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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尼皮,心灵的圣地【长篇叙事诗之九】
  文 / 冬原



   41

马灯
很普通的马灯
燃着的微弱火光
照亮了17张年轻的脸庞
他们时而兴奋激昂
他们时而紧锁眉头
他们时而义愤填膺
他们时而开怀大笑
情绪在变化
思路在变化
奔放的气息在茅草屋里扩展
伴着太阳升起又落下
伴着月辉洒遍山岗

马灯
把黝黑的墙壁
映射得充满温暖的色彩
没有窗户的茅草屋
关不住飞翔的思想
也挡不住飘来的讯息
火塘里的炭
由黑变红
由红变黄
深秋的凉意
悄然遁去
一颗颗心滚烫滚烫
一句句话深刻深远
一个个不经意的动作有力有度

白天
马灯亮着
夜深了
马灯依然亮着
马灯下
吴澄还在挥笔书写
写着明天也许有幸福的
日子到来
写着不远的将来也许是
一片艳阳天
写着每颗心灵的闪光
写着每双眼睛的期盼
写着岁月里不断燃烧的激情
写着生命里不停喧嚣的浪涛
青春多么的美好
生活多么的美好

马灯
至今依然亮着
虽然火光很弱很弱
但它是
彩云之南最美的火焰
但他是
中国最灿烂的火焰
火焰中
旧世界灰飞烟灭
火焰中
无数面红旗飘扬
啊  马灯
茅草屋里的马灯
映照出
奔腾的千军万马


    42

两张陈旧的方桌
六条陈旧的长凳
一盆火塘
简单的设施
简陋的茅草屋
有的站着
有的坐着
17个年轻的共产党员
正书写着历史
正书写着未来
稿纸在方桌山摊开
笔锋在稿纸上游走

每个人的讨论发言
在小小的方桌前展开
有时像浪奔潮涌
有时像清风拂煦
有时像雷鸣电闪
有时像春燕呢喃
热烈又激昂
舒缓又不沉闷
一项项任务按时推进
一项项决议如期形成

窄窄的长条凳
坐着哪来的舒服
昏暗的光线里
看着都很吃力
而我们的大会代表
自从参加革命那天起
下矿山到农村
何时开会有过沙发椅子
何时开会有过电灯
何时开会有过烤炉

没有山珍海味
没有大鱼大肉
没有水果拼盘
没有咖啡牛奶
有的是包谷棒子
有的是红薯土豆
有的是野菜粑粑
有的是清汤寡水
围坐在方桌前
一个个吃得有滋有味
只有共产党人才能做到
只有革命者才能无数次的
坚持
还是坚持


    43

这间不大的茅草屋
一点也不漂亮
这间不大的茅草屋
一点也不特别
但它可以遮风避雨
但它可以促膝谈心
在一个平凡的日子里
一个极不平凡的会议
竟成功召开
是帝国主义封建主义
注定灭亡的开启日
是官僚军阀
注定完败的开启日
二十一年后的查尼皮
在曙光中
欢呼着新中国的来临

