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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阙神韵
  文 / 何海伟
伊阙神韵

东西两山夹峙,中间伊水北流,犹如天然的门阙。这里,蕴藏着一座丰富的石刻艺术宝库。这里,就是我国著名的洛阳龙门石窟。
据有关资料介绍,龙门石窟现存窟龛2300多个,造像10万余尊,碑刻题记2800余品,这些文化瑰宝星罗棋布般分布在伊阙东西两山的石壁上。不计其数的佛像大小不一,情态万千,恢弘壮观的场面的确让人叹为观止。
龙门石窟最初开凿于北魏孝文帝拓跋宏迁都洛阳年间(公元496年),之后历经东魏、西魏、北齐、隋、唐、五代、宋等朝代大规模的营造,才形成了今天我们看到的如此庞大的局面。伊水潺潺,裹挟着深厚的历史信息和文化因子,一代又一代地传递着中华民族生生不息的文化精神。

站在伊水岸边,凭栏仰望,我总要为那些栩栩如生的佛像而倾倒,更为那些纷繁而精湛的工艺而惊叹。他们已经在伊河两岸的悬崖峭壁上伫立了千百年,风风雨雨,莺莺燕燕,朝朝暮暮,来来往往。
那龛龛洞窟,像一道道深邃的目光,投射出参透人生的清醒和阅尽人世沧桑的渐悟。那尊尊佛像,像一个个睿智的老人,洋溢着无欲则刚的力量,饱含着对生活、对生命、对灵魂的智慧与启迪。那一张张面孔,像一汪汪平静的湖面,包罗万象却波澜不惊。
伊阙,曾经非常浪漫而富有诗意的名字,却被人霸道地改成了“龙门”。站在龙门口向北遥望,隋炀帝当年的都城早已淹没在历史的烟尘里,但这个迎合人们某种心理的世俗称谓却被一直保留下来。踏进龙门,徜徉在这些精妙的石刻艺术宫殿里,霎时间仿佛自己也要嬗变成一个真龙天子,游览,赏玩,品评,揣摩,感悟。
沿着青石铺砌的道路向前,一眼清澈的泉水从右边的山上淙淙流下,汇聚成一个小巧玲珑的禹王池。池边青草萋萋,池内锦鲤游泳。过禹王池,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潜溪寺。潜溪寺因当初凿洞时地下沁出溪水而得名,寺内供奉的“西方三圣”,是我们最常见的佛教净土宗偶像,居中的阿弥陀佛静穆慈祥,两侧的观世音菩萨和大势至菩萨温雅端庄。
出潜溪寺,来到宾阳三洞。宾阳中洞最初开凿于北魏年间,雕像清相秀骨,长脸细颈,身体前倾,目光俯视,以对人世现实的轻视和淡漠,以洞察一切的睿智和浅笑,彰显佛的宁静、高超、超脱和飘逸。其实,这种略带病态的苦行僧般的形象,似乎在向我们阐释这样一个道理:身体越瘦削,精神越高尚;肉体越摧残,心灵越丰盈;现实越悲凄,佛国越美妙;凡人越愚蠢,佛陀越睿智……而宾阳北洞和宾阳南洞大概完工于唐代,雕像风格明显不同,丰满富态,端庄典雅,仁爱慈祥,闪烁着希望和理想的光芒。这些佛像不同的体貌特征无不烙印着时代的痕迹,从人物形象到文化习俗,从精神方式到哲学信仰,无不折射出不同时代人们的生活方式、生存想象和审美取向。说到底,宗教其实就是人们内心世界的反映。正是因为破解了不同时代中华民族的心理密码,我们现在才可以一点点推断出每个石窟开凿的大致年代。
我一直对中华传统优秀文化充满着无限的敬意,虽然它们在某个时期被无知地抛弃过,也被荒唐地虐待过,但中华民族海纳百川、兼收并蓄的文化精神永远不会被割裂。佛教文化自从传入中国的那天起,就已经被深深地“中国化”,成为中华传统文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在中国的佛国梵境,我们几乎看不到印度佛教壁画中的接吻、扭腰、乳部突出、性的刺激、过大的动作姿态等不符合我们民族性和群众性的艺术表现形式,就连雕塑和壁画的结构、色彩、线条、装饰和图案等外在形式,也都明显地带有中华民族的时代烙印。那些遍布中华大地的佛教人物形象,其实就是当时中国社会人们心目中的形体、神情、面相和风度的理想凝聚。
