两根并列的竹子,撅着小屁股,整体向上耸,双腿一个劲儿的往上蹭,与此同时紧紧夹住被勾在双腿之间的竹干,每次上去一点儿儿,又往下滑一点儿儿,蜗牛爬墙般奋力前进啊!等爬到顶部,双手抱住竹干,双腿一松,人就顺着竹干往下滑,玩得可带劲儿了。从天亮玩到天黑,乐此不疲。
    对了,有一个小发明叫“竹林滑滑梯”。通常先选择一个陡坡,清理完坡上覆盖的厚厚的叶子,用草把或者扫帚把坡面扫干净,光滑的斜面就形成了。野蛮的农村小孩们,不用任何辅助工具,直接让屁股通过裤子与坡面摩擦。裤子越厚,屁股越少受罪;太薄的或是质量太差的裤子很容易磨破。非但玩不尽兴,回家还要等着挨板子。套上个“败家子”的称号。
    还有个发明是“儿童课堂”。地点设在我家堂屋。门化身黑板,树枝成了教鞭,高板凳和矮板凳组成桌椅,弟妹和我轮流当上了老师。各自教不同的科目。学生严格执行老师的指令。不听话的,自动伸开手心,与教鞭热烈拥吻,呻吟着“我错了,我不敢了。”大家最喜欢的还是绘画课。老师在黑板上画,学生在纸上画。画着画着,甚至全都跑到墙壁上画起来,小老师带的头。所以啊!现如今我家的墙壁上爬满各式各样的“涂鸦”。
    通过儿童课堂,我做老师的梦算是实现了。
    我的另一个梦是“好想有个家”。竹林里,我们玩起了过家家。各自圈一块地,打扫干净,采来五颜六色的野花并把它串在树藤上,排列成漂亮的窗帘,缠绕在竹子的枝桠上。拔来野草,摘来树果,呈在用瓦片做成的菜碗里。模仿大人炒菜的模样,乒乒乓乓的忙碌起来。缺粮少油的时候,用竹叶做的钱,去“集市”交易。集市里什么都卖,每样东西都是小伙伴们智慧与想象的结晶。大家扮起小商贩来有模有样。
    家庭成员是家不可或缺的元素。儿时的我们也扮起成人来,小丁是“父亲”,小梅是“母亲”,军军和乐乐是“孩子”。一家四口,其乐融融。隔壁的老爷爷,对面的叔叔阿姨,还有卖肉的林厨子和他的老婆。无论什么角色,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扮不到。小小的我们过了把“演戏”的瘾。一边玩耍,一边聊天。强强说长大了他要讨两个老婆,一个老婆给妈妈,一个老婆给他自己。美美说长大了要当妈妈,天天给女儿扎头发……。七嘴八舌,好不热闹。
   可是,梦毕竟是梦。总有醒来的时候。每当现实与梦境截然不同时,幻想便停止了。夜深了,放下现实镣铐的我又沉沉的睡去。幻想着唯有梦乡里有过的颜色。或淡蓝,或粉红,抑或是五颜六色。

2015/4/18 3:51:11 发表 | 责任编辑:冯春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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