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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土地上的妈妈
  文 / 杨宝英
  




     随着“轰隆隆”的火车声,把我带回了朝思暮想的娘家——南雄市区,我因为小学同学小雲的仔结婚,邀请我一定要回去南雄市区参加婚礼,时间却是在离过年还只有半个月。年关之际,我顺便回娘家送年,让我的妈妈能过上一个丰衣足食的幸福年。我一早坐上了乐昌市开往韶关市的汽车,到达韶关后,转韶赣铁路的火车,才能到达南雄市区,踏上娘家的那片红土地。列车所经之处,到处可看到南雄的地理面貌,一块红层覆盖着岩石,在我们家的土地上世代传承。这块神奇而丰饶的红土地,自从盘古开天地,承蒙大自然的厚爱,在粤北的北麓造了一个由北东--南西方向延伸的狭长盆地。它西起始兴县的鸡笼圩,东与信丰盆地相连,纵长约100公里,南北最宽处不超过20公里。盆地面积约1800平方公里,堆积了近3000余米厚的晚白垩纪和第三世纪地层——就是红沙岭地质,这就是我的家乡——南雄红土地的概况。
    我是土生土长的南雄女娃,一看到这片红土地,我就会想起十年前,埋葬在这块土地上慈祥的父亲,就会想起还在这片红土地上生活的——我亲爱的妈妈。长大后才知道,这片红土地,是世界上为数不多的土地,我感应到家乡南雄还是挺特别的了。特别是南雄话,是世界上唯一的一种方言,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地方乃至某地方之人,会讲我们南雄土话了。小时候的南雄还是县城,如今改市已有十多年了。长大后,我出嫁了,离开了家乡南雄。我嫁乐昌已有二十五年,也是半老徐娘了。现在,还有半个月就要过年了,年关的气氛已十分的浓郁,韶关火车站外面广场,已建起了一个大花坛,我拿着手机拍了好几张照片。 
    我走在韶关的路上,不断有人给我传单什么的,想对我宣传他们的促销商品,我推辞着,还有一些走鬼满街叫卖。我从乐昌坐汽车到韶关,转火车回南雄。一路上,那些大红色的对联,灯笼,各色各样的过年货品已满街都是,随处可见买到商品的人回家。就连韶关火车站排队上车等候回家的人,手中提的包裹,也尽是过年的货品了。打工族回家过年带的东西都很沉,大色小包的行李,在人流中随处可见。我也不例外,手里拿着,背上也挎着东西,带了一些过年的东西回家,想去孝敬红土地上生活的妈妈。我在韶关火车站等了一个小时,火车终于快进站了,我们在车站工作人员指挥下,行李过完机,往站台方向快步走去,我看到旅客们大多是采购了年货带回家的。
    一个近七十岁的妇女,提着一蛇皮袋东西,艰难地走在韶关火车站往站台去的道上,她和我一样,手里提着,背上背着,我看她手里的东西十分沉,累得气喘吁吁的,已快走不动了,我想到这里去站台还有很远的一段路,还必须上阶梯,她提这么重,怕赶不上火车了,上不了火车就会担误她老人家回家了。看到她这般模样,我不禁想起了,我的妈妈和这位大妈年龄相仿,已有七十开外了。要是这个是我妈妈,她现在正这么累,行走得这么困难,我不忍心看下去了,想腾出手为她帮上一把。走道上匆匆忙忙走的人太多了,在紧张地赶着自己的路。拥挤不堪的人流一会就淹没了她,我为她的处境担心起来,车一会就会开了的,她一定是远路而来的老人,身边并没有一个亲人跟着。
