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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奇案2之洛阳间谍之死(中篇小说)
  文 / 孙杰
                                        



                      ◆序◆

    伊阙河水经过秀美如画的龙门石窟,继续滚滚东流,经过巩义涌入黄河,那里是河图形成的地方。而河图洛书的传说正是出在这条河北侧具有13朝古都之称的洛阳。洛阳的北边就是人们常说的“生在苏杭,葬在北邙。”的那个邙山。邙山位于洛阳市北,黄河南岸,是秦岭山脉的余脉,崤山支脉。自古阴阳之分为:山南水北为阳,山北水南为阴。洛阳即:洛水之北,邙山之南。古之以来便是宝地,帝王将相、商贾旅人、文人雅士多会与此,也就是自然而然的了。
    广义的邙山起自洛阳市北,沿黄河南岸绵延至郑州市北的广武山,长达100多公里。狭义的邙山仅指洛阳市以北的黄河与其支流洛河的分水岭。 邙山海拔300米左右。邙山为黄土丘陵地,在邙山殡葬几十个帝王和王妃。邙山是洛阳北面的一道天然屏障,也是军事上的战略要地。最高峰为翠云峰,在市区正北,上有唐玄元皇帝庙。

                       一

    夜静了,深邃的天空,有几颗星星闪烁着躲进了云层。在孟津唐玄元皇帝庙所在的翠云峰的西侧土岭下几辆印有“警察”字样的警车悄无声息地开到那里潜伏下来。挂有“武警”车牌的卡车上,一个分队的武警战士荷枪实弹地在车上待命。沟里凉风习习,盛夏的夜晚给精神高度紧张的侦查员们带来些凉爽和轻松。从市刑警支队调到市安全局不久的梁剑穿着便衣和市局的领导、武警部队的首长就着微弱的手电光,在一张手工绘制的地形图前说着什么。
    梁剑,沈阳警察学院毕业,从警已经20年了,从事刑警工作也已经18年了。因为这个案子牵扯国家安全,而这个案子一直是梁剑在主办,为此,公安局和安全局协商后,梁剑暂调安全局工作。
    梁剑身材魁梧,一米八的个子,国字脸,走路生风,一般人跟不上。头脑反应机敏,擒拿功夫扎实,屡破大案,一直担任刑侦支队副支队长兼重案组组长职务,这次前来抓铺,让他担任抓捕的总指挥。
    突然,梁剑肩挂对讲机传来了几声吹息声。梁剑说:“情报没有错,这家伙回来了,现在不要动,先包围起来,待他睡熟后动手,那时天也就亮了。”局领导同意梁剑的布置。一个分队的战士和侦查员们顺着斜土坡沿小道上到坡顶。坡顶是一座村庄,大约几十户人家。部队对一户农家院落实施了包围,前后左右围了个密不透风。侦查员们悄无声息地逼近院门。前期在坡顶蹲守的侦查员们已潜伏进院落里,等候命令实施抓捕。
    一个黑影从庄稼地里窜了出来,匍匐在田埂上,一双发亮的眼睛在黑暗中窥探。见无动静,随手捡起一块土块,抛向了仅有3米远的一家院落。他随即蹿到墙根,耳朵贴在围墙上听着。他没有惊动院里的人,从院落外面一个纵身,攀爬上院墙,身轻如燕地跳落在地上,顺着墙根窜到窗户底下屏住呼吸静听屋内的动静。见屋内没有任何声响,来到门前拿出一把钢丝轻轻地捅开门锁,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壶在合页处点了几下,推开房门闪了进去。他关上门,又拿出一个小壶在房门的合页处点了几下,转身摸进屋内。在一个寝室内小心地撩开帐围,借着微弱的夜光看着熟睡的人。突然,他一把捂住熟睡者的嘴鼻。熟睡者惊醒,企图挣开。他贴近他的耳朵低低喊了声:“爹,是我,见明。”
魏老汉听儿子一声呼唤,不再动了。魏见明拿开了手。魏老汉默默地坐了起来,长长的叹了口气:“你咋又回来了,能跑出去,你就跑出去,回来干嘛,找死啊。”
“爹,不是儿子不想跑,边境紧啊,跑不出去,没辙,这才跑回来,没处躲啊,想想还是回来躲吧。”魏见明懊恼地说。
“那我给你做饭吃吧。”魏老汉说。
“不用了爹,吃点现成的吧,做饭会有动静,还是明早再吃吧,我得赶紧睡会,好几夜没睡过囫囵觉了。”
“你咋回来的?”魏老汉一边问,一边摸索着给魏见明拿吃的。
“长途大巴。”魏见明回答。接着又叹口气,继续说道:“咳,飞机,火车都要身份证,不敢坐啊。”魏见明说话有些颤抖。
魏见明草草地吃了点东西,对他爹说:“我还是到那地方去睡,你也睡吧。”
“你的枪呢?”魏老汉问道。
“这年头哪还敢带枪啊,早藏起来了。”魏见明道:“爹睡吧,白天比晚上安全,白天再细说吧。”
    梁剑率领侦查员们静静地等候时机。凌晨5点了,天蒙蒙地亮了。梁剑想:魏见明已经睡熟了。梁剑发出了动手的号令,院内的侦查员开了院门,侦查员来到房门打开门锁,想轻轻地推开门,不曾想那房门竟吱吱地响了起来,梁剑大喝一声“冲!”民警们鱼贯而入,一下扑在床上。然而,床上除了魏老汉外,根本就没有魏见明的影子。这时后院响起了:“站住!再不站住就开枪了。”接着就是“啪啪”的几声枪响。梁剑急忙冲到后院,只见魏见明已经上了邻居家的屋顶迅速地向村头跑去,他跑地飞快,在屋顶狂奔,路过房屋下面有路的地方,竟像猩猩般跳到树上再弹跳到另一面的屋顶继续飞奔。
梁剑指挥着在下面追赶。追到村口却不见了魏见明的踪影,天已经大亮了。
    村头有两条路,分东北而去,岔路口两条路的侧旁是鱼塘。民警们停下来判断魏见明往哪个方向逃跑了。东面是比较开阔的地势,漫坡上有些坟茔。北面是上了邙山的氧吧,树木林立,一条公路从林中穿过。梁剑说:“别急,布置了3道围捕线,他跑不掉的。”梁剑往东面走了几步观察着。又返回来往北面的路走了几步观察着。他说:“魏见明往东跑了,追击并活捉他。”
    所有抓捕人员将东漫坡团团围住。梁剑喊道:“魏见明,你出来吧,你是跑不掉的,这种地方怎能藏住人呢。”
魏见明心想:遇上能人了,本想是个人都会想到会往北跑,那里坡高林密的。等他们追了过去,再回家里掩藏。可惜功亏一篑。魏见明从一块墓碑后面站了出来,举起了双手。梁剑和侦查员们涌到跟前。梁剑喊道:“直接给他上背铐。”
    梁剑他们把魏见明押到警车旁,两名武警给魏占民上了脚镣。几个民警把魏老汉也带了过来。父子俩分别押上两个警车,呼啸而去。
    有个侦查员问:“梁队长,你怎么知道魏占民是从东面的路上跑了?”
    梁剑拍拍他的肩膀:“因为东面鱼塘边上的水有混的地方,你想想这是为什么?”
“魏见明也怪,往北跑进了林子便于隐蔽。他偏偏往东跑,梁队长也不含糊,竟能判断出魏见明跑到坟茔地去了。”
“魏见明的思维方式和一般人是不一样的,我捉摸他,可不是一天两天了。”梁剑应道。
                               
                          二

    魏见明仰卧在死囚室的硅胶地板上,望着天花板,他知道这一次是没有机会逃出去了。尽管他在进家后,往门轴上点了研磨粉,使准备偷袭的警察落了空,他听到动静上了房顶,但终归没有跑掉。现在,几十斤的脚镣钉在脚踝上,挪动一下都要费很大的力气。他绝望的闭上眼睛,回忆起过去。
在另一间看守所羁押室里,魏见明的父亲魏奎子老泪纵横,后悔不已。心里默默地念叨:见明儿啊,你走到今天,我是有责任的,你被你妈惯坏了,她疼你半辈子,最终还是被你气死了。我入党几十年了,当了30多年的村支书,这一次算是彻底完了。
    魏奎子对儿子要求极其严厉,轻者严加训斥,重者棍棒相加。魏见明小时候对父亲又恨又怕,逐渐长大的魏见明晓得父亲很怕母亲。有母亲疼爱,他有恃无恐,经常闯祸。父亲只要说他,她就在母亲跟前经常地说父亲的坏话,母亲就找父亲说事,每每看到父亲气得脸红脖子粗的,心里就特别舒坦。
    上初一时的一天,太阳落山了,眨眼功夫天就黑了下来,魏见明在初一的寝室待不住,来到屋后,攀登上院墙,跳出学校。他在街上游荡,无所事事。看见街面上有放录像的,他左顾右盼幽灵般地钻了进去。那画面,他第一次知道女性的躯体,也知道了男女之间的事,朦胧的欲望在他心里翻腾。
小雪是魏见明班里最美的女孩,他对她动了心事。晚饭后,上晚自习,魏见明堵住了小雪。
“你跟我来一趟!”
“干嘛?”小雪问
“我有个事问你。”
    小雪知道这个魏见明不好惹,只好跟着他。
    小雪跟在魏见明后面进了一间教室,里面堆放了不少学校的坏桌椅。魏见明坐在一把椅子上问小雪:“我丢了一个裤头,他们说是你偷去了。”小雪吓得睁大眼睛辩解道:“我没见你裤头,我是女的,偷男生裤头干嘛呀。”魏见明说:“他们说看见你偷的,就穿在你身上,让我看看是不是。”小雪吓得蹲了下来,两腿紧紧地夹着。魏见明不管小雪的哀求,将小雪的裤子扒了下来,将手伸进了小雪的内裤里面一阵乱扣乱摸。完后,对小雪说:“算你没偷,不准说出去,要不,我打死你。”
    小雪下身流出了鲜血,伴着疼痛。小雪回到了家里,妈妈给她洗衣服时发现了异常。小雪妈妈找到了学校。
学校鉴于魏见明经常在学校打骂同学,不服从老师管理,哪个班老师都不愿意要他,现在又出了这档子事,学校对他做了开除处理。小雪家里依然不依不饶,魏奎子和老伴没得办法,赔了钱算是了事。魏见明虚荣心极强的母亲得知魏见明被学校开除了,乡邻们在背后指手画脚的,直气得吐血,从此就没了话语,在村里,过着抬不起头的日子,终日里郁郁寡欢,没两年就去世了。
    魏见明见天儿呆在家闲得慌,偷了家里的钱跑到外地,这一跑,就是好几年,在街面上乞讨,睡管道,卧长椅,偷鸡摸狗,学会了野外生存的本事;学会了看人眼色下菜碟的本事。学会了怎样躲避公安城管的查寻。最终,在一次城市清查中,他被送到收容站,给清了回来。魏奎子将他看紧了,送到一所武术学校学武。不曾想,魏见明对武术有特别的爱好和悟性,再也没有跑出去过。一年里就把功夫学得出类拔萃,获得奖励,再后来的一年多里,学习擒拿格斗,颇有建树。曾在武林风里打败不少国内外选手,获得奖励。其实,他在流浪时,就曾在公园里、广场上向练武者学习了螳螂拳、扑虎拳以及轻功,别看他吃不饱肚子,依旧腿上绑沙袋行走,每天跳坑。最后,竟能从一米五的坑里,双脚合拢蹦上来。在魏见明满18岁那年,魏奎子寄希望让他去当兵,改正自身的坏毛病。就托了关系,改写了档案,隐去了被学校开除的事,魏见明当了兵。
    魏见明运气不错,新兵连三个月集训完毕,被分配在大军区当警卫。很可能魏见明长得帅气,身高一米七三,肩平膀圆、背厚腰宽、一双大眼睛透着亮,往那儿一站,一副标准的军人站姿。在练军体拳时,表现出了良好格斗素质和体能。新兵连长在汇报时,一直把魏见明的武功夸得神乎其神。
    魏见明的确神气了一阵子,站在军区大门口,拿着红绿旗,指挥进出车辆,飘飘然然的,如同将军在指挥千军万马。时间长了,他桀骜不驯的性格就暴露出来,和班里的战友搞不好关系,经常谩骂战友村里一块来当兵的就把这的情况告诉了他父亲。他父亲来部队和连首长一起做他的工作,教育他团结战友,安心服役,争取进步。谁知他父亲前脚走,后脚他就将同村的老乡诱骗出军营,用砖头将其拍成重伤,弃之野外,他溜回军营,知道兵是当不成了,就不露一点声色,准备好钱,将便服穿在军服之内。趁当晚军区大门站岗值班之机,携枪出逃。
    在魏见明脱岗不到一分钟,值班室其它值班人员就发现魏见明不在岗位上,便在门口四周寻找,不见踪影。值班参谋觉得问题严重,报告给了政治部保卫处,保卫处立即查看监控,只见魏见明离开哨位,边解裤子边往军区大院的围墙黑暗处跑去,模样像是急着解手。随即部队调动警卫在围墙外围展开搜索。可根本就没发现魏见明的踪影。把军区围墙边上所有的监控全部看过,竟不见魏见明的影子。二分钟的光景他能跑到哪去呢?人间蒸发了。保卫处长突然想到警卫营报告一名请假外出战士没有准时归队,失去联系,请求寻找。会不会和魏见明失踪有联系,况且魏见明携带枪支走的,虽然枪支没有子弹,但毕竟是枪啊,再说魏见明自己会不会有子弹很难说啊。处长急忙通知市局要求协助各路口设卡,并将魏见明半身相片网传市局。
    部队和市局、武警部队忙了一整夜,除了找到被魏见明打昏的老乡战友外,没有魏见明半点消息。保卫处长再次调看监控,突然,他一拍大腿:“地下管网,他肯定是从地下管网跑的。”于是,在围墙外面又展开了新一轮搜索。在离大门20米的绿化带里发现了一眼地下管网井,井盖依然盖的严丝合缝。战士挪开井盖,发现了挂在下水井梯上的手枪和军装。魏见明跑了。处长赞叹道:“这小子还真沉着,我们就在他头上找他,他就在我们的脚底下脱下衣服跑了。”见枪没有被魏见明拿走,处长轻松了许多。处长吩咐说:“赶紧找地下管网图,看这口井的地下有几个出口,都在什么位子。估计这小子还在管网里面,赶紧按图找到出口往里面搜。”
    魏见明在井里把枪挂好,脱下军装,就听见上面“通通”的脚步声、他冷笑一下,弯腰向管网深处爬去。他在流浪的那几年,每到一个地方,就先观察地形,哪里能睡觉、哪里能偷盗、哪里有饭店,这是他生存之道。分配到大院站岗,没几天他就摸清院墙外的所有地形。他要报复老乡战友是事先谋划好的,胆大妄为的他就采取了行动。他清楚干完事没钱是跑不远的,他把战友身上的钱翻过了,揣在身上又拿走战友的钥匙,返回部队打开老乡的储藏柜拿走现今和一些值钱的东西。当兵的没什么钱,部队发那俩钱,不值故存到银行,一般都是放到储藏柜里,用着方便。他正准备外逃,班长却叫住他,让他到门口临时顶个班,没办法,他只能硬着头皮站在哨位上。他知道战友被没被他打死都没他好果子吃,就决定岗上开溜。他知道那枪即使有子弹也不能带走,部队会为这把枪大动干戈的。他弯腰走一会,歇一会,再走一会,希望能走到管网的尽头。路过几个井口,他没敢上去,他知道地面上一定会搜索他。监控也在密切的搜寻他。他只能在井里爬行。黢黑的管网里伸手不见五指,时不时几只大老鼠在身边穿来穿去,管网里的水深的地方到了膝盖,空气又稀薄,味道呛死人。魏见明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实在是爬不动了,浑身汗水湿透,他坐在水里挣扎着,突然,一阵凉风过来,他知道这是离出口不远了。他咬牙继续爬,果然有了亮光,他拼完了身上最后的力气,到了出口,他看见几名武警战士的微型冲锋枪正指着他。他绝望了,眼一黑昏厥过去。
    魏见明被带进军区医院,被他所伤的老乡也在医院里,已无大碍。听到魏见明被抓住就在医院里救治。他在病房里骂道:“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同村的你都下手,死了得了。”
魏见明依旧昏睡在病床上。臂膀上正注射着滴流。一只手被带上手铐,手铐的另一头铐在床头的立杆上。晚上,魏见明苏醒过来,眼皮动了几下,并没有睁开。保卫处长打来电话询问魏见明的情况。医生说:“嫌疑人已经恢复生命特征,完全清醒估计得早晨以后。”处长吩咐看守人员不得掉以轻心,仔细看管。于是,病房门口又增派一人看守。两名战士如同门神站在那里。
    夜里12点,战士换班,进病房查看,魏见明有了鼾声。战士见他睡得挺熟,便在他脚踝上加了一道绳捆在床尾的床架上,使魏见明动弹不得,战士关上房门依旧站在门外。
    天亮了,处长的办公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喂!”处长预感魏见明那出事了。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报告声:“报告处长,魏见明不见了。”
    保卫处长飞速地到了医院,随战士进了病房,只见捆脚踝的绳子还搭在床尾,手铐的一端依旧铐在床帮上,而另一端却张着口在躺床上。处长用伸手摸了一下被窝子,已经冰凉。处长说:“这家伙已经跑了一段时间了,立马通知警方,设卡堵截,弄得啥事,叫老子脸丢尽了。”
    然而这一次没有抓住魏见明,从调出的医院监控看,根本就没见魏见明的影子,从半夜到凌晨医院门口零零散散的就没见几个人出入,病房在二楼,魏见明在两名战士监控下,是不可能走出病房的。他只能从二楼跳下逃走,医院的院墙不高,他是有可能翻过去的,但监控始终没有他的踪影。搜寻多日,没有任何线索。部队只能上网追逃,这件事算是暂时搁置下来。
    其实,魏见明在医院早就苏醒过来,几年的流浪生活,锻炼了他的防疫能力,醒过来后,体力就基本恢复过来,他没有睁眼,装着依然昏迷。他从眼缝里窥探逃跑时机。手上的铐子对他来说小菜一碟。他在流浪时经常小偷小摸的,也常被公安人员抓到,戴上手铐送往收容站,他从其他收容人员那里学会了用铁丝开铐的技术和带铐子时的技巧。他在逃跑时就做了被抓时的准备,他把细铁丝藏于头发内,而且能随时动用。战士们换班查寻后,他用另一只手从头发里解下藏的铁丝,捅开手铐,解下捆脚踝的绳子,将枕头放在被子里面,做了个筒状,仿佛在蒙头睡觉。然后,他攀上窗台,从窗口边攀住落雨的水管溜到楼下。他想这时跑出去,监控会录上他。他没有往大门方向运动,而是返回医院,他看到一病房门口放着一部轮椅车,于是,他轻轻地把它推出住院处,在门外坐了上去。这时有一个人从住院处出来。他喊住了她:“姐你好,能帮我个忙吗?”来人问:“咋啦,能帮你什么忙?”
    “你能把我推到街上么?”他说道、
    “这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
   “我来看个朋友,聊得太晚,忘了时间。才刚手被杵了一下,滚动轮椅有些费劲,你能帮我推到门外吗?我家就在附近。”就这样他蒙混地出了医院大门,打上“的士”到了城边下来。步行1000多公里到了青岛,这是他曾经流浪的地方,对这里他再熟悉不过了。

