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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咖啡
  文 / 周贤德

        
      
    夜色在灯光映照下渐趋凄迷,苏雅婷象往常一样选择了酒吧一个没人注意的角落,只要了一份苦咖啡,这是她坚持了十年的习惯。“十年了”轻呷一口咖啡,苏雅婷轻叹,“要不是订婚宴上那场火,也许......"一念及此,她的眼角明显有了湿润的灯光。
    十年前,苏雅婷和丁浩宇这一对才子佳人的订婚宴上宾朋满座,道喜声不绝于耳。“着火啦,着火啦......”一声晴天霹雳,一片祥和的大厅顿时乱了分寸,人们左冲右挤,两个新人被挤到了一个无处遮体的角落,一阵火苗直扑过来,“啊......”苏雅婷不由自主往丁浩宇的怀里钻了过去,“没事,有我呢!”丁浩宇温柔的声音里充满了烧灼的味道。随着一声轰鸣,似有重物塌落,厅内瞬间漆黑一片,这个世界安静了下来,不,是死一般的寂静。不知道过了多久,苏雅婷在一片嘈杂声中慢慢醒了过来,“浩宇,浩宇......”焦急的叫唤并没有换来任何的回应,她只感觉有个男人半覆盖她的身上,她的手触及湿漉漉黏糊糊的不明液体,有限的空间并没有给她太多的氧气,尝试了几次后,苏雅婷再次失去了知觉......
    从病床上苏醒的苏雅婷两眼布满血丝,除了头发稍凌乱以及腿上少部分擦伤外倒也没什么大碍。“浩宇呢,你们谁看到了我的浩宇?”清醒后第一件事便问遍了每一个查房换药的护士,那些护士只是摇摇头,一声不吭,一种不祥的感觉直扑他的大脑。第二天经治医生在她的万般央求下,支支吾吾“他,走了”,没有半句多余的话,愣在当地半晌,雅婷狠狠揪着头发,撕心裂肺地喊“不可能,这不可能,我们说好的明天呢,他怎么可能自己先走!”
    出院后苏雅婷找遍了存有两个人一起记忆的每一个角落,四处找寻丁浩宇的踪迹。浩宇妈妈说:“孩子,浩宇走了,你的日子还要继续,忘了他好吗?”“不可能,你们都在骗人,都在骗人......"携带着绝望的声音,苏雅婷跑到马路中央,朝着空中大声质问为什么......
这间酒吧是丁浩宇和苏雅婷的常来之地,一起品着苦咖啡一起憧憬未来。丁浩宇有个习惯,咖啡里一定放大量的糖,“苦味太凉”他总是飘忽莫测的眼神玩弄玄机。
   “美女,可以请我喝杯咖啡吗?”一个沙哑的声音从背后将苏雅婷拉回了现实,她微微抬头,只见一个面孔完全变形的男子站立身旁,她马上有点反胃的感觉,只是这个人的身形似曾相识,似乎自己等待了十年的身形飘然而至。她点点头,她总是不会拒绝,总是不忍伤害任何一个无辜的自尊。服务员将咖啡呈上来以后,男子一声不吭,自顾自地不停放糖,终于,他停了下来:“其实,我是一个有故事的男人......”男人终于从沙哑的嗓子里挤出了一点声音。雅婷的反感马上升级,这么低趣味接近女生的方法竟然还有人用,她不自觉地将凳子远离台面,眼光投入表演正热烈的舞台,就这样,静静地不知道坐了多久,没有一句多余的交流。男子起身,瘸着一长一短的脚被一浪高过一浪叫喊声淹没,就好像他从未出现。
    夜已深,苏雅婷起身离开时,目光不经意看向男子刚刚做过的位子,杯旁一个盒子引起了她的注意,多么熟悉的颜色和款式。“是它吗?”苏雅婷带着疑惑打开盒子,当年和丁浩宇一起买的一对戒指映入她的眼帘......
   “浩宇......”苏雅婷疯了一般冲出酒吧,夜风一阵阵撕咬她的发丝,撕咬她的每一根神经。只是眼前,除了车来车往,除了无力的回声,只有空旷的夜空......一滴泪水顺势而下,比苦咖啡更苦。


2016/4/17 23:06:46 发表 | 责任编辑:桂汉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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