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多是舶来语,在过去叫小卖部或者说杂货店,名称是洋了点心而本质却没有变,就像我们以前死也不承认有失业。只美之曰“待业”,现有又有了更好的名称——下岗,其实这就应了“换汤不换药”的古话,
开士多店也叫做做生意,而做生意就是为了赚钱,所以,老实说我对钱这玩意儿就比以前看重得多了,并不管钱的多少 ,只要有赚头,一角几分的生意也不会放过不做。
做士多最讲的是人缘,而人缘的根本就在自己是否能善待别人,比如,笑面相迎。丈外之内先打招呼,问寒问暧,好好好,吃了没有,要点什么,讲些无聊又无聊没有实质没有内容的话等等地混成一个哈哈哈哈式的朋友就可以了。虽说 ,这种做法在我半通先生来说是从不肯为之的;但现在,为了吃饭,为了养家,为了养老,养病——因为下岗了,虽说,工作了近三十年也没有了退休保险金,没有了老病后的一切保障,更为了养死。养死是我造的词,我之所以狂妄地造这词是考虑到我和我的妻子死了之后没有留下钱给我们办后事的人,那么我们死后发臭的尸体就不知会出现什么样的现象,也许是曝尸旷野被小狗老狗野狗苍蝇臭虫或咬或蛀地进行或美味或不美味地野餐。虽说人死后,万事不知,庄老先生更是万般地嘲笑过死人,但人都有这么一点想法——把后事办好,这就是俗人,谁叫我们是世俗的人呢。
做士多生意是最没趣味的一种职业,之所以这么说原因太多,在此略指一二,以便让那些也叫我老板的先生小姐们知道,做这类生意的难为老板。老板者,有钱人之称谓也。开士多之后,天不见亮就得开门等生意了,不到晚上十一、二点钟不敢关门,否则薄利就不能多销。没有人来买东西时就只能看行人看天气看不知所然的一切,包括什么也没有的一切,也就是说无聊到连思维也僵硬。更可恶的却是在一排排的士多店里左邻的士多店或位置好的士多店顾客盈门,而自己的门前却站满了麻雀 ,只能看着别人进帐,那时的内心咸受,用一现代词来说就是变态。这词是否确切,难说,但内心里的恨意和嫉妒甚至眼睛都发绿了是免不了的。做这种小生意时间久了要不了多久就会心灵麻木,否则,因为空闲的时间太多太多就免不了想法比有固定收入的人有着百万倍之多,这些不切实,不良好的想法,在我这人来说以前是绝不会有的,然而,自从开了间士多小店之后,想法也变得猥琐起来了,虽然猥琐的心赚着正当的小钱,可心志不管怎么样都越来越变得小了。
人活着有些想法是合理的,无需指责。没有想法才是痴呆。我并不指责自己,更不说别人,我要说的是一切为了孩子。
20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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