                        三

    夏秋已去,冬天到来,美丽的海滨城市转换了季风,以往凉爽惬意的风,此时伴着呼啸的浪涛声,肆虐街上行走的人们。冷风刺骨,哈气如雾,戴口罩御寒的人们,眉毛都结了霜。街上流浪的人,犹如候鸟纷纷扒乘运货的黑皮列车流往南方。
    魏见明没有南下,他卷曲在一处工地的烂尾楼内,思考自己的去处。他在思衬:不能这样下去,这样不被抓住也得被恶劣的生存环境折磨死。他估计了自己的罪行,还不至于部队和公安机关在这大半年的光景里在他们家蹲守。这会可能早忘了,没人举报,是不会来抓他的。于是,他决定先回家探探。他像一只狼,工于心计,连偷带捡积攒下来一些钱,这时该用上它们了。他洗了澡,在理发店将从没剪过的长发修理的很顺溜,在脑后扎了个马尾,留下一撮小胡子,一副艺术家的形象。他不能去坐火车,他没有身份证,尽管他在家时有2个身份证,当兵时放到了家里。他也没有直接坐上直达洛阳的车,而是先坐往西安的长途,然后再坐往郑州,再从郑州返回洛阳。一路上他像一个受惊的猴子,时时查看人们对他的反应,以及他现在的样子是否会引起他人的注意,他得到的信息是,没有人注意他,他是安全的。
魏见明选择初一这天晚上潜回家里。
村支书魏奎子的宅院在街道的中部,这是一个相当于乡镇子的街道,每家前门挨着街道,院落在后院,所以家家都留有后门,后门出去有一条下地土路,土路的另一侧就是庄稼地了。地理环境形成了前门熙熙攘攘,人来人往;而后门却是冷冷清清,人迹稀少。特别是秋天地里玉米长高,形成了天然屏障,村里时令青年谈恋爱,出了后门往玉米地里一钻,便渺无踪迹。
    魏见明在半夜时分摸到自家后院,身子一冲,上了墙头,屈身跳下。走到后房门轻轻地推了推,里面插着,那门是老式的门,门的中间木门栓插着。魏见明拔出匕首伸进两扇门的中间缝隙里,用刀尖轻轻地拨动门栓,门开了,他闪了进去。
家里没有人,魏奎子自从部队和县公安来家里抓捕魏见明后,气得不行,身体每况日下,就到嫁在本村的大女儿家去住,也不常回家。
    魏见明见家里没人,就到了前门,前门是在外面锁的。知道父亲不在家。返回室内,他没有在屋内睡,也没动床上的被子,而是用工具打开箱柜拿了一套被褥,来到老柴房的阁楼上,这上面有父亲做好的棺木,现在实行火化,村里人死了火化后,依然将骨灰盒放入棺木中葬在自家的地里。
魏见明挪开棺木盖,将被褥铺好躺了进去。
    第二天,他打开后院的红薯窖盖子,下到窖内,开始了对里面的改造。他不敢住在室内,他只能萎缩在窖内度日。
村子离县城不远,只有几公里,城里人想吃农家饭,图个清静,或避开人的忌讳,就来到这里消遣。街道是东西通行的路道,沿街很多铺面,洋溢着繁华。到了夜晚,也是霓虹闪闪,音乐悠扬,吃的住的玩的,一应尽有。街面上也有几家足浴美发之类的店铺,接纳城里来的闲客。
    魏见明是没有半点动静回到村里的,时间长了,他没有见到生人在房子前后觊觎,也就耐不住性子,到了夜晚偷摸的窜将出来,到足浴或美发店里泡妞。顺明美发是他最爱去的店铺,一般本村没人敢进这种地方,怕叫家人看见。所以魏见明在夜晚很难碰到本村熟人,再加上他将自己化妆易容,走在街面上竟没有人认出他来。这样一来,他的胆子大了起来。
顺明美发店里的女老板名字叫蓝云,是云南人,原在洛阳城里洗浴城做特服,积攒了些钱,金盆洗手,不再卖身,跑到乡下开起了美发店。一是她资金有限,乡下房租便宜,适合资金短缺又能开店的想法。二是乡下偏僻一些,公安远离,便于隐蔽。再加上她招的美发小姐在这里一切都简单便宜,她能养得起,于是,她在这支摊当起了小老板,操持皮肉生意。蓝云长得不算漂亮,但有一副魔鬼的身材,再加上会浪,招引了不少嫖客。
    魏见明和蓝云也算是一见投缘。美发店里两三个姑娘接客,蓝云自己身单力薄,遇上难说话的嫖客,也只能吃哑巴亏,让人家少掏钱了事。
魏见明来到店里和蓝云闲聊,俩人坐到外间的沙发上天南地北的胡侃。这时进来一位彪形大汉,看上去也就20多一点的岁数,能见着肉的地方都刺着青,一看就知道是在社会上耍混混的主,走起道来左晃右晃,彪彪地,说起话来嗓音粗粗的,眼睛看人故意露出恶狠狠地凶光出来。蓝云问道:“按摩吗?”
“嗯,给老子服务好点。”
“这个请先生尽管放心,我们这的小姐,岁数小,都嫩得很,包你满意,请先生先付钱。”
“完事再付钱,服务好了,多给点,少不了你的。”说完汉子点了一名小姐进到里间。一会里间的按摩床“吱吱哑哑”的响了起来并伴随小姐一声声的哼叫。魏见明心魂动魄,不由自主地抓住蓝云的手紧紧地握着。蓝云看着魏见明不由得想这家伙还是个处男不成。
    里间很快完事,年轻人出来对蓝云说道:“什么嫩得很,都他妈的老套筒了,不值那么多钱。”小伙子动粗想吃霸王餐。蓝云央求道:“我们也不容易,还是把钱给够吧。”小伙子不理,径直出门。刚走到门口不知怎地身子就腾了空,在空中抡了一圈,重重地摔在地上。小伙子趴在地上差点没背过气去,疼得半天没爬起来。小伙子咬牙站起来寻找摔他的人。魏见明说道:“这皮肉生意你也敢赖账,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小伙也不答话,竟伸出右臂,右手握拳,向魏见明的面部打来。魏见明一个左侧身,让过拳头,左手叼住他的右手关节,右手握住他的手背,做了一个反关节推拿,随即右腿朝对方的左膝关节一踹。小伙子噗通一声跪在那里,魏见明依旧在推他的右手反关节,小伙子“哎呦哎呦”叫唤起来。魏见明松开手用右膝盖猛地朝他下巴颏顶去,小伙子朝后一仰摔在地上。魏见明一脚踩在他的脸上问道:“还不服吗?”“服了,服了。”小伙子彻底老实了。魏建明拿开脚,把小伙子揪了起来:“掏钱吧!”小伙子赶紧从兜里掏钱出来递给魏见明。魏见明道:“你又没上我的床,给她!”小伙子将钱递给蓝云。“不够!将你身上的钱全部掏出来。”小伙子哀求道:“哥,以后再也不敢了,放过我吧!”
“掏!”魏见明眼睛一横楞,斩钉截铁的说。
    小伙子没了来时的横劲,乖乖地将钱全部掏了出来。魏见明搜了搜他的身上,见确实是没钱了,才说了句:“滚吧!”小伙子慌忙出门,脚拌在在门槛上,摔倒当街,急忙爬起来一溜烟地跑了。
    不消几分钟,蓝云仿佛看到了一部港片。看到那一沓子钱,这钱竟来得这样容易。蓝云对魏见明说道:“你好厉害啊!”魏见明道:“这种小混混,对付他们不是小菜一碟。”蓝云哪里知道:魏见明是军区警卫出身,擒拿格斗是警卫战士的必修课。
蓝云给重新坐下的魏见明倒了一杯水后,坐在了魏见明的身边,看着魏见明说道:“兄弟,我看了,在对女人方面,你是个雏儿。今晚就留在我这,让姐好好犒劳犒劳你。”魏见明看着蓝云点了一下头。
    下半夜了,街面上的夜市基本上都关了铺门。熄灭了的霓虹灯让天空的星辰亮晶起来,喧闹的街市变的静谧。顺明美发店也关了铺门,小姐们都去睡了。蓝云关了电灯,拉住魏见明的手来到卧室。她扶着魏见明坐下,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弟弟,你乖乖地坐在这里,一会让你享受。”卧室很黑,魏见明静静地坐在那里。他摸摸耳根,刚才蓝云贴耳的热气还在那里痒痒着。
    屋内一盏小红灯亮了,室内被幽幽的红光笼罩,一丝神秘袭上魏见明的心头。
    蓝云在他的正面扭动起来,并不断地脱下衣服,最后只剩下丁字短裤和乳罩。蓝云纤细的腰条不停地扭动,那胸部在颤抖,那臀部在颤抖,蓝云在魏见明的眼前仿佛是一条蛇温柔地摇摆着、诱惑着。慢慢地飘到魏见明的跟前。她除去了他的衣服,依偎在他的怀里。浑身燥热的魏见明饿狼一般拥抱住她,压到了身下。龌龊的一对,发出了沉重急促的喘息和野狼般得嚎叫。
    顺明美发店自此成了夫妻店,蓝云在魏见明的指导下,将店内小姐辞掉,重新找来有品位的,风姿卓韵的小姐支撑门面,给她们订做了统一的吸人眼球的服装。将每天赚回来的钱先从门脸开始装修,逐步地使单一的美发店,变成了综合的娱乐店,既有KTV酗酒醒乐,也可开房过夜。在不大的街上成了明星店铺,城里人不断的光顾于此。钱像流水般流进了蓝云和魏见明的腰包。
    魏见明得知蓝云家就在边境的小镇上,和外国只一山之隔,就攒动蓝云回趟老家。在蓝云的老家,寨子里依旧有烧柴做饭的习惯。魏见明便经常上山砍柴,把山上的路径摸得了如指掌。因这里的村民和境外有经济往来和婚嫁,所以,这里的村民们都有边关通行证。
    蓝云是看好了魏见明,可是有一点她百思不得其解,魏见明从不在店里过夜,认识大半年了,魏见明就没有和她睡过一个整晚上。亲热过后起身就走。问他在什么地方居住,他只是说:不要多打听,知道的少,对双方都有好处。
                           
