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唐学连新作《老屋》
“我恳请梦/将快要模糊的记忆/带回老屋/重新梳理我灿烂的童年……”
一个诗人,在大病初愈重执诗笔时,写下了这样的诗句。作者一改之前轻巧唯美的手法,径直拔开喧嚣和纷繁,在自身历过一场病痛后,如涅磐重生般地获得了关于人生的更深领悟。背向无尽的繁华,诗人转身走向曾经的老屋,走向生活的最初。三言两语,已把人们带往向往的宁静。
“小黑狗依然爱舔我的手/光斑画在土墙上的地图/此刻/ 动荡不安/我误以为/ 村口的池塘/井口汩汩冒出的水/就是惊涛骇浪/可蝴蝶推翻了我所有猜想/”。就在这家狗绕身的祥和光景中,我们的诗人依然保持着对周遭世态境况的关注,由一张地图联想到当前的大环境的动荡不安,从而也充分体现了一个诗人的觉醒和良知。从身边到国内,再到国际,每一个的事件都让诗人恸动,同时也牵动着读者的心。面对苦难,诗人并不是仅作感叹,而是继而接着对这些事件进行更加深入的剖释,一声声的追问,震撼人心。
“西伯利亚的飓风来自蝶翼轻扇?/那尼泊尔的地震/又是谁/砸落重锤?/珠峰在颤栗/埃博拉在肆虐/非洲钻石远比登革热还热/我佛啊/地母分娩般撕裂/冥神在挥动镰刀收割生命/而您的慈悲呢?”一连串的灾难事件,一连串的质问,似乎要直达事实真相。在一个个重大的天灾和苦难面前,人类和一切生灵都显得那么渺小和不堪一击。尽管诗人知道眼前的一切已经发生,却依然无法掩饰内心的无助和悲怆。
就在这种情绪要漫延之际,浓浓的亲情将此化解开来:“恍然/母亲从镜框走出/老屋顿时宁静/粲然//她手抚我的乌发/轻喃/“睡吧!那一切都离你很远!”。这原来是多么平常的母爱亲情啊,在苦难面前却显现出了它的伟大和无穷力量。
这首诗是《老屋》,是诗人唐学连最近病愈后写的一首新作。由一间老屋,折射开来的是一个网罗天下的境况。
看似心平气和的述说中,字里行间却饱含心怀天下的悲悯与家园温情。诗人的情怀,令人动容和敬佩。
唐代诗人杜甫写诗,以诗记史,以小见大,看似笔注小我,实则有着感怀社会与家国忧患意识的广阔胸襟。作为一个民间草根诗人,唐学连同样承载着这样大爱无形的忧患意识和风骨,在这个混沌的世道下,诗人的价值依然无可替代。
《老屋》这首诗,以沉郁的语言,发出了振聋发聩的质问,同时,又以浓郁的亲情,将所有的苦难和惊恐,拦截于老屋之外。
此情此景,令人动容。实逝犹存的母亲慈爱,慰藉了她,同时又鼓舞了她,令人在苦难中又生发着克服困难、充满迎接未来生活的希望和勇气。从这点上说,诗人走向老屋,不是回避,恰恰是为了能更好地走出来。
2015年5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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