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1993
知识他们都这样说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你变成了这样
我只知道 同学 老师
嘲笑我时的模样
我只知道放学回家有时候见不到你
有时候你青一块紫一块
鼻青脸肿 手脚都是条状伤痕地回来
还有一次
邻居的那个男人
绑着你 让你跪着
他拿着湿润的柴火
往你身上打 打 用力地打
嘴里还说 看你还拿不拿石头扔人
我听说你只是站在天台 扔了块石头 并没有砸到他的老婆
打断了多少根柴火？
很多人看着 顶着黑夜 打着电筒
他们很快意
我用被子蒙着头
却还是清晰地听见了你的哀嚎 哭叫
后来 越来越多的人 挥着他们的拳头
说你做了错事 他们顶着道义的幌子
无情地挥向你
你一个女人 哪里是他们的对手？
你身上的伤啊 越来越多 越来越多
二次住院 倾尽所有
你身上的伤 还是那么多 越来越多
直到有一天
你摇着铁门对在上小学的我说
放我出去！我还有很多事情没做！
红花药酒 锄头 破烂的裤子 被打落的三颗门牙
绳子 被按住动弹不得的身体
它们无数次无数次地在我梦里纠缠
知识改变命运 我背负着长女的重任
我想改变什么 却又改变了什么？
心安理得地去上学 却连你都保护不到 什么都做不到！
直到有一天
才到天命的你
顶着黏湿凌乱的头发
对着你的外孙女 我的女儿
露着不见牙的微笑
焦虑 抑郁 暴躁
因为我的心里
曾经住着一个小人
那个小人曾经对你大呼小叫
唯有在佛祖面前
你不见牙的微笑前
我才能平静一点
我才平静一点
（精神病人一直是弱势群体，他们可恨，拿起扁担、石头就打人；他们却很可怜，有着人的躯体，却没有人的待遇，他们活在第三个世界，又有多少人懂他们、爱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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