                        四

    魏见明所居住的村子叫魏庄,跟村子相连的集镇就是乡政府所在地。
    晨风习习,又是个雾霾的天气,乡医院的刘院长按点来到医院,刚坐下点着了一根烟。医院的护士长陈楠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刘院长,有个事向你汇报一下。医院护士殷微微的宿舍最近几天有一股恶臭味传出来,住在医院宿舍的员工反映像是尸体腐烂的味道。”陈楠汇报道。
“不可能啊,殷微微一星期前就回山东老家去探亲啦,她宿舍里没人啊。”刘院长说道。
   “是啊,这我知道啊,可是味道确实是从殷微微宿舍里传出来的。”
   “那去看看吧,快点,一会我还有个手术。”
    刘院长和陈楠来到医院后院那排职工宿舍,在宿舍山墙那就闻到了一股臭味。他们来到殷微微门前,那臭味浓烈起来,凭经验刘院长断定这是腐肉的味道。他喊来保安将门锁撬开,推开房门。往屋里看,那张单人床上躺着个人,味道正是从那发出来的。刘院长拨通了110报警电话。
    市局的郭局长和市刑安全局的梁剑来县里检查工作。听到110指挥中心传过来的信息,梁剑向郭局长请示道:“案子不会小了,我和他们一起去现场看看。”郭局长点头同意。梁剑会同县局副局长以及刑侦大队的教导员、侦查员们15人向现场扑去。
    梁剑进门,仔细勘查现场,地上一片从床上流下的血迹。被子下面一名女性死者仰卧在床上。胸部以下全部裸露,头南脚北,背下是一片血泊,心口处一个医用口罩,口罩中心有约长3.5公分的口子,是匕首刺入留下的,口罩已被血水全部染红,尸体已经高度腐烂。床边茶几上留有一字条,上写道:大仇已报,死也甘心。尸体经辨认确实是本院护士殷微微。
    殷微微,女,22岁,山东济宁人,洛阳河南科技大学医学院毕业,入院工作仅5个月。全身除心窝处有一长3.5厘米的锐器创口外,没有其它锐器伤口和钝器击打,也就是说殷微微是被一刀毙命的。经对其阴部试擦棉球未见精液物质。
    在县公安局会议室,一场紧急案情分析会开始了。市局主管刑侦的副局长,市刑侦支队的支队长以及重案组的梁剑参加了会议。
    全体到会人员毫无悬念地认为这是他杀。致死原因是锐器刺破心脏,造成失血过多死亡。首先,根据走访医院人员,殷微微是要在第二天早晨回家探亲,头天晚上和院里歇班人员去唱歌,夜里11时30分左右回到医院休息。死亡时间是凌晨2点15左右。接着,对屋内所有钱物勘察,死者没有丢失任何物品,准备回家的衣物,物品完好,没有翻动的痕迹。死者手提包内的钱币,银行卡均未丢失,根据留下的字条有仇杀可能。其次,死者仰卧于床上,胸部以下裸露,虽没有精液,阴道处女膜呈新鲜性破裂,足以证明性侵害事实成立。嫌疑人主要动机极大可能是强奸杀人。再次,嫌疑人没带工具,窗户和门没有别撬的痕迹,死者头部没有突然遭钝器打击的创伤,说明死者是在熟睡中遇害的。这样,嫌疑人是用钥匙进的房门,估计嫌疑人熟悉周围环境,很有可能是本地人作案。最后,在室内提取无花纹足迹两枚,嫌疑人是用布包裹脚后进入室内,足迹长26.8厘米据此分析嫌疑人身高在172-174公分左右,年龄应在22-25之间,从文字分析,具有初中或初中以上文化程度。综合分析,嫌疑人应是手段残忍,胆大妄为,心理素质好,有很高的控制能力和反侦查能力。
    梁剑在会议上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他认为:第一点,嫌疑人就是本地人作案,因为他知道这里的环境。如果是流窜作案,所选择的地方不合乎抢劫目标。第二点,死者被强奸,应是死后所为,嫌疑人强奸戴有避孕套,奸尸后把套带走,不留下痕检物质,明显是怕暴露自己的身份,说明受过打击或有前科,留有案底。第三点,在受害人心口窝铺上口罩,将匕首刺入然后是慢慢拔出来的,这是防止血液溅出形成喷射,说明嫌疑人害怕溅到身上血,这说明嫌疑人就在这街上居住,问题是当他拿刀刺入,应该是受害人已经死亡或已昏迷,但死者没有窒息的痕迹和致命的其它创口,很难解释现场出现的奇怪现象。第四点,现场留下的字条是假象,是让公安机关的侦察方向朝仇杀的方向走。现场钱物未动也是这个道理。第五点,殷微微长相漂亮,气质高雅,或许当晚被什么人盯住,临时起意而强奸杀人。
    梁剑的话音刚落,法医和痕检技术员走进了会场。法医说:“根据验尸结果,死者的死因不是心脏那一刀,而是她颈椎侧面的迷走神经被压迫造成心脏停止跳动死亡。说明嫌疑人是个武术高手,因为压住迷走神经3秒钟就能让人昏迷。心脏那处刀口,应为一面是锋利的刀刃,一面是锯齿的匕首,这种匕首大都部队配备,地方上也有仿造,但一般嫌犯不会去买这种刀具,也不好买到。
    痕检技术员接着说到:“犯罪嫌疑人是在受害人死亡后,进行了奸尸,虽然他极其小心的带走了避孕套,阴道内没有痕检物质,但在死者的阴部提取了第二者的阴毛,经过检验为男性阴毛系B性物质。
    一张网撒了下去,梁剑等待着信息反馈。市县组成了专案组,一支50多人的侦破队伍对该乡以及魏庄展开地毯式地排查。根据乡医院门前设有监控录像,并没有可疑人员出现在镜头内的情况,梁剑决定再次勘查现场并对医院后面的庄稼地进行细致搜索。在庄稼地里搜到了一只医院的乳胶手套,在地上遗留一排脚印,循迹追踪这排脚印在硬土地上消失。侦查员将脚印取样同室内布包脚的痕迹进行比对分析,力度压强,着痕点一样,身高年龄一致,由此断定系犯罪嫌疑人所留。
    梁剑的目光停留在那只乳胶手套上,这是一只光滑细腻,富有弹性的普通医用手套,它是否会留下犯罪嫌疑人的手迹呢?利用手套企图消踪灭迹是反侦查的一种手段,而这只手套一定是嫌疑人在逃跑时遗失的。
    痕检员把手套翻了过来,用黑纸做垫,对它打上不同的测光,放大镜下一枚枚指纹清晰地显现出来。五个手指“四箕一斗”被拍照下来。痕检员把指纹拿到网上指纹信息库进行比对,没有比对上。梁剑想到,信息库里没有指纹,说明嫌疑人以前没有案底。根据嫌疑人能翻墙越脊,且会武功一定不是一般的乡镇居民。梁剑思衬着,此人不是在外面学过武,就是在部队当兵,系统的训练过。就在这时,一名侦查员进来向县刑警大队长报告说:“网上追逃的魏庄魏见明,最近有什么动静没?”大队长说:“我们一直关注此事,在他家周围布置有眼线,没有听到有什么动静。”梁剑在旁边听到,顿时眼睛一亮,对大队长说:“魏见明身高多少?”大队长随口应道:“1米72……”队长突然停顿,醒悟地说道:“你是说魏见明?嗯,很有可能,可这家伙没见他回来啊。”梁剑道:“快带上人,去魏家。”
    魏家的门依旧锁着,电话喊来了魏奎子。魏奎子对民警们说:他一直在姑娘家住,大半年了也没回来。说着他打开门进到院里。梁剑进到屋里,室内灰尘布满,梁上有蜘蛛网,看来这屋里很长时间没有住人了。梁剑来到后院,后院门也锁着。但梁剑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他巡视着后院每一块地方。他的眼光停留在后墙上,那墙是干打垒的土墙,有一块地方墙头被扒出个豁来,半墙上有明显的蹬踹痕迹。开了后门来到外后墙那豁口处也有蹬踹痕迹。回到院内,梁剑望着那红薯窖:“打开窖,下去看看。”侦查员打开窖门下去了:“梁队长,这里面有人居住。”梁剑迅速下到窖内。红薯窖内已经扩大许多,墙壁钉上了防雨布起隔潮作用,一张单人床,一个电炉,有锅碗瓢盆。侦查员们仔细的提取了痕检物质,撤离了魏家。
经过对碗筷上的指纹比对,证实与乡医院现场所留痕迹一样,殷微微的命案最大嫌疑人就是魏见明。
    蓝云在知道乡医院出了命案后,就没见过魏见明,晓得这个案子一定和魏见明脱不了关系。当她听说魏见明就是这个村里的人,而且是有案在身,不由想到他从不在她这过夜,是防止警察抓他。她想起那天凌晨,魏见明摸到她屋里告诉她,他要出门办事,要些钱。她还想,挣的钱都是平分的,咋还管她要钱,就没有给他多拿。魏见明也没有多说接过钱急匆匆的走了,说是赶车。蓝云没敢去公安局,她做的这营生她不敢,然而,她没有躲过去。马过留踪雁过留声,魏见明在家里住了这么长时间,不会不留下一点蛛丝马迹。
    公安机关调查得知,顺明娱乐会所的老板和一位梳着马尾,留着小胡子的一位年轻人厮混在一起。公安局传唤了蓝云。蓝云如实地说了曾和魏见明回过老家云南的情况。
    魏见明已经潜逃云南边境。梁剑率队追到边境,然而,没有魏见明半点踪迹,魏见明消失了。
    我边防站向对方边境站说明了情况,魏见明很可能已经越境,希望对方帮助查找。公安部国际刑警局也通知了对方国际刑警组织。过了些日子对方传过资料说:“你们所寻找的魏见明在边境的山林中被野兽袭击,已经死亡。资料附有魏见明死亡照片,经技术鉴别照片上确系魏见明。
                          
                       五

    魏见明在顺明娱乐会馆厅堂的角落里坐着,一双无神但警惕的眼睛瞄着店外。他每天都是这样竖立起耳朵,打起精神在关注发生的一切,一旦有警车驶过,他便会一动不动的静观是不是来抓他的,他的心境已快到了崩溃的边缘。他知道这样下去早晚会被发现,他觉得钱也够了,得尽快离开这里。他像一只孤独的狼,寂寞困倦着他,在心里不时地发出吼叫。他不抽烟,不喝酒解愁,他得时刻警惕着。烦闷时就拿小姐解气,或在蓝云身上泻火。蓝云曾问他,现在人人都有手机,你为什不用手机,难道你没有任何事情可做,没有任何朋友可联系吗?他开玩笑地说:“我有你一人就足够了,要手机干嘛,那玩意有辐射。”他不敢走门,怕叫人发现家里回来人了。夜夜翻墙而过,翻墙而出。白天就猫在地窖里睡觉,天黑才能出来逛荡,还得天天化妆易容。他像农家杀猪刮毛,身子每天都吹涨的要爆裂开来,心里憋得难受,恨不得拿匕首捅了进去,把血放出来或许能爽快些。
    他正在那里左顾右盼,门外进来一群K歌的人。他眼睛突然像定住一样,定在了一个姑娘身上,那姑娘就是殷微微。魏见明看那姑娘长的细眉大眼,净白的面孔,高鼻梁长到了眉宇间。那双大眼看谁都妖媚无限,楚楚动人。上身穿了一件透明丝面料的白上衣,束在裤子里边。高耸的胸部清晰可见里面白色的乳罩。细腰最多不过1尺9的样子,身高约1米67,上下身匀称,称得上是魔鬼身材。小腿细溜溜的,小腿肚子均匀的鼓胀,膝盖以上呈流线型向上,臀部翘翘的在紧身牛仔裤的包裹下,圆圆的显现出股沟来,一走道,两个屁股蛋子扭动着,勾得魏见明眼神在一层一层地透视殷微微的衣裤。
    人群中一个男人说道:“殷微微,你明天一早就走了,我们就不送你了,今晚的歌你就多唱两首吧。”
“行啊,今晚我就多唱两首,明天我赶早车进市里,就不劳你们送了,今天就多玩一会。”
    他们来到吧台要个K歌房。魏见明走了过来眼睛看着殷微微说道:“里面有个大包,够你们几个人坐了。”殷微微冲他一笑,两个眼角向上挑着:“谢谢啦。”魏见明被殷微微的美貌彻底征服了。殷微微一群人都进到KTV里面,魏见明还傻站在那里发愣。吧台服务员喊了他一声:“仝哥,走神啦?”魏见明给自己取了个名字“仝占国”。
    随着这声喊叫,魏见明癔症过来,掩饰地笑笑:“没有,没有。”
“那个女的漂亮吧,她是咱们这医院的。”
    魏见明没有理会吧台服务员的絮叨,进了他的办公地方,一间不到5平方的小房间。他坐下来打开电脑开启了监控。原来,他让蓝云装修时叫来安装监控,在大门外安装了一套摄像镜头,为的是防公安机关查检。他买了一套针孔摄像头,瞒着蓝云,悄悄地安装在女厕所蹲便的纤维板隔墙上。天一黑,他来到店里没事就躲到办公室偷窥女人上厕所。外面有蓝云招呼,用不到他,他就盼着有女人上厕所,满足他孤独寂寞的扭曲心理
    魏见明心里念叨,如果有缘,她今晚就会上厕所。正在念叨,监控画面真的出现了殷微微解手的画面。魏见明僵住了,他还没看清楚,殷微微已经提上裤子走出了卫生间。魏见明这个懊恼。他关上电脑,同时也关闭了室外监控,他像幽灵般闪出店面在黑暗中绕到后面,来到了医院的后墙攀爬进去,躲到阴暗的角落里掩藏下来。
    殷微微和同事们唱完歌回到医院宿舍,换上睡衣盥洗完毕,便关灯睡去,她并不知道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的最后一个夜晚。
    魏见明在暗处看清了殷微微的房间。他重新翻出墙外回到店里。夜里两点了,他和往常一样和蓝云打了个招呼,出了店。他再一次从医院的墙头翻了进去,他翻进去时,将鞋留在外面,用布包脚。进到院内,他把刚才掩藏时发现一双乳胶手套戴在手上。他来到殷微微的门前,因是乡下,又是简易宿舍,房门并不是防盗门,所以门锁只是普通门锁。他拿出工具,先将耳朵贴在门上听听,屋内没有半点声响。他将铁片伸进了锁孔,扭动了,里面没有上锁。门开了,魏见明闪了进去,重新将门关上。借着微弱的光亮,他来到殷微微的床前。殷微微仰卧床上睡得很熟,娇美的脸庞,在昏暗的光中,睡姿仍然动人心弦。魏见明不能自控,轻轻地揭开殷微微的被子。可能是职业习惯,这轻微的动作让睡觉很轻的殷微微醒了过来,她的头刚扭动,魏见明便压倒了她的身子上,一只手捂住她的嘴,一只手去解她的睡衣。殷微微不断的扭动身体反抗着。眼见不能控制住她,魏见明向她的颈椎穴位处按了下去。殷微微不动了,魏见明把她的睡衣推到乳房以上,扒掉了睡裤,从兜里拿出了安全套……。
    他摸摸她的脉搏,试试她的鼻息,又将手背贴向脖子的动脉处。确认殷微微停止了呼吸,没了脉搏。他翻将下来,用口罩放置在心窝处,用在网上买的军用匕首捅了进去,然后稍待片刻,慢慢地拔出匕首,涌出来的鲜血湿透了口罩流到了殷微微的身下。魏见明把被子给殷微微盖好,退出室外,将门锁好,翻出院墙,穿上鞋,沿麦子地向河边走去。他发现,走时一只乳胶手套不知啥时掉了,他暗想,这很可能会暴露他,三十六计,走者为上了。他沿河水走了一会重新回到路上,折回店里,店里静悄悄地,他毁掉了电脑,破坏了监控,人不知,鬼不觉地回到家中,拿上衣物钱财,趁着黎明前的黑暗,消失在旷野之中。
                      
