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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尼皮,心灵的圣地【长篇叙事诗之七】
  文 / 冬原



    31

1928年10月13日
一个晴空万里的日子
查尼皮的一间茅草屋
很普通很平常的
茅草屋
静静地
矗立在耀眼的晨光中
堂屋清扫得干干净净
桌子板凳擦拭得一尘不染
一盏盏马灯点亮
一面鲜红的党旗
悬挂在屋子中央的墙壁上

吴澄来了
从春城带着沸腾的热血
和燃烧的火焰来了
杜涛来了
从乡村带着觉醒的目光
和奋进的斗志来了
李鑫来了
从矿洞带着黑暗中的光明
和喷涌的干劲来了
张舫来了
从中央带着委派的重任
和飞翔的激情来了

来了
代表们都来了
披着金色的阳光来了
来到查尼皮
来到茅草屋
他们是一群
既平凡又不平凡的人
他们代表着云南的共产党员
代表着蒙自3人
代表着铁路2人
代表着矿山1人
代表着石屏马关昆明易门各1人
代表着少共1人
代表着旧特委2人
代表着工运委员会2人
代表着南区委员1人
中央指派1人

17名代表
即将在这静穆的大山中
即将在这间
简陋陈旧的茅草屋中
从内心深处
发出时代的最强音
决定云南革命斗争的命运
决定云南共产党人的未来
历史的责任
落在了每个代表的肩头
在这神圣庄严的时刻
就要到来的时候
任谁都会激动万分
任谁都会激情高涨


    32

这激动人心的时刻
终于到来了
这无比振奋人心的时刻
终于到来了
女共产党员
女革命家
云岭大地优秀的女儿——吴澄
受云南省临工委书记王德三委托
主持召开
中共云南省第一次代表大会
她用十分悦耳颤动着的
女中音
深情地宣布大会开始
全体起立
唱国际歌

起来 饥寒交迫的奴隶 
起来 全世界受苦的人 
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 
要为真理而斗争 
旧世界打个落花流水 
奴隶们起来 起来 
不要说我们一无所有 
我们要做天下主人 
这是最后的斗争 
团结起来到明天 
英特纳雄纳尔就一定要实现 
这是最后的斗争 
团结起来到明天 
英特纳雄纳尔就一定要实现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 
也不靠神仙皇帝 
要创造人类的幸福 
全靠我们自己 
我们要夺回劳动果实 
让思想冲破牢笼 
快把那炉火烧得通红 
趁热打铁才能成功 
这是最后的斗争 
团结起来到明天 
英特纳雄纳尔就一定要实现 
这是最后的斗争 
团结起来到明天 
英特纳雄纳尔就一定要实现
 
是谁创造了人类世界 
是我们劳动群众 
一切归劳动者所有 
哪能容得寄生虫 
最可恨那些毒蛇猛兽 
吃尽了我们的血肉 
一旦把他们消灭干净 
鲜红的太阳照遍全球 
这是最后的斗争 
团结起来到明天 
英特纳雄纳尔就一定要实现 
这是最后的斗争 
团结起来到明天 
英特纳雄纳尔就一定要实现


    33

《国际歌》
携带着同胞们殷切的希望
携带着战友们真诚的嘱托
冲破茅草屋
在查尼皮的天空
久久地回荡
热血沸腾的共产党人
又一次
对云南
对中国
对世界
用歌声宣告
这是最后的斗争 
团结起来到明天 
英特纳雄纳尔就一定要实现

雄鹰
张开有力的翅膀
在辽阔的蓝天
画出一个又一个惊叹号
昭示着在革命道路上
会遇到一个又一个的困难
会遇到一次又一次的危险
即使无数人倒下
一个崭新的中国
必将像朝阳一样
喷薄而出
共产主义的远大理想
任何力量都阻挡不了

秋风
横扫着残枝败叶
就像横扫着一个个鬼蜮魍魉
冬季即将来临
孕育着的
是一个充满活力的
温暖的春天
再没有列强
再没有官僚军阀
再没有欺诈和剥削
再没有满街的特务
再没有穷凶恶极的土匪

当代表再次离开
这间留下历史印记的
茅草屋的时候
17名代表的心声
将像劲风一样
刮遍红河两岸
刮遍哀牢山脉
刮遍厂矿学校
刮遍大街小巷
刮遍田野农舍
刮遍军营战壕
看吧
飞扬的红旗如山花般
开遍云岭大地


    34

查尼皮
一个不引人注目的地方
静悄悄地
静悄悄地
度过了一年又一年
一个老人
静悄悄地坐在一大会址门口
半新的中山装
常常扣不整齐
平静而安详
默默而少语
这里是他心灵的净土
这里是他神圣的家园
守护着
视为比自己生命还重要的
地方

年满60岁的李保柱
已让岁月的风霜在脸上
留下了太多的痕迹
他总是带着淡淡的微笑
不言不语
当他说起一桩桩往事的时候
两眼炯炯有神
放射出异样的光彩
浓郁的当地口音
把你带到那个腥风血雨的年代
他不仅是守护者
也是义务讲解员
更是一大会址的宣传员

每天清晨
第一缕阳光还未造访茅草屋
李保柱已经起来
清扫院坝
擦拭那一件件
擦拭过无数次的物件
最后
他的眼神会久久地停留在
依然鲜红鲜红的党旗上
微微颤动的嘴唇
也许在悄悄倾诉着心声

他是省临委候补委员
土生土长的查尼皮人
——李开文的儿子
父亲的这间茅草屋
已经成为光荣和历史的象征
已经成为红色思想教育基地
每当走了进去
灵魂仿佛得到净化
精神仿佛得到升华
对党的事业
没有一丝儿怀疑
忠诚是对他最好的注解


    35

一个13岁的小鬼
满是补丁的衣裤
草鞋
好久没有剃的头发
在房子坡上让风吹得飘扬
他肩负重任
在为会议站岗放哨
黝黑的脸
两只眼睛
就像鹰隼一样
敏锐而尖利

从山脚望去
房子坡是高耸的尖顶顶山
屹立在村庄前
像一员猛将守护着小村庄
到了山顶才知道
房子坡就像房子的顶
很大很平整
在山上看村庄
一览无遗
各个方向进村的道路
和开会的地方
都看得清清楚楚

造访者也许会突发奇想
最早来这里安家的
就是一名军人
才会有这样的军事思维
和战略的眼光
便于隐蔽
不愿让外人感知
只是不知何故
隐于大山之中
修心养性
还是图谋东山再起

我们的小杨自林
眼睛瞪得溜圆溜圆
不放过一丝可疑的迹象
他不知道开的什么会
但他知道村子里头一回
来这么多的人
会议一定很重要很重要
自己也能出把力
很高兴很高兴
第一次执行这么重要的任务
激动振奋自豪
而此刻的感受
将会温暖一辈子的岁月
和生命一起延续



2016/5/11 22:18:35 发表 | 责任编辑:桂汉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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