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个季节,我多想陪一个
想像中的名字去旅行
那个名字从耳朵里掏出风声和雨声,
从嘴巴里掏出甜蜜和酸辣
曾经说好的,去江南,去大理,去九寨沟
去种田,去喂牛,去四月的青枝上采一捧槐花的白
曾经说好的,要像风一样奔跑
要互换家乡
在我们共同的村子里,你每一个脚窝里
都有我的重量
如果熟悉就要厌倦,那么陌生人
我情愿是你
去遗忘吧。去夜的的深处种植水草
去埋藏姓名和籍贯,身份和缘分
去吧,去吧。去租下窗前的一小片阳光
从哪进来的,就从哪仍出去
——墙里,门里,眼里,梦里,心里
依次往外扔
摆动你理性的马尾,终究
摇不沉羊咩,摇不鼾江湖
摇不醒,我的某个抉择
阳下的狗尾巴草
她就要开了,像你的手
一寸一寸
抚摸我的长发齐腰
你不必担心我的走失
因为我漏洞百出的江南草寮生机勃发
焕发了青春活力。我又可以
安心地读书,听歌,写诗
安心地想你
◆我醒了◆
其实我打算过,关闭所有的来路
一直奔向你。隐居闹市或者寂静山野
过只有两个人的小日子。种菜、浇花
当我写诗时总会忘了天光,你会叼着老烟斗喊
喊我给你烧饭
其实我幻想过,不等这一树一树的桃花开落
我们便扬鞭,打马江南
在一幅水墨山水里落草为寇
带去琵琶和瑟,狼毫,宣纸
带去青铜杯,杜康,大红宫灯
我还要在园里种满水仙,荷与莲
养一群膘肥的金鱼
其实我认真过,答应做你唯一的压寨夫人
于寅年卯月,黄昏后
穿上凤冠霞衣,云鬓轻挽
轻唤你一声相公
但我醒了
四处流浪八千里路云和月
哪里才是可以打马的草原
哪里才是前世约定的东篱,哪里才是
那丢失的五百年
是的,我醒了
不在江南岑寂而柔和的夜
看不到那一行碧色的青荇
油绿的草滩只流动着羊群
我还在还在千里之外的断桥稍作停歇
千里之内,是一场水势和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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