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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
  文 / 谭金立




盼,没有那么急切,已好多年了
想当年,是童年时代的事
饺子和油炸酥菜
一年只有一次端上餐桌
神仙吃完,依旧很香
吃得肚撑,还喊饿

日子在老黄牛背上颠簸
后,摔成汗水与辛劳的混合体
细心的人精心雕琢
就像母亲手中的针线
稍做改动
就能织出体面的温暖
再裹上人情味缝制的衣襟
就连赤裸的蚂蚁也能爬上雪橇

一入腊月半
年关就越发地讨厌自己
讨厌村落头顶上纠缠不清的青烟
当雪花落满大地的肩膀
空巢老人和小孩的希望被燎原
却又被村庄的酒气
和像雪一样厚的忧伤泼灭
挂在万物嘴上的报恩与孝道
变成气体
在撕啃亲情的动物体内排出
熏蒸着离地三尺的神灵

从正月初开始
劳动力逐渐被春运的列车出卖
却怎么,也掠不走村庄的寂静
靠天吃饭的土地
一半是杂草,一半是口粮
涝洼里站立的玉米
举着干瘪的旗杆,招领
薄汤寡水的日子绕走的弯路
紧握泥土生长的拳头
抓不住酥软的肋骨

年关里
花生,糖果,菜肴
省吃俭用的香甜
母亲生前留下的菜篮里
还依稀装着什么
像小院里杂乱的菜叶
布满虫眼



2016/1/31 2:12:16 发表 | 责任编辑:桂汉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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