                       六

    魏见明用备份假名字的身份证,买了车票,到了云南。在边境,他没有急着越境,而是做着充分的准备,在集市上买了被蛇咬的急救药以及抓蛇用的蛇钳,他在黑市场上,买了一张弩弓和几支弩箭,这是防备大型动物的。准备了大量的干粮;写好了自身的材料,和一份《告全国军人书》;一份军区人员配备的情报;一切准备就绪,他决定实施他的越境计划了。他隐蔽在国境线的山上,他的隐蔽点就在国境线的界碑处,离界碑近,固然危险,但不会迷失方向,一旦跨过界碑,就不会被抓了。其实这个山脉一般是不会有边防战士站岗的,了不起巡逻一下,问题是你得绕过山下边防站和边防网,上次同蓝云回来办过边防证,但要从口岸出去,还得办好多手续。这对犯罪人来说是不可能的。
    魏见明在山上掩藏着,他一直等到巡逻队过去后,才如丧家之犬,蹿了过去。
他在渺无人烟的大山里跌跌撞撞的走了两天,他靠指南针一直向南行进。
    第三天早上,他刚想起身就被几个手里拿枪的军人指住,他被反绑起来,蒙上眼睛,带到一个军人收容所。军人把他身上所有的东西搜走,然后看管他干着繁重的体力劳动。这是一个采石场,里面的人不少,大都是偷渡过境的外国人。魏见明在采石场干了两天了也不见动静,我的资料和咒骂国家的话语还有情报为什么没有得到他们的重视。他为出卖祖国,出卖情报而不能立功受到优待而气愤。
    魏见明搬起一块石头往推车上放,推车的说道:“看你不是太魁梧,个也不太高,力气不小啊。”魏见明一听这位说的是河南话,觉得亲切。问道:“你是哪里人,怎么会来到这里?”
    那人苦笑了一下:“咳,小孩没娘,说来话长啊。”
    推车人告诉魏见明,他叫张强,已经40多岁了,是做边贸生意的。这次来被这里的人给骗了,特别伤感,就一人喝酒解闷,结果又把证件和钱全部丢了,要求帮助,得到大使馆和代办处去。一是路远,二是我也没钱,也嫌费事,就想偷渡回去,结果被逮住,说我是间谍,把我押到这里来了。也没人知道我在这里,没办法等家人找再说吧。
    张强为人木衲,不善言表。他来云南做边贸生意也是在家里呆不下去,跑出来的,本想挣点钱孝敬孝敬爹娘,这一回本都没了,还欠了一身帐。这要是能回去,还不知道咋答对借他钱的人呢。
    上世纪90年代,河洛县城上店村的街上,沿着街道摆了几十张桌子,尽管桌上没什么好菜,可也是乡邻满座,吃一拨走一拨,上着流水席。新房内简陋的只有一铺炕,干打垒的墙上抹了一层参杂麦秸秆的泥。房梁上透着光亮,农家的房子顶墙一般不密封,为的是散烟。新娘子坐在土炕上,望着空空如野的四壁,脸色沉闷,一双美丽的大眼睛露出哀伤。新娘子是胶东人,名叫张桂花,18岁。她的姐姐也嫁在这个村里。张桂花的母亲早年病逝,父亲带不了他们姐俩,就把姐姐过继给了远在河南洛阳县城的亲戚,后来姐姐嫁到了上店村。张桂花只上过小学,母亲死后就辍学在家做家务,父亲经常出海打鱼不在家。眼见长到18岁,父亲出海一船人就没有再回来。张桂花无依无靠就来到上店村投奔姐姐,家里都穷,饭都吃不饱,多了这样一个大人怎么办,姐姐也没有办法,刚巧张强当兵刚转业,正张落着说媳妇,就这样两家一撮合,就成了这段姻缘。虽然张桂花岁数不够,不能领结婚证,在农村摆了酒席就算结婚,所以村民并不把那结婚证看得多重。
应该说这是个没有爱情的婚姻。情种在苦水里浸泡,总是要生根的,但它生出来的是什么根呢。
张桂花出嫁后,孝敬公婆,体贴丈夫,下地干活,操持家务,勤快能干,一时间,这个深山农家的院落,刮起了一阵温柔的春风。
    这春天的阵风刮的时间太短了,张桂花怀胎十月,生下个女儿,这本是喜庆的事情,但公公婆婆就没有好脸,张强在家侍候完月子,又外出打工。公公婆婆自然是不让儿媳闲着,支使她干这,支使她干那的。张桂花也没办法,谁叫娘家没人呢。
    张强的父亲张老蔫,一生养育了6个子女,张强排行老大,入伍3年复员,又回到这穷乡僻壤,山区可耕地很少,平均每人不到7分地。姊妹多,农闲时到城里打个小工,一年只有麦收、秋收、春节才回家来。张强是出了名的孝子,回家来,妻子一唠叨爹妈的不是,就严令禁止。父母在他跟前叙说媳妇的不是,他就会对桂花训斥,桂花一回嘴,他就拳脚相加。桂花只能把怨气苦水吞到肚里。桂花又怀孕了,张老蔫盼望着儿媳妇能给生个孙子,桂花也希望生个小子,在家里能好过一些。偏偏肚子不争气,又生下一女。张老蔫两口懊恼的不行,咋看桂花都不顺眼。桂花每天都得忍气吞声地受着。
    张老蔫两口对待张桂花的态度,张强的弟弟张刚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爹,你对大嫂这个样子不公啊,她不就是生了两个丫头吗?有罪啊,你这重男轻女的思想要改改啦,都什么年代了。”
    张刚在家排行老二,比张强小两岁。初中毕业就辍学在家务农,后来到乡里机修厂学焊工,早走晚回的上着班。他聪明,长得也排场,打扮得也洋气,这气质对农村的大姑娘小媳妇是个不小的诱惑力。但要谈到婚姻,家里的条件太差,男女在一块娱乐可以,结婚就不大可能。
    那张强本身也懒惰,虽然在外打工,可到农忙时回来也不下地。过着饭来张口,衣来张手的日子。本来张强在张桂花眼里就是个老气横秋,丑陋不堪的形象,再加上张强和她妈合起火来欺负她,心里早都憋着火。
    这天中午张桂花从地里回来,见张强躺在炕上没有做饭,板不住的絮叨两句:“回来忙也不帮一把,这日子有什么奔头早晚得穷死。”张强听见,大骂道:“你个死婆娘,反了天了,老子要不是想干那事,回来做球类。”下午。张桂花从田里往家收红薯,因路上土松车子推不出来,歪倒在路旁,红薯撒了一地,村民们来到张家叫张强去帮帮桂花。张强气哼哼得到了跟前,拿起红薯砸向桂花“要你何用,你还能干点什么?就是个吃货!”桂花火了,看大家看她,像疯了一样朝张强扑去。本来都是张强打桂花,谁见过女人打男人的。张强被震撼了,吓住了。没防备桂花扑上来在他脸上挠了两把,张强脸上顿时出现了六七道血痕,这张强的脸可丢大发了。他上去一脚就把桂花踹倒,又照肚子踢了一脚,被众人拦住。张强和张桂花在村民的劝助下回到家中。
    夜晚,张强把从工地偷来的炸药雷管绑到了身上,说是要和张桂花同归于尽。桂花含泪瞪着他:“你炸吧!”就在这时张刚下班到了家里,抱住了张强,兄弟姐妹齐上阵,才把张强的炸药解下来。张桂花的心死了,她傻呆呆的坐在那,一声不吭。
    秋季的夜,风在刮,那风鸣,吹在窗户的玻璃上,如饿狼呼叫,撕咬着桂花的心和肌肤。桂花恍惚的给小女儿盖好被子,环顾了这四壁空空的家,没有什么可留恋的,她返身走出了这个家。
    桂花在前面似乎无意识地走着,来到河边的扬水站,她站在堤上,望着夜空里的星辰,大喊一声:“我想活啊!”纵身就想往下跳。他被人从后面拦腰抱住了,那是张刚。
    张刚回到屋里还是不觉得踏实,就来到院里听动静。眼见桂花走出院门。他急忙喊醒张强:“哥,嫂子出去了,你去看看,别出意外。”
“管她呢,死不死,死了省心。”张强眼都没睁一下。
    张刚赶忙走出院门,紧跟在桂花的身后。
    桂花瘫倒在地上,看到救自己的人是小叔子,嚎啕大哭起来。张刚劝道“嫂子,可不能寻短见啊,你死了,你那俩闺女可咋办,我哥这个样子,他们可要遭罪啊。”
    每个少女和姑娘,都做过美丽的爱情之梦,都希望爱情的花朵开的鲜红,开的俊美。尽管现实和梦想有时离得很远,可谁不是活在希望之中,尽管冷酷的冰雪会覆盖爱情,可有谁不盼望春天的爱情结出花蕾。
    张强走了,这一走就没有回来。
    桂花和公公分了家,依旧过着孤独的日子。常常半夜想起张刚救她的那个夜晚,那臂膀是那样的有力,那男人的气息时常从她的腹部向下延伸。桂花决定换个活法。
    张刚每天下班回来,发现洗脸水打好放在院里的石桌上,洗完脸,他会发现,嫂子在屋里从窗户上打量他。说实话,桂花长的不赖,虽然风吹雨淋的,毕竟是海边长大的姑娘,身子骨硬朗,皮肤也好,白净如脂。张刚在外面同女人张狂过,但那都是逢场作戏。要居家过日子,还得找像嫂子这样能干的人。就这样张刚、张桂花叔嫂在接触当中逐渐地相互关心起来。张刚每一句安慰的话语,张刚迷人的笑脸。张刚矫健的脚步都叫张桂花梦绕床玄。张桂花做的每一顿饭,张桂花每挑动一次眉毛,张桂花不经意露出的腰姿都叫张刚内心欲火中烧。
    他们的关系在进一步发展,一块下地,一块看戏,张桂花潜意识的生活在张刚身上得到了满足;张桂花在张强身上失掉的在张刚身上得到了补偿。
春天真的来了,张刚下班回家,张桂花叫住了他:“今晚来我这儿吃饭吧。
    张桂花虽然和公公分了家,依然在一个院子住,在院子中间用荆芭隔开来,院门依然走一个门。
    夜晚,张刚从荆芭头上饶了过来,进了嫂子的门。
地上,吃饭的桌上摆了好几盘菜,一瓶白酒。张桂花对两个女儿说:“快叫你叔叔坐下。”
   “不年不节的,今天是咋啦?”
    “妈妈说,今天是你的生日。”张桂花已经9岁的大女儿说。
     张刚愣住了。
    “是吗?今天是我的生日?我都给忘了,再说我啥时过过生日啊,让嫂子破费了。”
    吃过了饭,张刚有了醉意,几次去握桂花的手,被桂花躲开。她嘱咐大妞把碗洗刷好,领妹妹去西厢房睡。她和张刚在堂屋坐着聊天。
    “嫂子,看你越来越年轻了。”
    “年轻啥,都老半十了。”
    “你要是老半十了,我咋办?我还没结婚哪。”
    “那就赶紧找一个,把那么多的儿女,成天藏到腰里不都浪费了。”
    “没处放啊,嫂子替我想想办法。”
    “我倒是有个地方,就怕小叔子相不中。”
     俩人打情骂俏的说笑着。
     孩子们都睡了。
     张桂花说:“张刚你把外头的大盆拿进来,放到东厢房去。”张刚出去把木盆搬到桂花的房间里。桂花倒上水对张刚说:“你等一下,都好长日子没洗澡了。我洗一下,你先在外面坐坐。”
    张桂花脱了衣服在盆子里坐了下来,“哗啦哗啦”地洗。张刚在堂屋透过门帘的缝隙时隐时现的看着桂花。那白花花的身子在晃动,圆圆的胳膊在不时地举起,看不见乳头的胸鼓鼓地颤悠悠的,桂花站了起来,肥大的屁股沾满了水珠,往下滴落。张刚迷糊了,有些昏眩。
    “张刚!进来一下。”桂花在里间喊道。
     张刚还在癔症。
    “张刚!进来!”
    这次张刚听见了,一掀门帘闯了进去。张刚来到桂花跟前说:“干嘛?嫂子。”
    “帮我搓搓后背。”
    张刚的手接触到了桂花的皮肉,这一对叔嫂在这个夜晚结合了。
    清晨,张刚起身对桂花说:“嫂子,我走了。”
    “以后在村里叫我嫂子,在家里叫我桂花。”
    “嗯。”
    真理跨越一步,就会变就谬误。如果对道德观和法律观进行否定,那就是像蒙昧和野蛮的王国迈步。这些张桂花是不懂的,她只是一个没有文化,不懂法律的乡下妇女。“从善如登,从恶如崩。”情欲的闸门一旦打开,洪水便会汹涌而出,冲决着被爱情燃烧的张桂花和张刚。桂花怀孕了,眼瞅就掩藏不住了。村里呆不下去了,张刚带上桂花在镇里租了房子住了下来。
    张强在城里听说了张刚和桂花的事,没有回家,只是给弟弟打了个电话:“你和张桂花在一起会不得好死的。”
    过了几年,张强离开古城,离开了家乡,来到了遥远的边陲干起了野生动物食材买卖,就在这里他结识了一个女人。
    张刚和张桂花生了一个女儿,沉重的负担靠张刚一个人怎能挑得起来。艰难了几年,好在光景逐渐好了起来,张桂花在镇里做点小买卖,温饱算是不愁了。

                         七

    魏见明和张强就这样每天在采矿石场干着繁重的体力劳动。魏见明盼着他出卖祖国、出卖情报的表现能得到回报。张强盼着老婆子能来接他出去,埋头想着借的那些钱咋还。
    “你俩,过来一下!”监管的士兵指着魏见明和张强。
    魏见明和张强走了过去。士兵指着刚运来的几箱药品:“你把它送到医务室去。”
   “医务室在哪里?”魏建明问道。
    士兵指了指。那是他们被羁押的地方。这是一个院落,四周是高墙,高墙的顶端有3道电线组成的高压电网。这里原是美国人设的监狱,现在关押的是一群国内的刑事犯罪人员和其他外国不能定性的人员。外国的和国内的不在一块,分成两个院关押。干活也是分开监管。
    魏见明和张强扛起药品箱在士兵的看管下进了三楼医务室,把药放在窗口下的地上。魏见明抬头观察了一下窗外。窗外就是高墙,高墙的电网几乎和窗台平行,相距大约不到两米。魏见明望着电网出神。张强看着他道:“看啥呢?想从这跑啊,你怎么越过电网,还不电死你。再说这么高的墙摔也摔死你了。”魏见明没有吱声。
    他俩往采石场走,经过了当地监管区。一群人用汉语在那喊道:“中国佬,过来,舔舔我的屁股。”
    “去舔你妈的屁股吧!”张强回道。
    “站住!”一群人围了上来。
    那监管士兵只顾自己往前走,没有顾及他们,眼见士兵走远了。
    几个人将张强、魏见明围在了中央。一个人叉开了两腿:“你们从我的裤裆下面钻过去,否则,就有你们好看!”张强没见过这阵势,有点怯场。“你们这不是在欺负人嘛,不要把我惹急了,我可不是好欺负的,让开。”
    魏见明没有言语,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后在思考着什么。张强对魏建明说:“老弟咋办,眼看咱要吃亏啊。”
   “这几个毛贼,咱俩把他收拾了如何。”
   “能行?”
   “能行!”魏见明斩钉截铁的说。
    张强一听也来了劲:“行,我先上,兄弟在后面。”
张强朝那个张开两腿的家伙冲去,那家伙粹不及防,被张强冲到跟前搭住他肩膀,他刚一抬臂,被张强顺势架住叼紧,一个转身将他胳膊架在肩上,一个大背,这家伙就像麻包被扔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另几个见不是戏,操家伙朝张强拍来。张强一看不好喊道:“兄弟还不上手!”魏见明没动。张强被拍倒,滚到了一边。几个人随即朝魏见明打来。魏见明躲过眼前扫过来的铁锹,飞起一脚踢住了面前那家伙的裆部,只听一声惨叫“啊”那家伙握住下体躺在地上。魏见明左拳朝左边的面门击去,左边的挨了一拳,满嘴流血。魏见明往后便倒,后背着地两腿伸直往后便踢,正中后边的眼睛,倒退数步仰面倒在那里。魏见明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剩下的便不敢上前。魏见明扶起张强还没站稳,被涌过来的一群士兵用枪逼住,魏见明放下张强朝士兵冲去,士兵用枪顶住了他。魏见明抓住了一杆枪企图白手夺枪,就觉得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用枪托打昏魏见明的那个中尉命令士兵道:“把他抬到卫生所去。”然后骂道:“畜生,这是在什么地方,不知死活。”
    魏见明苏醒过来,他辨清了,这是那间卫生室,室内没有任何人,他试着动了动,门外也没动静。他下了床走到窗口在思衬着。
    刚才那场打斗,他心里明白,这是在试探他。他环顾四周时,看到监舍上方的岗楼有几个人影在晃动,他知道那是在看自己,他的事情快有着落了。所以,张强寻求他帮助时他没动,他要一露身手给他们看看。这会他觉得自己要有行动来证实自己的能力,才能受到重用。
   采石场办公楼会议室内,几个军人在围着武方大校议论着魏见明。
    中尉黎平对武方说道:“大校同志,我看魏见明是可以留用的,1、他叛国心切。2、他有一定的功底,这在日后会用得着。3、这家伙是个亡命之徒,可以委以重任的。唯一一点是他近女色,是个强奸杀人犯,我们用这样的人多少要犯点忌讳”
    “中尉同志,经过这么多天的调查和了解,已经排除是中共派来卧底的可能,他两次脱逃,又杀人,他只能死心塌地的给我们干,没有别的出路。”武方大校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把他系统地培训一下,再派回去为我们收集情报,至于他近女色对拉拢他们的人下水倒是好事,不过中方要求国际刑警组织要求我们缉拿魏见明,看来还得对他做点手脚,你说呢陈小姐?”武方说到这向身边一位身穿军装的女人问道。:“我觉得可以试试,他为我们服务,我们就护着他,他一旦不听使唤,就让中共收拾他就是,至于他派回去,是得做些掩饰,我看这么办……”
    “报告!”一名士兵在门外报告。
    “进来!”中尉黎平应道。
    “报告首长,魏见明在采石场大门要求你去接见。”
    “什么,他不是在医务室吗?”武方疑惑的问道。
    “是的,没见他走出病房,门口一直有人站岗。”
    “先去医务室看看!”
    武方大校、黎平中尉等向医务室奔去。
    医务室的窗户开着,那张床被魏见明拆了,床板一头搭在窗台上,一头搭在电网上。魏见明是从床板上越墙跑掉的。“那墙6米多高啊。”武方说道:“看来我们小看魏见明了。”
    魏见明被带到山里,趁其不注意,黎平中尉又一次将魏见明打昏,随即在魏见明的身上撒上血浆,拍照。黎平对陈小姐说:“完全可以不打昏他,做假现场就完了。”
“不,真死和装死,面部表情是不一样的。中国人不是傻子。”陈小姐解释道。
    魏见明被送进市区整形医院。
    国际刑警组织转来通报和魏见明死亡现场照片,魏见明已经在越境的山区摔死,被当地火化,骨灰可派人领取。
魏奎子知道儿子死了,摇摇头,叹道:“还要他何用。”
张强得到的信息是:魏见明越狱时摔死了。张强也没了盼头,他老婆通过边防站查找他,得到的信息是:查无此人。张强被蒙在鼓里,继续在采石场干着繁重的体力劳动。
                           
