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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个妈
  文 / 刘东英
  



    总有一份坚持,在寒冬里缤开。
  总有一份疼爱,在冰雪里融化。
  就像我的到来,让您充满期待。
  去年母亲节,我抽空回韶。没有鲜花,没有礼物,仅一个镶着福字的蛋糕,仅一句今天是母亲节。不擅言语的我,没有妈妈节日快乐,我也像您将我留下来一样,用看似微薄的举动,证明着感谢您给予我生命,赐予我一双明亮的眼睛,让我看遍世间我所能看见的美丽。我没敢将朋友帮我打印好的母亲节获奖文章递给您看,因为这是我由懂事至此,头一次为您写点东西,我怕您会不好意思,又或是以愧疚的心情来面对此时站在您面前的儿女。
   我已经忘记陪您过了多少个母亲节——奶奶。从我到来的那一刻开始,就把我像女儿一样小心翼翼抚养我长大。由懂事时开始,记忆中没有对您说过一句母亲节快乐,没有在母亲节为您做过一件事,只有看着姑姑们在这一天里为您忙碌着,给您添新衣。您常说:“等你们长大了,就什么都有了。”而今,我已成家,您却说:“你们把日子过好就可以了。”
  我的到来注定要操持另一个家。时间没有给我过多的机会,让我可以在懂事以后留在养育我成长的家庭里为你们多一点点,哪怕微不足道的付出。
  从我踏出这个家门,踏进这个家门开始,这看似一句极为平常的语句,却在一夜之间让我拥有着多重身份。踏进家门时,有着不同的待遇。待遇的差距,开始让我有些坎坷不安,直到我选择逃避。
  今年的母亲节,我只有拨通电话我的生母、“养母” ,我的双足没有足够的尺度来丈量这家与家之间的距离,时间、空间都不允许我在这特殊的日子里陪伴着她们。
  而时间与空间都容许的,我只有尽己所能,为我的第三个妈,送去节日的问候。
  我和先生睡个懒觉,简单用餐就两人一起去市场准备今天的菜肴。对于挑食的婆婆,我不知从何下手,在这个琳琅满目的肉菜市场里,我在肉档前转了一遍又一遍,问了又问。在我打转不休时,一个念头刹过脑门,“不管,就买点她常买的菜,再买点自己会做的菜。”行动证明,这比在肉菜市场打转不止的要来得实际。随即猪肉、“龙骨”、鱼、鸡肉、梅菜、红萝卜等拎满双手。
  到家已是中午十一时,距离午饭时间仅一小时多而已。我与先生赶紧帮忙洗菜、切肉,因为我向来不爱吃鱼,总嫌鱼腥,而婆婆也挑食。先生说:“这鱼我不会煎,怕煎糊了,等妈妈来做吧!她煎的好吃。”我拿来木板凳给蹲在粘板前切鱼的婆婆坐下。只见她熟练地先将鱼头切好,再将鱼身分成几小段,将小段的鱼肉再对半切开。把我事先削好皮的姜块切片,鱼肉全摸上盐,再上花生油腌制。我在一旁削着丝瓜,婆婆又拿着红薯叶去洗,因为我们有着不同的方言,时常就像鸡对着鸭子讲话一样——一窃不通,只能由先生在一旁当我俩的翻译。在我忙完时,准备去帮忙洗,她用一句不太标准的普通话笑笑对我说:“差不多洗好了,就还剩这些了,你洗吧!我去煮菜。”
  不知是我动作太慢,还是婆婆已经熟练得不能再熟练烧饭做菜。等我把菜洗好拿出来时,鱼已经煎好了,所以我没有找到偷师的机会。先生说后面的菜他来煮,婆婆瘦弱的身躯对着灶台,身也没转,用我听不懂的她们的方言:“我来就好。”先生拗不过,原本打算我和先生来准备的午饭,就这样在婆婆的“我来就好”声飘过。
  用餐后,婆婆又抢在我俩前面把碗筷洗好,用烧开的热水烫两次再放到篮子里沥水。婆婆一向来都很讲究,早上洗漱好,用餐前要先喝两口热水,洗好的碗筷要用热水烫上两遍,这些习惯也带给了我和先生。
  趁我们午睡的时间,婆婆又将晚上的青菜洗好,用菜篮子装着。又将泡好的梅菜切碎,猪肉切好用盐、油腌制。下午四时许,又催我和先生出去转转,出门前嘱咐我们不要太晚回来,因为梅菜肉饼她不会做,要我回来煮。转一圈回来后,一进家门,我便递给婆婆六百元,并说:“阿姨(这称呼随她们习俗),今天是母亲节,您拿去买点东西吃吧!”婆婆推我握着钱的手连忙说:“不用,我有钱用,你自己拿去买点补品吃吧!你不是买了衣服给我了吗?”“今天是母亲节,衣服也要买的。”我强调说。“冬天的你又买有,现在又买了夏天的,我有衣服穿,不要浪费。”她解释着。先生则站在我们旁边当我们的听众兼翻译。最终婆婆拗不过我,只好把钱先暂时替我收着。
  我把梅菜连猪肉一起剁,先生看我又急忙把菜刀夺去,我只好瘫坐在沙发上休息。先生笑着说:“你在一旁当指挥就好了。”
  “刘指,过来,看看,应该可以了吧!还要不要放什么?”先生吆喝着。
  “放点生粉吧!肉吃起来不会那么老,剁好装盘再放花生油。”我慢悠悠地走上去。
   婆婆则在一旁说:“这么麻烦。”因为婆婆一向来都只会单纯的煮猪肉。
  “好吃,麻烦点也没事。”我笑笑道。
  先生没两下就剁好了,我把泡发好的冬菇递给他切。
  一切准备就绪,婆婆又开始要来插手了。“先蒸肉饼,不然等下煮好的菜又凉了。”她走进厨房跟先生说。然后母子俩又忙着找蒸架。
  在这个家里,婆婆似乎一刻也闲不下来。刚蒸好的肉饼,她又急忙伸手去端,先生喝止住,她才倒回来把电饭锅盖揭开,先生将蒸好的肉饼带盘放在电饭锅里。她小心翼翼地将电饭锅盖盖好,又才回来客厅和我坐等先生叫我们吃饭。 
用餐后,我用牙签把用盐水泡过的杨梅送进婆婆嘴里。
  多希望时间能在这一天静止。
  留多点悬念给予我所不知的未来。
  此时我多想说:“阿姨,母亲节快乐!谢谢您给我一个家。”但这话迟迟没有说出口。
  我的第三个妈妈,祝您母亲节快乐!


 
2015/5/15 18:14:55 发表 | 责任编辑:冯春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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