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走进旧照片旅行 搅浊往事
像表层的沉积
我用晨雾擦亮窗户
但看不见 是谁
想蒙住我对初春的眺望
二
大地向上
生命向上 满腹牢骚的乌云
天空的抽屉
被过于窒息地推进去
沉默已站在枝透气
而节与疤在母体上面无表情
媒体 居高临下
流行与疾病密谋上岸的途径
三
春水 已经失禁
借一方手帕
走进全面的雨季
地球用茫茫的镜子梳理忧伤
耗尽修辞的浓妆淡抹
惊雷 于人与动物分类处响起
后来的笔倾盆大雨
牧羊人依旧穿过辽远的彩虹
回家
却没有影子站起来长成路标
四
于是 一只
早归的春燕微雨中流浪旷野
向东 向东
被惹怒的爬山虎领起剑麻
前赴后继的草木皆兵
向东收复它们的栖所
生物间的起义 不曾投降
二月 出浴的梯田培养欲望
楼外的推土机佯装作睡
南方起火
火的名字喊痛
猎手在数着囊中的箭
梦者奋力扳开脖子上的长春藤
五
天地 阶级样向我施压
楚河 汉界
该站在哪一边取哪一种武器
六
有风徐来 从体内的湖畔树林
捎着母性的动作
以及隐性的温度
走向梦里大面积的庄稼
情绪 对号如座
上帝再也找不到一个词来生存
你我需拆散为许多的你我
让季候在毛孔定居
承担滋润的使命
一半留给褒义的花草韵脚
一半留给贬义的欲望海拔
七
我扬起鞭子
气候要赶到梦里
不用天空帮忙 正如
体内的老虎按激素生长
不用规律帮忙
媒体的梳妆方式 一再被模仿
出泉的女婴
对行人兜售水的线条与美声
摈弃树的肯定
流行与习气合伴 进入村庄
八
啜饮春雨的人们
他内心的虫蛇 干渴无比
如早醒的蚯蚓空旷的足音
敲响钟声 被一座城市等待
九
越界而过的鞋迹
尘埃荡漾 构成我血液的年龄
如树那样挺立着 痛饮风露
那些召唤远方的人的比喻
那些人收获痛苦
十
我在路上 我施行动作
今后的哭笑打闹节节向上窜
驻枝头转绿
小鸟将带走我最初的眺望
如季节本身的办事
我的外套搭在肩杈上 它等着
一个名叫旅行年龄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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