                       八

    沙吾尔•尤努斯从艾利木冬乡回来,心里想着那教主的话,他如果要求得到一生平安,逢凶化吉,就必须让他的女儿和教主融为一体。沙吾尔•尤努斯心里思衬到:女儿吐汉玉已经16岁了,不能白便宜了教主。这一年多,老婆阿依古丽领着小儿子去乌鲁木齐探亲没有回来,家中只剩下他们父女俩人。沙吾尔•尤努斯邪恶的念头出现,他在窥视女儿的动静。
    10多年前和沙吾尔•尤努斯一个村的尼牙孜•胡达拜,50多岁,体弱多病,是条光棍,身边无任何亲人照顾。为此,他打算到巴图县投靠一个远方亲戚。他卖掉了自己两间住房和用具,做好了上路准备,临行前,沙吾尔•尤努斯找到了尼牙孜•胡达拜。
    “尼牙孜•胡达拜大哥,听说你要到巴图去了,我来看看,你不要的家具,便宜些卖给我吧。”
    “什么卖不卖的,你看好的,你就拿吧,我的沙吾尔•尤努斯兄弟。”
    “那我就不客气了。”沙吾尔•尤努斯打量室内所剩的旧家具。
    “尼牙孜•胡达拜大哥,这样吧,你帮我把家具拿到我家,明天一早你就走了,晚上,你就在我那吃吧,老婆子刚刚烤的馕,再炖上半只羊,我那还有两瓶”伊利“大曲,今晚咱俩好好拉呱啦呱。”
    第二天一早,村民们都知道尼牙孜•胡达拜走了。离开村庄去巴图了。它就像一颗流星,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对尼牙孜•胡达拜无声无息地不辞而别,村里许多人感到疑惑:一个和乡亲们朝夕相处了50年的人,能够在远离故乡的时候,不向大家告别一声就悄然离去吗?尼牙孜•胡达拜不是那种无情无义的人啊。慢慢地,人们把怀疑的焦点集中到了沙吾尔•尤努斯身上。因为,正是他对村民散布说:是他早上把尼牙孜•胡达拜送走的。村民买秀尔汗亲眼看到尼牙孜•胡达拜背着几件家具去了沙吾尔•尤努斯的家。群众的反应没有引起村里的重视。
    时光悄然流逝。在悠悠岁月中,依然没有尼牙孜•胡达拜的信息。他逐渐的被人们忘记了,淡出了人们的记忆。
    吐汉玉收拾了碗筷,把灶间收拾停当,给父亲沙吾尔•尤努斯打好洗脚水。回到自己屋内,脱去了衣服,只穿着胸罩和短裤躺进了被窝,酣然睡去。
    幽静的夜空,星辰闪着光亮,那光亮透过窗上的玻璃,照进了吐汉玉的卧室。沙吾尔•尤努斯跟一匹狼一样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闪将进去,借着暗幽的光来到吐汉玉的床前,揭去被子,随即将身子压了上去。吐汉玉惊醒了,叫了起来。沙吾尔•尤努斯用手捂住吐汉玉的嘴:   “娃,不要叫,我是你爸爸。”吐汉玉睁着惊恐的眼睛看着父亲:“你要干什么?”
   “教主,要我今天把你献给她。不能这样便宜他。你妈妈去乌鲁木齐一年多了,你成全了爸爸吧。”
    “爸爸,我是你女儿啊,你不能牲畜不如啊,爸爸,求求你了,你住手。”吐汉玉一边反抗,一边哀求沙吾尔•尤努斯。然而,野兽一般的父亲是不会停手的。他用膝盖顶开了吐汉玉紧夹着的双腿,压了上去。吐汉玉下身一阵刺痛,她“啊”地叫了一声,停止了反抗,任畜生不如的父亲宣泄,她紧闭双眼,眼泪如泉水流淌在少女的脸颊,湿透了枕巾。一支尚没开放的花蕾,被摧残了。
    沙吾尔•尤努斯满足了兽欲,回到自己的房间睡去。吐汉玉想到天一亮,父亲就会把它送给教主,于是她决定逃离这个地方。她收拾了几件衣服,拿出自己的积蓄,开了房门,向尚在黑暗中的原野跑去。
    驻新疆领事处的胡渊一大早起来,想起了武方大校交代的事情,一直还没有物色到,决定到附近转转,或许能猎取到对象。
    胡渊穿上衣服,扎好领带,登上皮鞋,走出领事馆。他漫无边际的在街道上行走,思索在什么地方落脚。正行进中,突然发现一堆人在前面围观着什么。他装路人一样挤进了人群。
    吐汉玉从家里跑了出来,从没出过家门的她,分不清东南西北,沿着公路走,带的囊也快吃完了。她发现了火车,于是,她沿着铁轨走进了车站,登上了她都不知去哪的货车。就这样她进了城市。她不知道去住旅社,也不知道去找打工的地方。在街上漫无边际的溜达。在一个汤馆,她停了下来,老板给了她一碗汤,一个囊。她吃了,交钱时,老板要了她10元钱,她不给,老板就不让她走。老板对她道:“吃饭是要给钱的。”吐汉玉说:“在我们那,一个囊只要1元钱,就那一碗水水,就要10元钱,太贵不给。”老板说:“大家都是这个价,又不是多要你的,快掏钱,走路。”吐汉玉道:“我就给你2元钱,多了不给。”老板说:“不给,你就走不成!”吐汉玉要走,老板不让走。吐汉玉被老板拽倒在地上,围了一群人看热闹。
    胡渊在人群里看到了吐汉玉,这是一个极其漂亮的维族小姑娘,高而直的鼻梁,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得,长长的睫毛如黑纱帘,红润而饱满的嘴唇,极富性感,牙齿如白玉晶莹柔润,细腻、光滑、白皙的皮肤,浑圆而结实的胸把衣服顶得紧皱皱的。吐汉玉的脸上带着点怅然与不知所措,求助的眼神,一会望望这个,一会往往那个。胡渊知道这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他掏出了10元钱递给老板道:“她还是个小孩子,不要难为她了。”老板接过钱回到店里去了。胡渊走到吐汉玉的跟前,蹲下身来问道:“你是从哪儿来的?” 
   “我从巴图来。” 吐汉玉回答道。
   “你多大岁数了。”
   “十六。”
   “你看这样好不好,你跟我走,我是一个厂子里的老板,你去我那里干活,每天给你100元钱,还管你吃,你去不去。”
   吐汉玉眨眨眼睛望着胡渊:他不是人贩子吧?心里在想:他会是坏人吗?他不会是要把我卖到那种地方吧?
    胡渊看透了吐汉玉既恐惧又需求的心理。就笑笑道:“不要害怕小姑娘,你放心跟我走吧,你会渐渐放下心来的,你若是不放心,可以随时离开,你不跟我走,晚上你怎么办,我先给你安排个住的地方,等我给你安排好了,你就去打工,会挣好多钱的。”
    吐汉玉望着胡渊站了起来,对他点点头。胡渊说道:“这就对了吗!”
    胡渊把吐汉玉领到一家小宾馆。胡渊问吐汉玉:“你带身份证了吗?”吐汉玉拿出了身份证。胡渊把吐汉玉领进房间,安排住了下来,并给了吐汉玉500元钱,对她说道:“这些钱,你先拿着,算是提前给你的工资。你今晚就在这住下,明天一早,我来找你,办理相关手续,然后,我就领你到上班的地方去,好吗?”吐汉玉点点头,她已被胡渊感动了,也完全相信了他。
    次日上午,胡渊领着吐汉玉在海关办了护照后,又把她送回宾馆。吐汉玉暗自想:他是个什么样的老板呢?他的厂子是干什么的?
    胡渊一连几天没有来找吐汉玉,吐汉玉焦急的等待着。
    武方大校接到胡渊的报告,通过网站了解了吐汉玉的情况,决定发展吐汉玉,并决定将吐汉玉带来国内进行训练。
   胡渊接到了武方的指示,为吐汉玉办理了签证,购好了机票。来到了吐汉玉居住的地方。
   “这几天过得怎么样?”胡渊问道。
   “很好!谢谢胡叔叔。”吐汉玉答道、
   “工作已经给你安排好了,而且要到国外去。”
   “真的吗?”吐汉玉瞪大眼睛问道。
   “真的,明天就走。”胡渊说道。
    吐汉玉随胡渊登上飞机,姑娘啥时候见过飞机?,好奇地看这看那。起飞了,飞机开始爬高。吐汉玉从机窗见地面在底下越来越深,吓得闭上了眼睛。