茅草屋
默默地矗立着
它是1930年毁灭后又重新修复
17人的气息依然留存
17人的声音依然回响
在今天
来到茅草屋时
心依然被震撼

查尼皮的茅草屋

我曾经亲临过许多茅草屋
没有一间
像查尼皮的茅草屋
这样温暖
放射出希望的光芒

我曾经写过无数的诗篇
没有一次
像查尼皮的茅草屋
使之周身的血液沸腾
激情久久无法平息

我曾经游遍了华夏大地
没有一次
像查尼皮的茅草屋
为之感叹万分
那是彩云之南最美丽的风景

啊,查尼皮的茅草屋
来到这里
我的步伐格外沉重
17位共产党人的信念
铸就了一座顶天立地的丰碑
竖立在我的心头

啊,查尼皮的茅草屋
来到这里
我的思绪格外轻松
一面红艳艳的党旗
席卷了岁月的沧桑
让我翱翔在历史的天空

啊,查尼皮的茅草屋
来到这里
我的精神再一次洗礼
那散发着微光的马灯
述说着先烈的故事
一个辉煌的中国跃入我的视野

我看见查尼皮的杜鹃花
透着盈盈的血色
绚烂了一天云霞
青山碧水
成了一幅浓墨重彩的画卷
昭示着1928年10月13日
一个凝固在史册的日子

黝黑的墙壁
陈旧的桌椅
还有长矛梭镖和大刀
静静地
我却听见激荡着远来的回响
在雄壮的国歌声中
迎来新中国第一天的朝霞

无数烈士的身躯
支撑起共和国的大厦
漫步于查尼皮
一栋栋崭新的小楼之间
生命有了新的含义
让茅草屋成为每个游人的
心灵之花

啊,茅草屋
历尽风霜的茅草屋
在查尼皮
我用诗向世界宣告
在滇南遥远的红土地上
来吧
真诚勇气信念未来
属于你


   44

茅草屋
在寒风中唦唦作响
夜空
很高很高
繁星布满了天庭
银河泛着点点浪花
一团云雾
沉在半山腰
村落
山峰
站立在仙境里
在这隐秘的小地方
可以畅享
无比美妙的静谧
无比优雅的安逸

茅草屋里
很热很热
红彤彤的党旗升腾着火焰
火塘里的木炭升腾着火焰
小小的的马灯升腾着火焰
敞开了的心扉升腾着火焰
火焰中万马奔腾
火焰中鼓角齐鸣
火焰中旌旗猎猎
火焰中劲风呼啸
火焰中官僚军阀在颤抖
火焰中旧世界土崩瓦解
火焰在一个个睡梦中
那一张张挂着沧桑的面容
都流淌着舒心的微笑

晨霞
绚丽无比的晨霞
奇光异彩
美轮美奂
霞光中的查尼皮
就像一个绝美的少女
千般柔姿
万般风情
在这样的景色中
在这样的意境中
何人不陶醉
何人不痴语

对着大山喊
对着松林喊
对着一半彩霞一半幽蓝喊
对着片片飘飞的落叶喊
对着袅袅上升的炊烟喊
对着小鸟甜美的啼鸣喊 
对着主动承担保卫任务的村民喊
对着站岗放哨的少年喊
喊啊
喊啊
最后的胜利必将属于
每一个共产党人
每一个被欺压的百姓

45

高高举起的手
在空中
久久地停留
舍不得放下
举起了沉甸甸的责任
举起了光灿灿的理想
举起了世间最美好的蓝图
举起了未来最坚实的希望
举起了前赴后继不怕牺牲的忠诚
举起了勇往直前不畏艰险的决心
举起了一个崭新的中国
正在大步向他们走来

他们中间大多数人
出身于殷实的家庭
他们中间大多数人
有着较高的文化素养
他们中间大多数人
都有一个无法估量的远大前程
他们中间大多数人
都有组成甜蜜小家的希望
为什么
为什么
非要聚集在这大山中
冒着坐牢和砍头的危险

这就是
信仰的力量
这就是
信仰的意志
无数烈士的诗抄
印证了革命者
发自肺腑的呐喊

夏明翰(1900——1928)
《就义诗》
砍头不要紧,
只要主义真。
杀了夏明翰,
自有后来人。

刘伯坚(1900——1935)
《带镣行》
带镣长街行,
蹒跚复蹒跚。
世人争注目,
我心无愧作。
带镣长街行,
镣声何铿锵,
世人皆惊讶,
我心自安详。
带镣长街行,
志气愈轩昂,
拼作阶下囚,
工农齐解放。

陈然(1923——1949)
《我的“自白”书》
任脚下响着沉重的铁镣, 
任你把皮鞭举得高高, 
我不需要什么自白, 
哪怕胸口对着带血的刺刀! 
人,不能低下高贵的头, 
只有怕死鬼才乞求“自由”; 
毒刑拷打算得了什么? 
死亡也无法叫我开口! 
对着死亡我放声大笑, 
魔鬼的宫殿在笑声中动摇; 
这就是我——一个共产党员的自白, 
高唱凯歌埋葬蒋家王朝。

方志敏(1900——1935)
敌人只能砍下我们的头颅,
绝不能动摇我们的信仰!
因为我们信仰的主义,
乃是宇宙的真理!
为着共产主义牺牲
那是我们十分情愿的啊!

周文雍(1905——1928)
头可断,肢可折,
革命精神不可灭。
壮士头颅为党落,
好汉身躯为群裂)

烈士的遗诗
就是对此最好的注解
为了革命
为了共产主义事业
连生命都可以献出
还有什么值得惋惜
还有什么值得留恋
共产党人也是人
也憧憬美好的生活
也渴盼美好的爱情
也想有一个温馨的家
也想享受人生的幸福
为了信仰
为了理想
一切都可以抛弃
今天的抛弃
就是为了子孙后代更好地拥有


2016/5/18 7:21:15 发表 | 责任编辑:桂汉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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