我曾经十分推崇佛教的传播艺术,把佛像刻在悬崖上,壁立千年,潜移默化。佛教的传播者试图借助于摩崖和雕塑,把他们心目中的理想人格表现出来,以实现抚慰心灵、解脱苦恼等精神上的满足。而那些如蝼蚁般匍伏在巨大的、智慧的、超然的神像面前的凡人,因为他们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只能虔诚地叩拜和祈愿。信佛,拜佛,祈佛,这种行为所折射出来的不仅有人性的卑微,更多是对于现实的无奈。
沿栈道,经敬善寺,过摩崖三佛,来到万佛洞。万佛洞名副其实,大大小小的佛像不可胜数,单单两壁就有15000多尊。每个佛像表情各异,惟妙惟肖,犹如芸芸众生,拥挤在这样一个逼仄的洞穴里。这种场面恰似佛国圣境中佛祖弘扬佛法、众生虔诚聆听的情景。南北壁画基座上的乐伎手执乐器,尽情弹奏;舞伎翩翩起舞,婀娜多姿。中央的阿弥陀佛端坐莲花宝座,双耳垂肩,慈眉善目,丰满圆润。背后装饰的莲花图案里的菩萨,或沉思,或嬉戏,或端坐,形态万千,栩栩如生。洞口外的南壁,还有最美丽的一尊菩萨倚在那里,犹如断臂维纳斯,虽然头部残缺不全,但并不影响她整体的美感。正是这种残缺的美,更让人一见犹怜。只见她身穿宝衣,左臂自然下垂,左手食指与中指夹着玉净瓶,右臂向上弯曲,紧贴胸前,手持拂尘搭上右肩,好像要掸去身边的尘埃,动作潇洒,姿态飘逸。据说,京剧大师梅兰芳曾在这里仔细揣摩,才为我们留下了灵动飘逸的“洛神”的形象。
向前,是莲花洞。莲花洞大约开凿于北魏年间,因窟顶浮雕美丽的莲花而得名。莲花四周的飞天体态轻盈,细腰长裙,姿态自如,飘飘欲飞。莲花出淤泥而不染的品格,不但是人性高洁的追求,也成为佛教典型的装饰和象征。
走在悬空的栈道上,看着身边形态迥异的石像,或大,或小,或直立,或端坐,我无法想象,千百年前就在这样陡峭的石壁上,在那样艰难的历史条件下,那些虔诚的佛教徒是如何用自己的虔诚的心,一锤一錾雕凿出来自己心中理想的佛像?
继续向前,终于来到西山石刻最引人注目的地方——奉先寺。这是龙门石窟中规模最大、艺术最美、最具代表性的露天大龛,正中的卢舍那大佛大约有十七米高,头高四米,耳朵长两米,结跏跌坐于八角束腰莲花须弥座上,安详,温存,圣洁,庄重。她的通肩式袈裟装束简而有序,一圈圈同心圆式的纹络烘云见月,身旁的火焰纹不经意间又为她增添了几分神韵。
这尊巨大的佛像,我曾经多少次远距离的凝望过,多少次出现在睡梦中,如今她就站在面前。她圆润丰满,眉清目秀,一泓秋水般深邃的眼睛含情脉脉,传递着佛家的慈悲与安详。就连她两侧的阿难、迦叶、菩萨、金刚、力士等佛像,也宏伟壮观,栩栩如生。迦叶饱经沧桑、老成持重,阿难温顺聪慧、眉清目秀,菩萨宝冠璎珞、雍容华贵,天王威武勇猛、粗犷豪放,金刚雄健有力、气势逼人。再仔细看那繁复的花冠、精美的璎珞、灵动的衣袂和安详的目光等,它们依然洋溢着大唐盛世的烙印。
静静地仰望。卢舍那大佛威严地盘坐在莲花座台上,一只手在上,手心却朝下,另一只手在下,手心却向上。这样的动作,难道不是在表明“天下唯我独尊”的姿态吗?毕竟她是这里最大的佛像,毕竟她完工于一代女皇统治的鼎盛时期,毕竟她在某种程度上契合了武则天的威严和端庄。
在佛教的教义里,卢舍那佛“诸恶皆除,众德悉备,净色遍照法界”,佛光普照,是佛的理想化身。一般的佛像都是男性的特征,而在这里却明显有女性化的倾向,这种别出心裁的设计,自然是出于当时社会的政治需要。也许卢舍那佛就是武则天的化身,就是女皇形象的真实写照,俯视脚下芸芸众生,凝视静静流淌的河水,不怒自威。