                       九

    魏见明坐在椅子上,脸上的绷带随着医生的手一圈一圈的揭开来,一张新面孔在期盼中慢慢展露出来。魏见明从镜子里看到了自己完全陌生的脸。眼睛是谁啊?嘴角似曾相识,这脸又是哪个?他惊异了一会,站起身看着武方大校坚定得说道:“我知道您要我干什么了,您说吧,这条命是您给的,我怎么报答您?”武方笑道:“你我现在就算是同志了。”武方略停顿一下:“魏见明同志请接受军区任命。”武方将任命书打开读到:“鉴于魏见明同志弃暗投明的实际表现,经军区情报部批准录用魏见明为军区情报部特勤,授予中尉军衔。军区情报部。2012年5月23日。”武方读完任命书并给魏见明看了一眼,然后收回。武方对魏见明继续说:“明天就开始对你进行完整的特工训练,要尽快地掌握这项技能,好早点工作,做出成效,我会关照你的。”“是!我一定在大校的领导下,好好表现,争取早日做出成绩,报答您。”魏见明信誓旦旦地说。
    魏见明来到训练所,见只有自己一人,很是不悦,问武方:“训练营地为何就我一个人?”武方笑道:“回头还来一个女的,准备给你做老婆,一道回中国内陆去,好开展工作。”
    不几日,吐汉玉到了训练所。魏见明一看:一个皮肤白皙,高鼻梁,深眼窝,大眼睛,活脱脱一个标志的维族女子。他对武方说:“你的计划不妥,我和吐汉玉一个汉族,一个维族,拌成夫妻在内地很是扎眼。我回去再后找女人,你们不要管了。我自己就行。问题是回去后就我一个人,孤掌难鸣,是否给我再弄一个来?。”武方笑着说:“你有合适人选吗?”
   “嗯,人倒是有一个,采石场的张强给我弄来,那可是把好手。”
    张强在采石场快熬不住了,每天给他派最重的活,吃的是稀汤寡水,人瘦得就剩下了一张皮。武方也看上了张强的身手,所以先对他进行身体的摧残,看他的承受力。这些自然是张强想象不到的。
就在张强实在忍受不了这非人的待遇,准备想办法逃离的时候,武方来了。
    张强被带进优待室,洗了澡,换洗了干净衣服,吃上了丰富的大餐。经过几天地调理,身体强壮起来的张强心里面合计着:这是弄的哪一出啊?
    武方走进了优待室,坐下来同张强谈到:“我们有意让你做我们的信息员,你看如何?”
    “信息员是干什么的?”张强问道。
   “没什么复杂的工作,就是对我们需要你们国家的政治、军事、经济等信息的时候,你想办法弄到手交给我们就行了。”
   “你说是让我当特务?我不干!”张强拒绝。
   “张强先生,这是你唯一的选择,否则,还是要把你送回采石场去,继续你的生活。”武方语音很轻,在张强听来却是很重。他不敢回想采石场里的生活。张强屈服了。他很快被带到了训练营。武方考虑到,魏见明和张强很熟,训练时,不让他和魏建明见面。
    张强在训练营待了整半年,他为了能回到祖国,一改过去狂躁的脾气,开始善于运用智谋,他的性格逐渐变成智慧型得、玩世不恭型的,时不时地和训练他的人恶作剧。他受够了采石场得罪,不得不违背良心得在这里接受训练。
    吐汉玉也被胡渊带到了训练营,安排一处驻地住了下来。吐汉玉并不知道她已经被带到国外,以为是打工的场地。然而,她对打工的项目感到新奇,一开始,天天拿着手枪,瞄准靶子打。胡渊告诉她,这是军工厂,她是试枪员。吐汉玉想这活倒不累。随即又学擒拿格斗,吐汉玉有些吃不消了。胡渊说:“坚持一下,这对你将来有好处。”
    吐汉玉对胡渊的关怀,早已感激得不知说什么好了,深深地爱上了这位中年男子。吐汉玉一心想报答他,早已想以身相许了,对胡渊的话已是言听计从,没有半个不字。不管上什么训练课,只要胡渊在身边,吐汉玉就认真地学,如若胡渊走开一会,就像百爪挠心,无所适从。
    南方的夏季,雨水颇多。在一个雨夜,吐汉玉在丛林一个坑里布完了尖桩,往坑上爬时,体力不支从坑口出溜下去,让尖桩扎伤了脚趾。胡渊见状从坑上下到坑底,把吐汉玉顶上坑口,背着她到营地卫生所包扎。
    不能下地,胡渊从打饭,洗脚、端屎端尿,无微不至的照顾吐汉玉。
    在胡渊悉心的照顾下,吐汉玉伤好得很快。
吐汉玉只从进了营地,就没有出去过。这天胡渊驱车拉着她到了海边,这蓝天白云,碧涛白浪,翻腾着一种诗情画意的浪漫,充满了和平里的安稳和惬意。
吐汉玉第一次见到海,她像一只小兔子欢快地在海滩上来回的奔跑。胡渊看着吐汉玉,也就半年功夫,吐汉玉出落得更加诱人了,漂亮极了。两条修长而健美的腿在沙滩上跳跃,滚圆的屁股在奔跑时并不颤动,翘翘地依旧保持美的造型,一眼望去让人魂不守舍,微微有些黄的头发披散开来,随风在脑后飘逸,一举手,一投足间犹如芭蕾舞的舞姿时时透着柔美。胡渊心驰神往地静静地赏欣着,就在这时吐汉玉跑了过来。
    “亲爱的,你干嘛不来玩儿?”吐汉玉说着,眉毛向上挑动,会说话的眼睛里闪着妖媚的光彩,吐汉玉将嘴拱起,冲着胡渊“喔喔”地挑逗着。吐汉玉伸手拉住胡渊扑进了大海的波涛,俩人在涌浪中上下起伏,时隐时现。远远望去,蓝天下,海鸥俯冲,啄浪花,展羽翼。在波涛里那两个人儿在蓝白相间中相拥。
    那个夜晚,吐汉玉依偎在胡渊的怀里,用手指轻轻地划着胡渊的胸。胡渊心事重重。
   “亲爱的,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不知道,这是哪里?”
   “这里不是中国,你现在所受训的本事,就是准备在适当的时候让你回去施展!”胡渊说完看着吐汉玉。
   “回去施展?”吐汉玉手指停止了在胡渊胸间的滑动,抬起头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胡渊。
   “你小时候看过抓特务的电影吧?你就是要当那里的特务!”胡渊看着一脸稚气,清纯的吐汉玉,心里一股酸楚涌了上来。
    吐汉玉眼里含着泪花,看着胡渊:“这个世界,我能相信谁?连你都这样,我还活个什么劲啊!”说着,吐汉玉仰天声嘶力竭地“啊”了起来,像一只狼受到了伤害,不停地嚎叫。
     胡渊吓坏了,他紧紧地抱住吐汉玉:“乖,别怕,有我呢,别叫了,咱们回去,我这就去找他们说!”
    他们回到了营地。胡渊说要到上级部门请示和吐汉玉结婚的事,胡渊说只要上级同意他俩结婚,就不会再派吐汉玉回到中国国内搞间谍工作了。吐汉玉从脖子上摘下那块她母亲临去乌鲁木齐时送给她的那块和田玉,那是她的属相,一只老虎。她把它挂在了胡渊的脖子上。
    胡渊走了,没有露过面,吐汉玉焦急地等待着。
十几天后,武方出现在吐汉玉的面前,他向吐汉玉说道:“我不得不遗憾地告诉你,我们听了胡渊的报告决定不再让你担当我方信息员的工作。这两天胡渊到南海去执行任务,本来说回来后就和你举行婚礼。不曾想,他的船在南海和你们国家的海监船相撞,不幸脸部严重受伤,压迫了喉部,窒息而亡。我们为了胡渊的意愿,特来征求你的意见,看你是回去还是在我方参加工作,一切随你。”
    吐汉玉没有回答武方的问题,提出要见胡渊的尸体。
吐汉玉随着武方来到了殡仪馆2号间。胡渊躺在那里,脸部依旧有厚厚的硼带缠绕。上身没有穿衣,那枚和田玉的老虎依旧安静地挂在胡渊的脖子上。胸腔那颗黑痣凸显在吐汉玉眼里,他的确是胡渊无疑。
    吐汉玉想起了那个想要她身子的主教,想起了那个阴冷可怕的夜晚,想起了大海上被撞倒胡渊受伤的场面。她的目光在变狠,面目冷峻得怕人。她对武方说道:“我愿意做间谍,派我回去!”
   吐汉玉回到了国内,她知道这次回来她是03号,还有02号,都受01号领导。
    张强在信息员的守则上签了字。签字时,武方告知他:不能够  有蒙混过关的思想,否则,将他的签字透露给中国警方,让他蹲监狱。张强的心在颤抖,他太渴望回到家乡去,也惧怕回到采石场。临走时,武方交代了他主要负责窃取中国岸基导弹部队的情报。他没有表示效忠,也没有表示反对。他告诉武方,既然签了字,自然是要负责的,除非死了。
    武方为张强补办了护照,张强终于回到了云南。
    张强的老婆素素在边界上等了张强快1年了,是死是活也没个信。本就是露水夫妻,没有结婚证。他跟谁跑了也未可知。就不在等张强,和一块儿做野生食材的壮壮合住在一起。她收货,壮壮往内地倒腾货。这野生食材像穿山甲在边境上几十块钱倒腾到内地就是几万元钱。原先,素素和张强没少捞钱。张强胆大经常出入境外收购,价格成几十倍地翻。壮壮不敢出境就在边境上倒腾。
    张强回到边境出租屋内,见到了素素和壮壮,一眼就明白了怎么回事。没说什么,只是对素素说:“给我整点吃的!”
    壮壮欲躲出去,张强叫住他道:“伙计,你也别走,陪我喝喝酒。”本就倒腾食材的,一会素素就整了几个野味上来。三人围坐在小饭桌周围喝起酒来。
   “我在边境上寻找了你一年,半点音信也没有,边境办事处也去问过了,没有你在那边的消息。我这边总得有个帮手,所以就和壮壮合伙了。”素素讷讷地低声说道。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明天就回内地去,你和壮壮就干吧。不过现在得加点儿小心,内地和边防查得紧,抓住了也得判几年。不行的话,你们就回去,干点儿别的营生,虽然能挣几个钱,你看这像人干的活吗?担惊受怕的,还恁吃苦。不如回家去种那一亩三分地去。”
    “这一年多你都在那边干了些啥事?”素素急急地问。
   “别打听,这对你好。”张强回道。
    次日早上起来,张强对素素说:“给我拿几个钱,我今天就走,不想再回来了。咱们也算夫妻一场,就此别过吧!”说着眼圈就红了。素素也眼泪八叉的拿出了5万元钱给张强:“现金就这么多,你看够不,不够,让壮壮再取点去。”张强拿过钱留了3叠,那两叠递还给素素:“用不了那么多这些估计足够了。”
    一早,素素把一些野生物品用一个大提兜装上,递给张强一把车钥匙,对张强说到:“这辆皮卡也不值什么钱了,你就开走吧,这样你方便些,那些野生物品,需要时就卖了它,作为应急之用。”
    张强别过素素,开着皮卡车走了。
    一架开往西安的航班从这个国家首都起飞,这架机上就坐着魏见明。他现在拥有中华人民共和国第二代身证。名字叫吴昊。
    夏天的夜晚总是来得很晚,北邙的上空一片片火烧的彩云,在流动翻滚。晚霞秀丽得让人在炎热中走出家门。坐在街心花园的水泥墩儿上、木条凳上聊着不咸不淡的话题。突然,遥远的天际,涌上来几朵黑云越压越低。黑云遮住了红霞,天色黑了下来,一会功夫轰隆隆的雷声就灌满了耳朵,接着一阵噼里啪啦就下起雨来。人们纷纷回到了屋中,聆听那震耳的雷声。夏天的雨虽大却不长久,这是人们熟知的道理。
                      
                        十

    ……灯火通明的街道,时间已是深夜,过惯夜生活的人们,尤其是青年男女依旧在娱乐场所、小吃摊上留恋。
吐汉玉避过亮如白昼的街市,来到豫西常见的那种古建筑的一座四合院门前。
    老城己经进入拆迁,老住户们许多已搬离老屋。住宅区里冷冷清清,同闹市相比恍如阴阳两世。这座四合院也在拆迁之列,只是它坐落得偏僻一些,还没有拆。东厢房窄小的窗棂,被旧报纸一层迭一层糊得严严实实。靠西北墙的旮旯里,一个老头半躺在床上。突然,他像一只孤独并且饥饿的狼从床上跳了下来,侧耳听听屋外的动静,左手捂胸,嘴里念叨着:“主啊,您赐给我福音吧。”
   “呯!呯!呯呯!”窗子上有节奏的敲击声,响了两下。他屏住呼吸细听。外面又响了两下,便急忙起身开门,把一个女人放了进来,进来的正是吐汉玉。
   “你可来了!”老头埋怨道。
   “我整天好像在被无数只眼睛监视下生活,今天来这里还担着风险呢。”吐汉玉低声说。
    在蜡烛幽幽的光影下,老头跳闪着发绿的眼光,伸出干枯的双手抓住吐汉玉的双臂欲往怀里带。看着老头那布满皱纹脏兮兮的黑脸,吐汉玉心里如吃了苍蝇般腻歪。
“买买提大人,你行就朽木,不为你心中的信仰去做最后的努力,却整日迷恋女色,我看你应该受到惩罚。”
    买买提看到吐汉玉恼怒的脸色,不由得松开手,转身钻到床下,掀起几块地板,掏出一摞手稿。买买提将手稿递给吐汉玉,吐汉玉接过手稿见封面题目写着《圣母禁卫军》,翻翻里面见有人员名单,组织纪律,行动纲领等。
“很好,买买提大叔,我将此稿报给武方大校,你一定会得到奖赏的。”
    吐汉玉仰身睡在买买提狭窄的小床上,买买提解开了吐汉玉内衣,望着鼓鼓的,颤颤的一对乳房,像是一头饿狼扑咬上去。
    吐汉玉看着买买提干瘪的嘴吸吮自己乳头那种急不可待的样子,没了腻歪的感觉,她觉得麻木,没有了恶心羞耻,而是有了一种征服者的自豪感,吐汉玉复杂的心理造成了心理极大的抑郁,爆发性地发出一阵犀利苍凉的笑声。买买提停止了动作,心中一阵颤栗,感觉那笑声如同猫头鹰在叫,这是不祥的嚎叫,买买提心惊胆战,不敢再放肆,挤到墙里边睡去。
吐汉玉转过身不再搭理买买提,闭上双眼回忆起从境外回到新疆巴图县所发生的一幕幕便在眼前了。
    吐汉玉已经半年没有回家了,重新踏上熟悉的土地,她没什么喜悦,有的只是对这块土地的厌恶以及对这个家庭的痛恨,她一生耻辱地源头就是从这里开始的,她要复仇。
    沙吾尔•尤努斯听说女儿回家了,怀着忐忑的心从地里回到家中。吐汉玉正在整理自己的床铺,见到父亲回来,既没有说话也没有表现出愤怒。沙吾尔•尤努斯讪讪地过来帮吐汉玉。吐汉玉放下手中的被褥,径直来到厨房做起饭来。晚饭上,吐汉玉对沙吾尔•尤努斯说:“你是恶魔下凡,你不是主的子民,你就是该宰杀的牲畜,你的罪恶会得到惩罚的。”沙吾尔•尤努斯对女儿说道:“都是父亲一时糊涂,请你原谅父亲。”
    “教主还想叫我去伺候他么?”吐汉玉没有理睬父亲的话语,而是突然发问道。
   “是的,教主一直在惦记你,你如果能够和教主结缘,这将是我们极大地善缘,主会保佑我们逢凶化吉,遇难成祥的。”沙吾尔•尤努斯回答道。
   “那你明天就把我送过去吧,我去看看这个教主是个什么样的真神。”
    上午,盛夏的巴图街道,被绿荫遮蔽着,那幽绿浓浓有点神秘。街上行走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管是上班的,还是做生意的都急匆匆地赶往目的地。过往的熟人见面只是点点头,相视而过,无言语,不住足。
    沙吾尔•尤努斯和吐汉玉来到了一座土打垒的平房跟前。沙吾尔•尤努斯对女儿说道:“这就是教主,艾木拉稀•买买提的住处。”吐汉玉看着这间小小的平房,斜睨着父亲:“这就是你们的教主?”沙吾尔没有吱声。
沙吾尔默默地走在前面,吐汉玉跟随其后进了平房。室内黑黢黢的,吐汉玉闭上了眼睛,再睁开,适应了屋内的光线。她看到这是内外两间的平房,内间的门上挂着布帘,看不到里间。外间沿墙边摆放了一圈木杈凳,墙壁都是毛墙,整个屋子阴森森的透着凉气。
    沙吾尔伸手拦住了吐汉玉,示意她等一下。沙吾尔撩开门帘走了进去。
    一会,沙吾尔从里间将门帘撩开一条缝向吐汉玉招手。
    吐汉玉走进了里间。
    里间和外间一样大,因采光不好,依旧黑黢黢的。一个干瘦的老头坐在灰暗的角落里,伸手让吐汉玉坐下。
“真主眷恋他的每一个子民,可怜的人,你终于回到主的身边,真主会给予你智慧和力量的。”老头低沉的声音像是从地下深沟里传来,幽幽的。
    吐汉玉站起身来,走到老头跟前跪伏在那里。
“真主,原谅我的过失吧。我将用我的力量惩罚那些罪人。请你赐给我智慧和力量吧。”
   “姑娘,站起来吧,真主会赐给你力量和智慧的,我是司马义•买买提,是真主的使者,我会代表神赐给你所需的一切。”
    沙吾尔将吐汉玉留下,要独自一人回去了。买买提说去送送沙吾尔,两个人一块出去了。吐汉玉把两个房间转了,打量着,心里思衬着买买提不可能就这两间房子,肯定还有隐蔽藏所。她在墙壁上仔细搜索,并没见到一丝缝的痕迹。她的目光停在了买买提睡觉的床上。那张床紧靠在墙边摆放,她跺跺床下的地面,然后动了一下床,那床动了起来。
    买买提送沙吾尔出来,找到一个僻静的地方。买买提问沙吾尔道:“吐汉玉这一年多出去,都干什么了?”沙吾尔回应说:“不知道,她说是在云南打工。”
“呵呵,吐汉玉越发的漂亮了,真是个尤物。”买买提色眯眯地说,唾水顺着嘴角流到衣襟上。沙吾尔看着买买提的样子,一股醋劲酸楚地涌上心头。
    买买提回到了住所,见吐汉玉歪倒在床上睡着了。他蹑手蹑脚地走到吐汉玉跟前,望着吐汉玉娇媚的面孔和迷人的身材,再也把持不住自己,饿狼扑食般地往吐汉玉身上扑去。就听“哐当”一声,买买提身子飞了起来,重重地摔在地上的脸盆上。买买提疼得“唉呦”着竟不知自己是如何被甩出来的。
   吐汉玉实际并没有睡死,在买买提扑上来时,一脚蹬在买买提的大腿部,使其身子腾空,另一只脚向倒下来的胸口蹬了出去。往往最简单的动作,最实用。这一鸳鸯脚,着实让买买提受用了一下。吐汉玉从床上站起身来,望着买买提揶揄地说道:“怎么了大叔,玩儿跳远哪?”
    买买提瞪着她,心里恶狠狠地想:一会再收拾你!买买提满脸堆笑地说:“小姑娘岁数不大,拳脚了不得啊。”
    吐汉玉说:“你就让我来睡这样的床吗?”
    买买提笑笑:“姑娘,你等一下。”
    买买提伸手按动了床上的一个机关,那床下地板连同床竟在电动机的声响中移到了另一边墙根。床下露出了一个木行梯通往地下。买买提狡黠地瞅着吐汉玉:“我的公主请进宫殿吧。”吐汉玉从木梯下来。见地下有200多平方的大厅在大厅的另一头还有一扇门。买买提领着吐汉玉打开了那扇门走了过去。
    真是别开洞天,天井似的地下建筑。天井正中央是一个圆形花池有假山,花池无花,但装饰得很美,假山有水喷射。花池正上方,天井的天花板上吊着一盏巨大的吊灯,晶莹的白光将天井照得雪亮。天井的周边是两层楼舍。
    其实,吐汉玉刚才已经下到这里,看到楼舍里住了不少人,大概有十几位,没敢继续查看,转了回去。
    买买提将吐汉玉领进了一间屋内。吐汉玉打量着房间,房间不是很大,亮着红色的光,一张圆形床被一张锥形的红色的蚊帐覆盖。靠床的墙边摆放一个梳妆台,梳妆台的镜子对着床,一股撩人的幽香四围过来,不仅静谧还给人一种神秘的温馨。
    买买提色眯眯地躬身到吐汉玉的侧前方问:“怎么样,我的公主,这里还行吧。”
    吐汉玉点点头,问道:“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地方。”买买提诡秘的笑着说:“这里原先是个有钱人家的墓坑,修了墓室以后,没有用上,去了国外。公元1940年罗马教会在这里设立了分教场,就把这里买了下来,装修成地下会场。我的父亲是这里的看门人,解放时,我父亲将这个地下入口封了,在上面盖了两间房子,住了下来。文革时,父亲偷偷挖开,设了机关,以备藏身。现在,境外有人出钱,建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吐汉玉躺在了床上,媚眼看着买买提。买买提接受了刚才的教训,没有敢动。
    吐汉玉道:“怎么,还要我请你上床吗?”
    “不敢,不敢。”买买提连声说道。
    “不过和我上床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不说一个,就是一万个也答应!”
    买买提猴急的,上了床。

