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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墟,废墟
  文 / 子在川上曰
  


    引子一:媒体披露,一万多吨山东的地沟油流向了河南河北的餐桌。
  引子二:因为不断发生的见义勇为者被人陷害索赔的事件,某部门出台了一个见义勇为实施规范细则一二三。另外,公园某晨练者突然晕厥,围观者众,却无一人敢上前施救,晕厥者因延误抢救时间而仙去。
  引子三:1995年四月,因犯强奸杀人罪的聂树斌被执行了枪决。十年后落网的王书金承认那起案件系自己所为。他因此被关押了五年,却迟迟等不来一纸判决书。而上诉至今的聂母也一直诉不来法院的重审。昨天,60多位律师学者联名要求法院重审聂案,还法律和聂树斌以尊严和清白。
  引子四:今年上半年的新闻报道说,自去年12月份开始的干旱一直持续到今年5月份,才下雨缓解旱情,大部分的江河、湖泊、水库断流,干涸,致使大面积的早稻田无法耕种,只好改种了其他经济作物。前不久,国家统计局的统计数字报喜说今年的早稻产量又比去年增产了若干。
  
      ◆废墟一◆
  
  黑糊糊的地沟油从下水道里溢出,
  大街小巷地进发。
  我们被围攻着,一步步退缩,
  退到高处,退上高楼。
  黑色的罂粟花仍在蔓延,
  妖艳地绽放,一步步向我们逼近,
  挤压,蚕食......
  
  
      ◆废墟二◆
  
  在一片惊呼中,
  一个宋代的瓷器砰然坠地,或者
  一个晨练的老人轰然倒在冰冷的废墟里。
  废墟继续扩大,漫延着,
  围观的人群也相继着倒下,湮没,
  直到再也发不出一点点声音。
  
  这个上午,这个繁华的城市,
  那些高楼慢慢扭曲
  绽放成一些美丽的盆景,
  一些时间破碎如透明的玻璃,
  冰冷,锐利。
  
  
       ◆废墟三◆
  
  十六年前的四月,聂树斌被枪决了。
  十年后被捕的王书金得意地说:
  你们冤杀了一个好人。
  他的笑声锐利,划破了很多
  一贯用以示人的面具,
  他们不得不掩面,掩耳,掩门,
  或者干脆远遁逃离。
  五年了,没有人敢给罪行累累的王书金
  送来一纸判决书。
  五年了,悲愤的聂母怎么也等不来
  一个小民的清白和尊严。
  
  
       ◆废墟四◆
  
  老家近八成的早稻田改种了玉米和红薯。
  同事们都说自己家乡今年没有栽种早稻。
  各地政府上报的早稻面积和产量仍然飙涨,
  父亲说,一九五八年,甚至更早一点,我们
  把产量随意放大成一颗颗高高在上的卫星,
  那个激动人心的年代里,
  多少政治就是多少政绩,
  就是多少后人不敢正视,
  不敢反省的灾难和废墟。


2016/3/16 22:26:30 发表 | 责任编辑:桂汉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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