恭敬的弟子、和蔼的菩萨、托塔的天王和踩着邪恶小鬼的力士分别以大佛为中心站开,威武却又亲切。这样的布局,给人的感觉就是君临天下,主从分明,高低有别,各司其职,气势磅礴。那分明就是一代女皇武则天端坐那里,睥睨寰宇,无拘无束,不经意间流露出大唐盛世的雍容华贵和强大自信。
继续向前走。经药方洞,来到古阳洞前。古阳洞是龙门石窟中开凿最早、内容最丰富的一座洞窟,大约开凿于北魏太和16年(公元493年)。佛龛造像精美华丽,细致灵巧,丰富多彩,却井然有序。这些造像的风格和特征,开始摆脱南北朝前期的粗犷、雄健、挺实,开始变得清秀、温情和亲切。洞龛内多有造像题记,记录着造像者的姓名、年月及造像缘由。这些魏碑体题记,字形端正大方,气势刚健有力,又是北魏书法艺术及雕刻艺术的最珍贵资料。我国金石碑刻艺术中最负盛名的《龙门二十品》中的十九品都在古阳洞中。中国历史上南北文化的大融合,不能抹煞了北魏孝文帝拓拔宏的功劳。正是这位三十多岁就早夭的皇帝,弥合了南北朝时南北文化的裂痕,开启了通往隋唐盛世的大门。
再走过火烧洞、皇甫公窟和极南洞,更有数不清的小洞窟,千姿百态,形态各异,如人们穴居的窑洞一般。这些石窟里也有庄严的佛像,精美的图案,细致的花纹等。
看东面的香山,也有洞洞石窟仿佛一双双幽幽的眼睛。更有楼宇殿阁、飞檐雕栋隐于绿树丛中,若隐若现。走下栈道,走在浮桥中央,回头再看那西山,半山腰飘来一道缓缓浮动的雾岚,像神仙的拂尘,掸拭着俗世的艳羡,卫护着佛国的清净和幽邃。

《汉书•沟洫志》载:
“昔大禹治水,山陵当路者毁之,故凿龙门,辟伊阙。”
伊阙,曾经的雄关险隘,秦大将白起勇战韩魏联军的“伊阙大战”就发生在这里。如今,伊阙雄关虽然不存,但“世事尽随伊阙水”(明•王云凤),永远流淌在历史的记忆中。
唐代陶翰写的《晚出伊阙寄河南裴中丞》中有“前登阙塞门,永眺伊城陌。长川黯已空,千里寒气白”句,可以想象伊阙当年的情景。唐代大诗人白居易“洛都四郊山水之胜,龙门首焉;龙门十寺观游之胜,香山首焉”的佳句,更使这里声名远扬。
苏轼游览这里,曾经写道:
伊阙遥临凤阙前,龙门女几气苍然。
唐朝御路依稀在,犹想东巡尘暗天。
而在诗人杜甫的笔下,龙门又是另一番景象:
“龙门横野断,驿树出城来。气色皇居近,金银佛寺开。”
明代地理学家徐霞客眼中的伊阙却是这样:
“(登封)西南行五十里,山冈忽断,即伊阙也。伊水南来经其下,深可浮数石舟。伊阙连冈,东西横亘,水上编木桥之,渡而西,崖更危耸。一山皆劈为崖,满崖镌佛其上。大洞数十,高皆数十丈。大洞外峭崖直入山顶,顶俱刊小洞,洞俱刊佛其内。虽尺寸之肤,无不满者,望之不可数计。洞左,泉自山流下,汇为方池,余泻入伊川。山高不及百丈,而清流淙淙不绝,为此地所难。伊阙摩肩接毂,为楚、豫大道,西北历关陕。”
多少次慕名而来,多少次擦身而过,多少次驻足凝眸,痴痴的目光一点点探寻石窟背后的故事,如同窥寻那被生命的绿色覆盖着的秘密。感悟文化的最好方式,就是了解一个地方的风俗习惯和历史文化。洛阳,自周朝平王东迁,至石敬瑭灭后唐,先后有十三个朝代在这里建都。这样的地方,这样的历史底蕴,这样的人文积淀,即使我穷尽一生的时光,也未必捡拾一二。
而伊阙,作为扼守洛阳的南大门,西晋时这里已建有“山寺”,自北魏至唐宋先后有石窟、灵岩、广化、奉先、香山等十余座名刹禅院,宝塔高耸,殿堂栉比,晨钟暮鼓,经声佛号,香烟缭绕,不仅历代帝王将相、文人墨客、凡夫俗子纷至沓来,就连异域高僧也慕名而来,修学求道,留连忘返。
精美的佛教雕像与青山绿水交相辉映,形成了旖旎葱茏、钟灵毓秀的伊阙风光。锦山绣水,宛如一幅美丽的山水画卷。洞窟佛像,俨然一幅浩瀚的历史长卷。远处吹来一阵清爽的风,飘过水面,是粼粼波纹;掠过树梢,是阵阵林涛;拂过洞窟,是清清梵音;经过我的心,该又是怎样的回响?