                       十一

    张强在洛阳站下了车,坐上前往上店的汽车。此时他是极不愿意回家的。可他不能不回趟家,家里的父母还健在,他不能在眼前尽孝,心里不是个滋味。
     在训练营,武方看出了张强的心思,他对张强说道:“我是能看出你的心思的,你想蒙混过去,不想再回到采石场,可我们也不能做赔本的买卖不是。你回去后如果不按照我们交给你的去办,我们会把你签过字的信息员守则交给你们的政府,后果,你是知道的。所以我们放你回去,是有准备的,01号也在监视着你,你就好之为之吧。”
    张强回到家里,见到了父母。张桂花自从离开家就再也没回来过,到是张刚,时不时的托人给老人捎俩钱回来。张强的两个女儿也都结婚了。张强见家里都很好,自责的心里好受了点。张强在家住了些日子,自觉时间不短了,也该干点事情了,不然,01号跟个幽灵似的,不知在哪监视我呢?临行时,张强拿出两叠钱对父亲说:“这是两万块钱,你们留着吧,我还得出去打工,会给你们寄些钱回来的。”
    张强进了县城,在张刚店铺路对面的一处私人家庭宾馆住了下来。张强挑了宾馆二楼窗户正好对着张刚店铺的房间。张强在宾馆住了半月之久,发现张刚每隔3天就去进一次货,进货一次需要两天时间,一个晚上准不在铺面里住。张强深夜在张刚的铺面周围转转,踩好了地形。
    张刚的店铺,沿街是门脸,后面有个院,3米高的院墙。后院内一面是个棚子,做仓库用,一面盖了两间房子,住人。墙角一面是个厕所,另一面在围墙上搭了个雨棚,下面是锅灶。店铺楼上是4层办公楼,晚上基本没人。
    店铺的街面上在20米处有个摄像头,4层办公的楼角上有一个摄像头。基本上能将这一段路上、铺面外的情景覆盖。
    张刚又去进货了。张桂花在店里每天熬到晚上八点钟关门,将铺面门帘的卷闸门从里面放了下来锁上。来到后院又将铺面的后门锁上,那是一道推拉的厚铁门。
    吃了饭的张桂花,回到屋内打开电视,坐在床上靠在被子上看着。张桂花打了个哈欠,下了地,打开房门,到了墙角处的厕所解手,回来时见房里的灯灭了。想是停电,推门进到屋内摸索到了床前,摸到了手电筒,打亮了手电,转过身来,一个蒙着脸的人就在她面前,顿时一个寒颤,心突突地急跳几下,刚想张口,就觉得喘不上气来,眼睛一黑晕厥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她醒转过来,眼前黑黑的,眼睛被什么东西捆着,嘴也被封着。双臂在身后捆在了像是一根柱子上,她觉得是捆在自制的暖气管上。
   “张桂花,我说过:你不会好死的!”张桂花听出了他是谁。想动,想说,可她只能任凭摆布。
    “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天我回来了,你死期到了,也就不让你说什么了,两个女儿你不管不问,撂给了我父母,结婚时,你都没回去看看,你是该死的。”
张桂花想喊,想叫:“那都是你父母不让去啊!老人说哥哥没死,叔嫂通奸,丢死人了,说啥不让回村啊!”然而,她一丁点的声音也发不出来。
    蒙面人转到张桂花侧后,对张桂花说道:“我让你慢慢的死,我会割开你的动脉血管,让血慢慢地流出来,直至流完,这也看你的造化了,如果有人来,你就活了。”
张桂花觉得右手腕猛地疼了一下,就觉得血顺着手掌流了下去,滴落在盆里,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我走了,你也走好。”
    门,被带上了,随着那门锁咔嚓一声,张桂花知道自己非死不可了,她肠子都悔青了,可是晚了,奸生命,饥生盗,一点不假啊。听血滴落的动静,滴落在盆里的血肯定是不少了。张桂华绝望了,她的头低落了下来,心脏又是一阵急促的跳动。
    第二天中午,张刚回来了,见铺面卷闸门还没卷起来,心思到,咋回事?先拍拍门,没有动静。张刚想:是回娘家了,还是出去办事了?
    他打开卷帘门,进了铺面,后面的铁门依然锁着。张刚的钥匙打不开铁门。说明铁门的锁是在里面锁着的,张桂花还在后院,可是任凭张刚怎么叫,就是没人应。张刚自觉出事了,急忙报了警。
    派出所民警赶到张刚的铺面,了解了情况,让民警从后墙翻了进去,打开店铺铁门。张刚快步走到后院,打开住室门。他,愣住了。随张刚进入屋内的民警看到张桂花被绑在约2米高的彩暖分组片上,头低拉在胸前,眼睛被一条黑带子蒙住,嘴,被透明胶封住,顺着颈部缠绕。派出所临时出警并没有带现场勘查设备。看样子张桂华已经死亡,便让张刚退出门外。一面在门外沿街及屋后设了警戒线,疏导交通,让围观群众站在警戒线后面;一面向县局请求支援。
    市安全局的梁剑队长正和县局主管刑侦安全的副局长张旭在办公室里聊如何落实新制定的国家安全法。突然接到报告,县城临街铺面发生了命案。张旭对梁剑说:“你也别闲着了,一快去看看吧。”
    张旭带领县刑警大队一中队和技术室民警火速赶到张刚的铺面。
    张桂华住室内:红砖临时铺设的地面上,除了张桂花的脚印外,再就是一个没有印痕的脚印。张旭量了一下无印痕的印长。
    “42公分,犯罪嫌疑人肯定是男性,估计是用布包住了脚作案,身高1米78至1米85之间,体重70公斤左右,体态偏瘦。”张旭对梁剑说道。
    梁剑点头:“应立刻查附近监控。”
   “对!”张旭立刻分付民警去查监控。
    技术员肖敏喊了一声:“张局!”
    张旭看着肖敏疑惑的眼神问道:“怎么啦?”
    “张局,死者浑身没有一处伤,只有手腕处有一疑是掐痕的青紫。死者死因不明,死亡时间根据尸斑分析应在昨晚10点至11点之间。准确时间和死因,尸检后,方能得出结论。”这时去查看监控视频的侦查员报告,监控视频因断电失去了作用,断电原因:人为的割断视频电线。
    外围组展开排查,根据其它路面和街面在案发时,没有发现可疑人员出入。多数侦查人员认为:犯罪嫌疑人就在这附近居住,作案后没有外出。侦查员逐个分次的展开调查,并在街的两头设卡,严格排查过往车辆。
    案发两天后,张桂花的尸检完毕。在县公安局会议室里刑警一中队和技术中队在分析案情。中队长在做综合陈述:“死者张桂花,女,48岁,死前系微利商店老板。案发现场勘察:死者站立,双手捆绑于背后,死者背后还捆绑一个鹿皮做的水囊,口冲上,水囊是空的。死者背后脚下放有脸盆一个,内有半盆水。经尸体解刨,死者因心肌梗塞而死。从科学依据看,死者死亡原因与犯罪嫌疑人无关。”
    就在大家展开讨论时,110指挥中心呼叫张旭局长:“微利商店对面的嘉宾宾馆二楼203房间发生命案。张旭宣布休会,出警!
    嘉宾宾馆二楼203房间内,张强头吊在了离天花板不足300公分的房中央,脚下没有可蹬踩之物。绳索通过过去遗留安装吊扇的勾环将张强吊在那里,绳子的另一头栓绑在靠墙边的铸铁暖气片上。吊扇勾环上套了一个巴掌大的滑轮。绳子通过滑轮的沟槽,想是吊起张强时,起省力作用。房间内没有争斗、撕打时留下的痕迹。房间内没有任何死者的物品。
    张旭仔细的搜索房间内每一寸地方,没有发现异常。询问宾馆老板时,老板说:张桂花案发的第二天上午,张桂花的老公张刚来过宾馆,说是找人,气哼哼的,上了二楼,到了中午时,见张刚提了一个大提包下来,没有见回店铺,而是往长途汽车站方向去了。其它的没发现异常情况。张旭问道:“你怎么知道往长途汽车站方向去了?”宾馆老板说:“那天,服务员在吧台里面,自己没事坐在宾馆门口,观街景,所以,知道张刚往那个方向去了。”老板继续说道:“事隔一天了,没见203客人出来过,房间门口又挂了“请勿打扰”牌,所以就没有对203房卫生打扫。今天,还没见203房间客人出来,就让服务员去叫门,无人应,这才打开房门,发现客人吊在那里,这才报了警。”
    张刚有重大嫌疑,至少也是知情者。于是,张旭紧急让民警调从嘉宾宾馆到长途汽车站的监控。监控显示张强在前天中午进了长途汽车站。张旭赶到汽车站知道张刚上了去上店的车,那是张刚的家。
    民警们从张强的身份信息中知道了他的确实身份,也知道他就是张刚的亲哥哥,也了解到他和张刚的恩恩怨怨。从张桂华现场提取的证据,证实了张桂花的案件是张强所为。但并不知道,张强绑张桂花为什要用过去云南马帮运途中用的水囊,为什么要在张桂花的脚下放个盛了半盆水的脸盆。
    张强的尸检出来了,1、张强死亡时间正是张桂花案发第二天的中午和张刚离去的时间吻合。2、张强吊死的绳索上有张刚的指纹。3、203室除了张刚的脚印和指纹没有发现其他人的脚印和指纹。4、张强是服了安眠药后被勒窒息死亡的。5、现场遗留药瓶一个,内装有安眠药。瓶上有张刚指纹。一切都指向了张刚。
    一辆警车载着几名刑警向上店疾驶而去。
    张刚被带进讯问室。张旭亲自询问。
    “张刚你说一下,张桂华死后第二天,你都干了些什么?这是给你的机会,你可是要把握好。”张旭说道。
    “桂花死的第二天,我没干什么呀?一早我就回家了,一直到你们把我抓回来呀,我什么都没干啊!”
    参加询问的一中队队长喝斥道:“张刚,别装了,那天你去对面嘉宾宾馆203干什么去了?!”
    张刚僵在了那里,不再吱声,沉闷着。
  “我们把你弄到这来,是有依据的,你必须交代你杀害你哥哥的全过程。” 张旭继续说道
张刚瞪大了眼睛:“张强死了,他该死,他是特务,是间谍,是杀害我老婆的凶手。我没杀害张强啊?我冤枉啊!”
   “你交代那天你都干了什么!药瓶、绳索、房间都留下了你的指纹和脚印,抵赖什么,你不讲就凭这些,就能定你的罪,如果按零口供对待,说明你没有悔罪的表现,要从重处罚的”张旭喝道。
    “我交代!我交代!哥呀你临死还害我呀!”
    张刚交代了。
                       