    我弄好自己的行李,腾出一只手,在拥挤的人流中找到了她,帮她提起了蛇皮袋,我问她:“大妈,你提的是什么啊?这么沉!我来帮你一把好吗?”她说:“姑娘,是马蹄,我都说不要拿这东西,我的妹妹偏要给我,现在,它这么重,累死我了!这个道又这么远,又这么赶时间上火车!”我和她扛上蛇皮袋,想快点跟上过道上的人流,扛着她的东西,我感觉到挺吃力的,何况她一个人,怎能弄回家去?我一直帮她扛上站台,让她顺利地上了火车。上车后她很感激,拉着我的手对我说:“你真是好人哪!姑娘,我分开一半马蹄给你,你带回家过年吧!”我谢了她的好意,对她说:“大妈,你已经上火车了,不要紧了,你就带回家吃吧,我们这里随时可以买到呢!你要是有袋子,分开两个袋子装,你提起来就不会太重了。你是去哪里的?远吗?”她说:“我是去赣州的,家里就在铁路边,一下火车就到了。好在有你,要不,我一定赶不上火车了。”我对她说:“这我就放心了,你已上车就好了,下车时,记得叫旁边的人帮帮你,你就能平安到家了,出站后,扛不动你就打摩托车吧。往后,出门别带太多的东西,注意安全了,大妈,一路顺风了。”
    我回到家里,看到母亲正在家里做油角。家里弟弟的小孩围着一张圆席,动手做油角。我快点洗手参与,心情却格外的爽心,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也看到了年轻时的妈妈。记得那个时候,妈妈是很漂亮的,圆圆的脸,清丽秀气,嘴角总是上扬的,让人感觉到和谒可亲。每到年关,母亲总要和爸爸一起做很多年料,做一些糍粑放着,让过年的气氛越来越浓郁,让过年有客人来家里时好招呼人家。特别是做油角时,她要让我,叫上几个同学,围在家中做油角。现在,我回家正赶上了,我可以帮母亲一把,我心里高兴极了。母亲开好面粉,用力叉好面粉,仿佛她的身子骨还硬朗,她搞好了一片片园形的皮子,把磨碎了的花生,芝麻和白糖掺和在一起,让我们许多人围着一张圆台包起了油角。我们包裹的油角捏的花象模象样,母亲放下油锅炸时,它还是泡大了一点,让我们认不出那个花瓣油角是自已包的。我们对妈妈每年做的这个油角,称之为:“人工包”!
    我想起早些年,母亲在让我们做年货时,她也要花了很多精力准备冬粉,这种冬粉是糯米做的,她先把糯米用水掏一下沙子,再放水里浸一下午,晚上母亲下班回家,做好晚餐后,她就用家里的磨石磨糯米桨了,母亲一个人总要做到半夜,我的睡房在厨房的隔壁,总能听到她的喘息声,和吱吱磨叽着的磨米声,我有时在旁边为她勺点米在磨盘的那个园枞内,想帮她一把,只一会,她就把我支开冲凉睡觉去,勤劳的母亲一个人把那一桶糯米磨成桨,第二天,我便看见磨石下放着一个白色的大布袋,装着那些磨好了的桨水,用上面的大磨石压着,那个桶仍放在磨石出水的地方,已乘着一些在布袋里浸出的水。
    乃后,我看到母亲打开布袋,到院子里放开,用那个大的园桌,放开布袋里磨细了的糯米粉,一点点沏开凉晒,每每这时候,总是有很大的阳光,不几日,母亲放出去的糯米粉便成了能做油糍粑的冬粉。记得有一年总下雨,母亲做的冬粉酸了,做出来的糍粑放许多糖也不够甜,母亲也很惭愧,不敢送给人家,做得不好的只能留下来自己吃,要是姑姑她们送了糍粑来,母亲就不舍得给我们吃,送回给邻里街彷吃,我们家八口人,5个孩子,平时没什么吃,过年了,不管是什么也会消灭得干干净净,母亲的糍粑只要拿出来,用不了一个钟,定会没了。那时候,我们生在物质贫乏的年代,母亲总是想方设法,做出一些可口的饭菜,让我们家餐桌上的每顿饭菜也香甜可口。
    那时候,我吃饭慢,还没吃完一碗饭,餐席上的菜便会被弟弟们夹光了,我总是吃到一碗饭就不吃了。妈妈知道了我的心理,暗暗教我,让我没吃完饭时,在碗里先夹点菜放着,再去乘第二碗饭吃,才会有点菜了。我是家中的长女,四个弟弟,早年的经济状态不是怎么好,我们家能有饱饭吃,对比别人家里,已属于自己的父母亲相当的有能力了。在那个时代,我们在迷糊中度过了童年,那个青葱岁月,许多人家的孩子也过得非常艰难,而我们的父母亲,让我们丰衣足食地度过了幸福的童年。