近午的阳光白花花的亮眼,让人不敢直视。虽然有伊河水面送来的阵阵清凉,还是浑身上下大汗淋漓,焦渴难忍。我忽然想起了刚才看到的卢舍那佛的右侧,释迦牟尼最小的弟子阿难,光头圆圆,面颊满满,眉目疏朗,睿智中依然透出几分稚朴与憨厚。他出家修行时还是养尊处优的十几岁小王子,出家后依然摆脱不掉少年的稚气。生命原本就是一场持续不断的修行,这样想着,便不觉得其苦,也不觉其累了。
之后,我来到东山。走进擂鼓洞,站在擂鼓台前,仿佛听到战鼓阵阵,昂扬进发。走近千手千眼观音佛龛,似乎没有感受到佛法的广大无边。还有许许多多、大大小小的佛像,有的文静温顺,有的慈祥端庄,有的刚强威猛,有的严肃睿智……或站,或立,或倚,或卧,或藏身于石窟之内,或裸露于石壁之上。如此近距离地徜徉佛国圣境,已经感觉不到那种不可侵犯的神圣威严。这些石头造像,默默地面对巍巍青山,面对悠悠伊水,诉说着曾经的繁华和辉煌。更有那些半成品的,残损的,毁弃的,以及被匪人劫掠一空的雕像残座,仿佛听到了它们幽幽怨怨的泣诉,这倒让我心生佛的慈悲与怜悯,人的惋惜与痛恨。
站在香山半腰遥望西山,那些我刚才仔细看过的许多佛像现在已经看不大清楚了,只有卢舍那佛没有一星半点的模糊,依然可以目睹她的容貌,还有那若隐若现的微笑。她那“高贵的单纯、静穆的伟大”,与其说是神的圣洁,不如说是人性的光泽。
我曾经认为摩崖石刻是佛教传播的最巧妙的形式。现在想来,那其实是在信仰危机重重的情况下寻找的新突破。庆幸的是,正是佛教传播者那样的突破和创新,才给我们留下了最宝贵的文化遗产。
每一个洞窟都隐藏着一个动人的故事。
每一尊雕像都怀揣着一个动人的传说。
这样恢弘的石窟艺术到底是怎样建造出来的?
这样的浩大繁复的工程又该是怎样的艰辛呢?
我相信艺术是快乐的,信仰是虔诚的,工匠们一锤一凿雕琢的辛苦自不必言,但其中的乐趣也是妙不可言的。艺术源自于生活,这样的艺术品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宗教了,它饱含着人们内心悲悯的高贵,丰盈的精神,和自信的文化。
似乎听到了叮叮当当的雕凿声,那是崖壁上回响千年的绝唱。我的心灵在一阵强烈的悸动中,穿越时空,工匠们用一双双巧夺天工的手,用一颗颗虔敬笃诚的心,将自己心中的佛一锤一錾地雕在石崖上,同时也刻下了自己的希望与寄托。冰冷的石头,因为有了笃定的信仰而有了生命,有了温度,有了灵气,有了思想。
那是人与佛的对话。那是心与佛的交流。
先人们用膜拜之心将自己的希望寄托于大自然,将自己心中强烈的精神寄托刻写在坚硬的崖壁间,希望能够将这种美好永远的存留于人间。
现在,我们在与自然的抗衡中,在与自我的抗争中,也许不再需要借助于神灵,但我们缺少的,似乎正是那种虔诚的信仰和执著的信念。

一两公里的路程不算长,我边走边看花了几个小时,它们却已经走过了数千年……
热了,累了,我便学佛的姿态结跏盘坐在伊河岸边光滑的石凳上。就这么低低地坐着,双手抱着膝头,下颏托在手心,这种贴近大地的感觉安逸而自由。静默,凝眸,沉思,这样一种安闲的姿态,我随便想什么,我随便怎么想,似乎都无关紧要。
澄碧的伊水摇曳着粼粼的碎金,倒映着两岸的绿树青岩。那冷峻的山岩生佛,生树,生花,也生长着温柔和细腻。那洞洞窟窟好像一双双幽幽的眼睛,荡漾着神秘、庄重和智慧。那一尊尊佛像在水中轻轻晃动,仿佛一个个活生生的精灵,似乎要向人们传递着什么。
香山寺的钟声阵阵回荡,那是佛的语言,那是心的呼唤。我该离开了,有些遗憾,也有些不舍,却还是慢慢地走出龙门石窟,回到人声鼎沸的大千世界。我停下脚步,再回头望一眼青山秀水的自然景观和鬼斧神工的人文雕刻,满山的岩石都有着灵气,有着生机,它们在正午的阳光下恬淡和超然。
伊阙,一个遥远而又诗意的地方;龙门,一个神奇而又亲切的地方。也许两山的石窟里还有很多旖旎的风景,也许伊河里还流淌着很多动人的故事,大概这一次与我无缘,只得再等下一次再见了。毕竟人世间没有佛国里的圆满,错过、遗憾、牵挂,才是人生最好的历程。
2016/8/23 0:07:31 发表 | 责任编辑:冯春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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