                       十二

    魏见明改名叫吴昊,乘机到西安。然后乘车经渭南在秦岭下了车。眼见天色已晚,他像一匹狡猾凶残的狼,在夜色的掩护下窜进了深山老林。
    山区的早晨,空气格外清新,满山的林木,郁郁葱葱。这天然的氧吧,散发出来的气息,有些甜润。因国防的需要,秀美的山色不对外人开放,地域没有开发成旅游区。这里隐藏一个国防矿区,周围的乡邻光知道是个保密矿,但不知道出什么东西。
    在矿山下面的峡谷里一条河向北流入洛河,河对面就是一个村落叫小河面村。小河面说是个村子,是广义上的,村民并不居住在一起。实际上,山里面哪有水泉,就有人家,七户八户的基本上都是亲戚在一块居住。村民张锁柱的家就在坡下面,一共三户人家。在河边挖了一个坑,让水渗进去,形成了一个浅水储藏坑,坑里养了几条小鱼,主要是防止有人投毒或水变质,鱼死了,就不在挑水坑的水。张锁柱的媳妇叫素娥。这天,素娥一大早就起来了,准备去街上买点肉回来,今天是公爹的生日,张锁柱常年在面外打工,除了春节平常是不回来的,婆婆去世早,家里穷,公爹续不上弦,就一个人带着儿子过生活。到素娥过门,这才像是一家人家,有了家的气息。素娥过张家门已经10几年了,生了个儿子,儿子已经9岁了。
素娥来到街上,街里人很多,街里的集市是3天一集。不光有村民来逛集市,也有矿上的人来赶集。
    素娥在肉摊上看好了一块肉,称了称,素娥钱没带够,就让卖肉的将肉割一块下去。卖肉的不愿割,让她重新挑一块。素娥没办法,准备再挑一块。就在这时旁边伸出一只手把钱递了上去:“就要这块吧!”素娥转身看来人,是个年轻人。见来人把肉往她篮子里一撩,说道:  “姐,没事,块八毛的事。”
   “兄弟,这多不好意思啊!”素娥说道。“要不你跟俺回家,拿钱给你,家离这不远。”
   “不用了,姐,我是外地的,想在这租房子住,你能介绍下哪有房子吗?”
   “要在街上吗?”素娥问道。
   “那倒不一定!”来人回答道。
   “那你就去我家住吧,我家有空房子。”素娥说。
   “那好啊!”
   “你带有身份证吗?”
    “有!”来人把身份证递给了素娥。素娥接过身份证一看说:“你叫吴昊啊。”
   “嗯,怎么相片不像吗?”
   “像,像。”
   “现在就跟我回去吗?”
   “不了,我准备一下,明天搬去吧。”
素娥留下地址,兴高采烈地回去了。这可真是天上掉馅饼,月月有零花钱了,素娥心下高兴着。
    魏见明接到了汉吐玉一个电话,说是有极其重要的事情,要见他。他思衬了一下,说:“那就到洛阳等我吧,遇到紧急情况,可到故县小学找一个姓蓝的老师。
    魏见明就在素娥家住下了,他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一双贼眼整日窥探矿区的情况。他买了电视,买了天线在这个收视效果不好的山圪拉里,算是能看到电视了。每晚素娥,素娥儿子、素娥公爹都挤到魏见明的屋里看电视。老头一来,魏见明就扔给老头一盒烟,老头乐得合不拢嘴。
    这天,魏见明说:“姐,我一个人做饭也不方便,不如我搭你的火,一块儿吃饭如何?”
   “行啊,就是我们的伙食不好,你吃得惯吗?”
   “不要紧,我把伙食费交给你,还有做饭钱,你看着花,中不?”
    从此,素娥家的餐桌上就丰富多了,做饭钱,生活费魏见明几天一给,绰绰有余,素娥乐的屁颠儿屁颠儿的。
日久生情,魏见明大把地给钱,见多识广,侃侃而谈,风流倜傥,把个素娥撩刺儿得心里痒痒,身子发慌。饭桌上背着公爹只管媚眼相送。魏见明只装不见。素娥的儿子一直跟爷爷睡,同进一个院门,只分两厢房。公爹和儿子住在堂屋里。素娥住在西厢房,魏见明住在东厢房,门对着门。
   山里的天黑得早,为了省电,一般吃了饭就睡下了。可魏见明屋里有电视,所以,素娥一家人就睡得晚些。时间一长,老头熬不住,儿子还的上学,爷孙俩就去睡了,素娥装样子也去睡了。可不一会又溜了回来,所以,魏见明也不上门,只让素娥来去自由。
    素娥推开魏见明的门,屋内黢黑的,看不清楚。素娥向床上摸去。没曾想刚挨到床边,魏见明像一头雄狮,一下子把素娥扑倒在床上,接着压了上去。
   床上,魏见明紧紧地搂着素娥,轻声轻语的问道:  “你进过矿区吗?”
   “进过,去洗澡。为了方便,矿区生活区是可以进的,发的有证。”
   “矿区里面有二大门,那个是进不去的,你问矿区干嘛?。”
   “没事,闲问问。”
   “你要是想去洗澡,明天我给办个证。”
   “不用了,我去街上洗。”
    素娥回味刚才的快慰,转身搂住魏见明:“吴昊,抱紧我,上来!”
    其实矿区并不是很要害的部门。实行的是F级守卫。这一点当过警卫的魏见明是能看出来的。他知道,核心一定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越是不起眼的地方,越是不引起人们注意的地方,越是机密。
   魏见明在山上用望远镜多次窥探矿区,除了厂房外,几乎看不到任何东西,看来不进矿区是不行了。但他知道,矿区是三班倒,每个岗位基本上都是熟人儿。冒充进去,没问题,可进入厂房就会被人看出来,这是个不认识的人。
    魏见明决定孤注一掷,先冒充进去再说。魏见明先在生活区盗得一套工作服和出入证在深夜混在上夜班的人群里从生活区进入矿区二大门,二大门设有检查仪,每个人都要从检查仪的门框里通过,同乘飞机临检一样。
    魏见明进了选厂区,只见监控比比皆是,区内灯火通明,如同白昼。魏见明后悔了,深知不该冒险前来,他的一切已经在监控里呈现。他知道如果这时回去,很难走出警卫战士的视线,挨到下班,很可能被发现,巡逻的战士会很快赶来。魏见明如丧家之犬,这窜窜,那窜窜地在厂区寻觅一个躲身之处。他突然发现,一个电瓶车停在一个平房门口,一个人正在搬运车上一小袋一小袋的东西。他避开灯光,从窗户往里看,见一人正把这小袋的东西往一个巨大的保险柜里放。本能驱使他窜到电瓶车跟前,伸手拿了一袋,随即消失在房间的暗影中。
   魏见明很快溜到矿区的高墙下,他在寻找厂区雨水排放口,墙角是整个监控的重点,为防止有人进入,隔不远就有一个照明,照明灯杆就镶嵌在围墙上。
    值班室值班人员在监控视频里已经发现厂区里有人行为不正常,在化验室附近躲开了监控。警卫室立刻报告并迅即派护矿队的巡逻战士前去查看。然而,就在这时监控的视频里出现了那个人,只见他在墙下站了一下,然后往后退去,接着就见他速跑,一个跳跃就上了墙,一只脚在墙上点了一下,身子往上一冲,手抓住灯杆,一个翻身就上了墙头。监控就再也看不到他的踪影。
    魏见明知道警卫部队马上会会同公安机关设卡,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他没有回村里面,而是在夜色中沿路边向外跑去。一辆大卡车从路上驶过,他飞身上了车,就这样,他躲过追铺,向洛阳老家奔去。
    矿区保卫部及矿区所在的县局对现场提取痕迹和在灯杆上提取的指纹进行了比对,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情,灯杆上的指纹在公安指纹库里比对上了,魏见明,可此人注明已经死亡。电话打到了洛阳市局,这是个牵扯国家安全的案子,市国家安全局立即派梁剑和公安局刑侦专家直扑矿区。在矿区看到留下的脚印,印痕专家肯定的说:这是魏见明!。全国协查通报在网上传开,国家安全局和公安部把他列为A级案件,限期破案。
   武方得知魏见明暴露的消息,一拍桌子,骂道:“愚蠢的家伙,白费了我的心血。马上通知,02号、03号不得和01号接触!”
    然而,报告说:02号、03号都联系不上了。
    武方听到后无奈地摇摇头,走进内室,打了一个电话。
                      
                      十三

    沙吾尔接到了买买提的电话,让他到县里来一趟。沙吾尔进了买买提的房间,没有看到吐汉玉。而是在买买提的带引下,下到了地下宫殿。沙吾尔同买买提认识20多年了,还真不知道买买提床下有这等天地。
    买买提把沙吾尔带进一个忏悔室,让沙吾尔坐在有透音孔得阁室中。沙吾尔不知买买提要干什么,准备出去。透音孔传来了买买提的声音:“孩子,不管你多少岁,你都是真主的孩子,10几年前你做下了一件事情,要想得到真主的原谅,就必须将事情讲出来,求得真主的原谅,有了真主的保护,你才能躲过灾难,求得瑞祥一世。孩子忏悔吧!”
    沙吾尔被这声音吓着了,他已经被尼牙孜•胡达拜的事情煎熬近 20年了.想到能得到真主的庇佑,以后就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于是,他忏悔到:“18年前尼牙孜•胡达拜要搬到亲戚家去住,走的那一晚,我让他到家里喝酒,不曾想他喝多了,伏在案上睡着了。我打开他的布包,见里面有8万元钱,从未见过这么多的钱啊,于是就动了邪念,用锄头将尼牙孜•胡达拜打死。在屋后的沙丘堆埋了。”
   “真主问你,你说的都是真实的吗?”
   “真实的,不敢说谎!”沙吾尔道。
   “你说说,为什么和真主抢汉吐玉。”
   “妻子领着小女娃子去了乌鲁木齐,就再也不回来,一人实在是太孤单,那日真主要汉土玉,就动了歪心思,望真主恕罪。”
   “真主会保佑你的,你回去吧!从此,你就没事了。”
    沙吾尔出了忏悔室,对买买提说:“汉吐玉呢?”
买买提回答道:“你就别操她的心了,她已是真主的人了。”
   买卖提完成了汉吐玉提出的条件,为了这女人,他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巴图县公安局将沙吾尔刑事拘留了,在他家的后沙丘里,挖出了一具干尸。经检验,的确是尼牙孜•胡达拜。
    县公安局是从一位社区民警的公开手机上得到信息的。
   吐汉玉来到了乌鲁木齐,想找她的母亲,但她不知道确切地址。不由得想起了她遇到胡渊的地方,不由自主的来到了那个汤馆门前转悠。
    一辆挂有外国旗的车辆开了过来。吐汉玉发现车里一个人在看她,她注目一看:胡渊!不可能,他不是死了吗?车里看她的人,见她看他,扭过头去,这一扭,坚定了吐汉玉的想法,这是胡渊!
    吐汉玉跟着车子跑了起来。车子进了领事馆,胡渊从车子下来,向门口张望,四目相对,两个人就死死地站在那里对视。
   吐汉玉喊道:“你是胡渊吗?!你是胡渊吗?!你回答我呀,你没死是吗!”
    胡渊站在那里一声不吱,只是摆手让吐汉玉离开。
领事发现了胡渊没有进领事馆,喊了一声。胡渊低下了头,转身走进了大门。。
   吐汉玉大悟,蹦起来大喊道:
   “骗子!”
   吐汉玉两眼流泪,浑身颤抖,瘫坐在地上。她明白了:这一切,都是阴谋,都是为了让她就范,死心塌地的去做间谍,她是一个无足轻重的牺牲品。
    领事馆大院门口站岗的武警战士在注视着吐汉玉。只有18岁的吐汉玉,站立起来,走进了人群。
她给01号打去了电话,说是要见他。
    汉吐玉从乌鲁木齐回到了巴图,她对买买提说:“你跟我去洛阳,吧,把你的禁卫军名单带上。”
吐汉玉和买买提在洛阳老城租了间房子,买买提说:“为什么租房子?”
    吐汉玉说:“一是便于隐蔽,二是节省资金,不知道我要等的人,啥时能回来。”
    就在那天夜晚,街面上的视频传来巴图恐怖分子上街砍杀无辜群众的场面,一部分恐怖分子被当场击毙。买买提知道县里是回不去了,就卷曲在出租屋内按照吐汉玉的指示,将圣母禁卫军全体人员资料细细得造册。
    吐汉玉在老城的出租屋里回忆完了回到家所发生的事,天也亮了,她起身对买买提说:“我再出去几天,你等我,不要离开此地,否则,会有危险的。”
    买买提在屋子里等待已经出去几天的吐汉玉回来,可是,吐汉玉没有回来,他迎来了几位身穿公安制服的警察。
    吐汉玉去了故县镇。
    她在市区等不到01号。就拨了电话,01号回答道:“我在故县镇,你来吧!”
    吐汉玉到了故县镇已是深夜,打01号电话不通。便问询故县小学。当她到了故县小学,故县小学院门锁了,校园内一片漆黑,死一般静寂。吐汉玉心灰意冷沿着铁路漫无目的地走着,突然,脑袋被一重物击打,她本能地转回身,又是一下。她摔倒在铁路的轨道上。
    天,蒙蒙亮了,巡道工王海川沿着铁路巡视着,不时地敲打铁轨上的道钉,看是否有松动的。眼见铁轨路基下边有一白花花的物体,随上前查看,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公安局接到王海川的报案,迅速到了现场。吐汉玉的尸体被王海川的工作服覆盖着,吐汉玉的头部被击打成凹型,鲜血喷溅了一地。整个现场没有可供提取的有效线索和证据,行凶者是尾随着汉吐玉行的凶,而后将汉吐玉身上穿的衣物一律扒掉,这是一个早有预谋的行动,吐汉玉身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武方策划的这场时达一年之久的间谍案,就这样草草地收场了。
                     
                     ◆ 后 记◆

    张刚在讯问室哭诉道:“我真的没杀我哥啊,张桂华死后第二天,我接到我哥电话,说是就在我店铺地对面嘉宾宾馆203房间。我和我哥都很长时间不来往了,一听到他在对面,就想到张桂花一定是他害死的,气冲冲地找他问问清楚。一见面哥哥说:张桂花的确是他害死的,他假装割了张桂花的手腕动脉,哥说看她造化了,结果真的被吓死了。他说:他现在是走不出房间了,他告诉我一会他就去自首,为了不连累我,让我回家或出去转一圈再回来,他从云南带回的有穿山甲等野物,让我卖给私人会馆,钱就归我了,他把他身上所有的钱都给了我。正说着,他突然说他胃疼,让我把桌子上的药递给他。我看见桌上果然有个药瓶,就递给了他。他用两个手指上下捏着接了过去。他说,墙边有一根绳子乱了,让我给缠起来,我就把绳子整理成个圈圈放在那里。哥就让我走了,临走,哥说:看你造化了,是否把东西卖个好价钱,就这样,走时我把提包提走了,里面装的是野物。我跑到市里把东西卖给了私人老板,卖了好几万,就想起这几年对不住父母,另外,我知道卖野物犯法,得到的钱还是交给父母保险,就回了家,至于我哥是怎样死的,我真的不知道啊。”
    张刚被带下去了,梁剑陷入沉思。
    现在证实,揭发沙吾尔杀死尼牙孜•胡达拜的短信、揭发买买提以及买买提手里有圣母禁卫军恐怖分子名单的短信。都出自吐汉玉的手机,吐汉玉去故县镇见吴昊既01号,也是想摸清01号具体位置,再报告给公安机关,没想到遇害。吐汉玉被害后,手机去向不明。杀害吐汉玉的凶手是谁呢?经过多次审问魏见明,魏见明否认是他杀的吐汉玉。报告魏见明回到孟津老家的短信得频率是从故县镇发出来的,而这个信息是没有号码的,显然这是个有主机的发射器。。
    离故县镇小学不远的一个山坡上住着一户人家,母子二人,儿子用当地的话说是个二百五,不全精那种,叫二狗。
   二狗在外打工或流浪,啥时回村或出去无人过问。这一日,二狗回来了,也不知在哪挣了些钱,叫他妈炒了菜,买了酒说是要请村长吃饭。
   别说,村长还真来了。俩人喝了不少酒,话也多了起来。二狗问村长:“村长,听说半年前,咱这死了个人,那案子破了没?”
   村长说:“你咋知道的?你又不在家。”
   二狗说:“这事,我不说,谁都不知道。”
   村长来了劲儿:“是吗?说来听听。”
   “我跟你说村长,我说了,你可别告诉别人。”
   “你放心吧!”村长向二狗保证。
    “那晚,我回家,下了车,很晚了。我路过故县小学时,发现一个女的,个子很高,站在小学大门口往里张望。我躲在她不远处看。那夜很黑,路上和野地里没有一个人,我就想弄她的事。她顺着铁路走,我就在她后边跟。她背着包,我想今晚是劫色又劫财啊,我看她比我都高,决定偷袭她。我拿了一块大石头从后边砸在她脑袋上,她回头我又砸了一下。她倒在地上,我把她弄到路基下边平坦的地方,给她扒了个干净,准备弄她。她那包被我碰倒了,包口露出了不少钱,我就去数钱。好多钱,我数不过来。这时,远处有灯光闪闪,我顾不上就把她衣服和包一起拿跑了,我看她衣服挺值钱的。我跑到西安,混了好多日子,这不想娘了,回来看看。”
   “真的假的,你还敢干这事?”村长不相信。
    二狗听村长不相信,急了。拿出个包来,从里面掏出个丁字裤头,和一个乳罩。对村长说:“你看,这就是那个包,还有我扒下来的裤头和奶罩。“
    村长走了。二狗妈吓得颤巍巍的说:“傻儿呀,你闯祸啦!”村长领着民兵进来了,“把他押到派出所去。”村长吩咐道。
   “梁队长说过,那个女人的死,一定是咱们村或附近的人干的,都不信,都说是间谍杀人灭口。还真让梁队长猜着了。”
    一切都有了归宿,张强的死,脚下无有蹬踏之物品,确有水迹干了的印痕。梁剑提取了样品进行鉴定,那是冰,张强决定自杀,但他还是要报复一下张刚,他是站在冰块上自杀的。
    张刚被判了刑。
    一切恢复平静,可魏见明偷拿的矿区一小袋物品始终没有找到,怎么问,魏建明都说是在路上丢了。其他的罪行,魏见明供认不讳,他被执行了死刑。
    故县小学旁边一所商店内,蓝云擦拭着一把手枪,魏见明偷拿地那一袋东西就在桌上放着,蓝云一脸冷笑。

                     (2015.7.20.深夜于草阁)


2015/7/24 11:54:53 发表 | 责任编辑:桂汉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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