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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我还能点唱什么歌?
  文 / 骆宾路
 
    


    年近古稀,该听的歌你我都听过了,该唱的歌你我也都唱过了,我还有什么歌可以点唱给你们听的?我还有什么歌可以和你们一起欢唱的?
    古稀之人,自己常爱唱的一首歌,或者说无可奈何唱的一首歌是:“如果时间能倒流……”这就是说,如果时间能倒流,你将改变当年的初衷或决定。这就是说你现在已在后悔,皁知今日,何必当初。升斗市民,唱这首歌,无伤大雅。充其量只是个人的事。大人物就不同了,一言九鼎,关乎一国的命运。“如果时间能倒流……”会决定你过得更好,也会决定你离自己的理想更远,就看你的造化了。
    “如果时间能倒流……”有的人猜测南洋大学大概只会有一届,充其量是五届的毕业生。
    “如果时间能倒流……”有一派人认为华文在立国之初若能屈从于英文,我也许今天就不会用华文写这篇散文。因为我将不会有这样的华文水平,就像今日很多孙辈乃至父辈都没有这样的水平一样。
    “如果时间能倒流……”历史也会重写。
    但“如果时间能倒流……”当皇帝的可能是项羽,而非刘邦。
    果真这样,你我过去听过的歌,唱过的歌,也全都是“过时的、无关痛痒的、可听可不听,可唱可不唱”的歌了。
    我们唱歌的年代,既没有什么白金唱片奖,我们也从来不想去拿这样一个奖。热血满腔之时,我们引吭高歌,为的是我们做人的尊严。
    高喊“默迪卡”,是为了人的尊严。
    欢呼“共和国”,是为了人的尊严。
    那时候,我们不是经济动物,也不接受被人培养为经济动物。我们活着是为了做人的尊严,而不是为了追求高官厚禄。我们身边也没有那么多歌王歌后。但那是个高歌的年代。现在呢,唱歌与满腔热血无关;唱歌与时代无关。歌手的职责是娱乐别人,也赚钱娱乐自己。只是专为娱乐别人的歌是美女俊男唱的,不是古稀之人唱的。因为古稀之人已逐年逐月逐日被社会淘汰去了,已没有自娱的劲头,又如何去娱人?于温饱而毫无后顾之忧的时代唱的歌,是很,抛句洋腔儿“personal” .不是于立国之初唱给大家听的“排排坐,吃果果,你一个,我一个,妹妹睡了留一个”那类的歌中有你我他的歌。
    这一步与那一步,相距有多远?好远! 
    如今,好像不是一个唱歌的年代,不是可以随意唱歌的年代。除非你唱的是权权权,或是钱钱钱的主旋律。
    这不是孩子背叛你,是你自己背叛自己。因为你屈服,屈服于古稀之年行将见到自己就木的命运而“强迫自己就此算了,不再过问世间事”。
    有人说:怕黑不要走夜路。
    我问:为什么不开亮路灯让我们放心地走。
    我这古稀之人,说实在的,也没有歌可唱了。
    要唱,是泪满襟。不唱,是麻木唱不了。唱不唱,有一首歌是在心里回响。
    什么歌?
    葬歌!
    这是古稀之人心中的主旋律么?
    我想是的.除非真的有“如果时间能倒流……”!
    或者,你有跳入熊熊烈火成为火凤凰的勇气!



2016/3/24 6:08:26 发表 | 责任编辑:桂汉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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