    我记得往年每逢年关时,妈妈晒的冬粉可以做许多种年料,做油糍粑,母亲放点水叉好冬粉,叉熟后弄成一条细小的蛇形状,用刀切成一小块块,让我们用双手揉成一个个小圆,弄好后,她起油锅。一会,小圆变得金色的,有点焦脆的感觉,黄净很有食欲感,她用勺子灼起,放在一个大菜碗乘着,滴干油,父亲总要在这时,用一个缸子收放好封上口,我和弟弟总围着,闻着那芳香袭人的味道,总吵着要吃,但总达不到要求,父母总说还不能吃,太热气了,吃了会流鼻血的。但他们总承诺明早一定会给我们吃的,那时候,我和几个弟弟便响应妈妈的号召,听话地早早冲凉睡觉,任父母亲俩个人炸油糍粑到半夜,我们明天早点起床吃油糍粑。
    第二天,我们几姐弟还没能吃上,我便看见妈妈用一个盛菜的碗,把昨天晚上辛苦到半夜搞好的油糍粑分別乘上,一碗碗送去给了邻居戴家,朱家,还有住我们外面的玉英姐姐家。以后几天,我们家也经常能收到一碗碗的油糍粑,来自邻居家里的,母亲这时尝到别人家的年料,便会赞叹有加,说自己做的在那个方面欠了一点什么,仰或是炸的火候掌握有不足,要明年吸收经验,改进手式和方法。这时候的母亲,总是神采飞扬的,我看到她清秀朴素的身上,总洋溢着一种慈爱贤惠的神情,让我长大的若干年后,母亲她的这个表情一直珍藏在我的脑海里。因为在那个物质贫瘠的年代,每家每户的女主人,总是想方设法在自己家里,过年做多一些年料,这个创举,已成为南雄城里的一种风俗,一种时尚了!我现在每想起小时候母亲做糍粑时,也觉得那段时光,过年过得充实而厚道。
    晚上我和妈妈睡一铺床,她唠唠叨叨地对我讲这些日子的兴趣事,我依偎着她的身体,感觉到分外的温暖,妈妈的柔情让我时刻暖在心怀。她对我说:“宝妮,别上太夜的网,你也半百之年了,别总像小姑娘一样,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啊!年纪大了,会一年不同一年的,你现在就要保重身体,在外面要注意劳逸结合,别过度疲惫。”我知道她平常都是早睡,但我回来了,她也一样和我说个没完,直到她十分地疲倦了,我才听着她打的呼噜声越来越响,我知道她的身体已大不如前了。我在南雄只停留了一天一夜,我便要动身回乐昌了,临走时,我见妈妈搞好了二个小袋子给我提回去,我对她说:“妈!我坐火车呢,很难上车的,带的东西越少越好!”妈妈说:“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回来了就带点年料回去,你们乐昌家里还有二个老人,给她们吃。”
    我打开一看,是昨天我和妈妈一起做的油角,油糍粑,还有炒米,我迟疑着,想到上火车那么多人,不方便携带。我还没说话,妈妈见我面有难色,对我说:“前几天听你打电话说要回来,我特意做给你带去乐昌的。你爸爸不在了,这些年我一个人也做不成炒米了,我就在外面买了一箱给你带回去,南雄特产,总要给乐昌的亲人们尝一尝,带上吧,给我的女婿尝尝。”我心里一阵翻腾,瞬间想起了父亲,那些年,为了我们五姐弟,父亲和妈妈含辛茹苦,把我们哺养大,教我们做人的道理,父亲他却与世长辞了。我向妈妈告辞,难舍分离,眼睛里的泪水夺眶而出:“我带上!妈妈,但您一定要为我,保重身体,只要您身体好,就是我们做子女的幸福!”我给了一些钱给妈妈,对她说:“喜欢什么就多买点,别不舍得花钱!”我走出了巷子,那个在火车上大妈的身影,再次荡漾在我的眼眸里,她一定和我一样,行李上装满了亲情。我明白了,离开娘家的这片红土地,我领悟到了妈妈最朴素的感情,那种对我的眷顾,填满了我的心,让我带着它踏上回程。


2015/6/18 17:56:49 发表 | 责任编辑:冯春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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