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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黑板和鸟
  文 / 丘志梅
             
       

    我的父亲今年70多岁了,花白的头发下面那张饱经沧桑的脸,已很憔悴,又加上可恶的病魔折磨更显得枯瘦。每当见到我的时候,他总是坚持着向我微笑。厚重的父爱,让我感到无比的幸福呀!
    父亲以前是一名山村教师。小时候听父亲讲起我们父女俩,在山村学校那段难忘的时光。刚离开母亲跟着父亲到他学校渡过的那一个学期。我那时候还很小,就两岁的样子。因为那时间我大弟刚出生,母亲没办法照顾我,所以我的童年是和父亲在山村学校渡过的,我爱我的父亲,我也怀念那个永远刻在我记忆深处的小山村。
     听父亲常说,那时候的农村,文化知识非常贫瘠,一个村子没几个人上过学的,为了普及文化知识,扫除文盲,父亲白天教孩子们,晚上教村里的乡亲们。就这样在父亲年复一年的无私奉献中,父亲培养了一批又一批的孩子们,走出了这个贫困落后的山村。乡亲们也掌握很多知识,能走出大山,有机会进工厂上班了!
     父亲说那时候刚到山村的时候,教学条件非常差,差到什么情况,一般的人可能想也想不到,连学校都没有呀!那怎么办呢?村干部就想办法,把村里破旧的祠堂收拾一下就成了教室。再摆上几张桌子,摆上几条长木板櫈。墙上挂的黑板,也是由当地村民自做的大木板,刷上黑油漆,倒也黑亮黑亮的。祠堂门外的窗户上,挂一大铁板,用一小铁棒轻轻一敲,学生娃们就纷纷走进教室,父亲往台上一站,就正式讲课了。
    因为那时我太小,父亲不放心我一个人在外面玩,就背着我去上课,村民有议论,有说不好的,也有同情的,但不管怎样说,我不懂事,又哭又闹,影响了上课,这样总是不好的。因此,父亲急得心烦意乱,又拿我没办法。一天,有个男学生娃仔抓了只小鸟,带到学校里来,我正在又哭又闹,那学生娃仔便把鸟儿拿到我面前逗我开心。我伸出小手去抚摸那可爱的小鸟,鸟儿望着我喳喳的叫,因为有一根细绳子绑住了小鸟的一只脚,那学生娃仔把绳子绕在手腕上,把小鸟放下地,小鸟扑腾着翅膀跳跃,我就咯咯的笑了起来,不哭也不闹了。父亲在旁边看着心头一亮,脸上露出了笑容,便向学生娃仔讨要了那只小鸟,之后在黑板上角打上一钉,背我上课的时候,把小鸟拴在黑板角上的钉上,我就在父亲的背上扭头望着鸟儿站在黑板角上欢快的跳跃,眼睛一眨不眨的,十分安静,有时会悄悄的睡着,即便不睡着,也不哭不闹。父亲神气十足的讲课了,学生娃们也安心的听课了。鸟儿像我的保姆一样坚守在黑板的角上,陪伴着我渡过了那个学期。放暑假了,我哭着闹着要把小鸟带回家,父亲不肯,他把那只小鸟放飞了天空,小鸟欢快地飞向了蓝天,我很心痛望着小鸟飞远的身影,我掉下了眼泪。
     时光飞逝,一转眼,我都已年过四十的人了。父亲老了,身休欠佳,卧病在床。今天回家去探望父亲,刚好碰到父亲的几位学生也来看望父亲,他们说起读书那时候,我还是个小毛孩,挺可爱的,长得胖嘟嘟的,他们还背过我,抱过我,採过磨菇,摘过野果给我吃等等,说最难忘的,还是上课时黑板角那只鸟儿欢快跳跃的画面,常常浮现在他们的眼前。是呀!往事令人难忘呀!
    父亲,今天的我也多想变成那只鸟儿,站在你卧室的窗口,把窗口当成黑板,为您守候每一分每一秒,让父亲黑板和鸟的故事一直延续。可我又要回郴州上班了,第一次看见父亲眼角滑落的泪水,我的心碎了,当年那铿锵有力的讲课声,现在却被病魔弄得无法和我正常交流了,当父亲伸出手紧紧握住我的手,父女俩的心灵感应又一次升华。我知道,您的泪水是对女儿的信任和期盼,您看到了女儿的坚强和付出,父亲您放心,好好养病,一切有女儿在,我的肩膀,现在就是您当年背我的那个肩膀,我要承担起照顾您和母亲的责任,我会抽时间常常回家看望我最敬爱的父亲母亲!

                                        2016-4-20 修改稿


2016/4/21 16:08:04 发表 | 责任编辑:冯春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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