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
今夜,你在芷江,
翕动着美丽的翅膀,
炫耀着朴素的爱情,
简单,温馨,幸福。
有时,你在更远的地方,
浅笑着,说:
以后,请叫我梦。
然后,慢慢隐入夜色。
◆水◆
在此之前,是两尾鱼,
互相眨眨眼睛,笑笑,碰碰嘴唇。
才有了水,悄悄地流了进来。
才有了波浪,水中美丽的倒影,穿行其中,
我们开始不爱对方,只爱自己。
◆失语◆
午夜醒来,她抓着喉咙,
摇晃着我,说不出话来了。
灌了她三杯水,她咳嗽,
重新躺在床上,一寸一寸地舒展。
我在梦中奔跑,呼喊着,差一点就找不到你了。
第二天,她得意地跟我解释着,花枝乱颤。
◆不语◆
我们看着对方,不说话,
却同时转身离去。
或者,在村东的小路上。
或者,在一首诗歌里。
中间,隔着一面镜子。
有时,隔着一些记忆。
旁边总有一些水旁若无人地流淌着,
总有一些花旁若无人地绽放着。
这往往让我们暗自窃喜。
◆通往壶瓶山麻风村的剩头吊桥◆
引子:剩头铁索吊桥,号称亚洲第一拉索吊桥,位于老家湖南石门县壶瓶山镇黄虎港大峡谷,架在剩头、耍武两山绝壁之上,长116米,宽2米,高188米。四周谷黛幽深,鸟鸣山涧,古木葱茏,藤箩经绕,猴子嬉戏于树顶岩尖,冷风飕飕,溪水湍急。桥那头的剩头麻风村也坐落在石门县境内,该村于1952年修建在号称“湖南屋脊”的壶瓶山镇剩头山上,那里绝境孤峰,崇山峻岭,人烟旱至。而该桥就是为了统一迁居到山上的麻风病人,当地群众和麻防工作者自己修建的。是麻风村与外界联系的唯一通道。现在,麻防工作站已经迁到了市区,麻风村里还有部分已经痊愈的老年麻风病人,寂寞地享受着余生。
●麻风村●
已经被人遗忘很多年了。
很多年来,他们可怜,可怕,隔绝在山的那边。
铁索,木板,长桥,亚洲第一拉索长桥呀。
被迁徙,集中,猿人或者原人。
(其实,都是一种生活,阅历,或者过程。)
很多人就这样寂寞地去了,掩埋在山上。还有一些人活着。
他们不愿走过那条象征着人间的长桥。
走过或许更危险。歧视,白眼,有时比瘟疫更可怕。
一辈子不过桥,就是寂寞的仙了。
我是仙,你在那边,在人间。
或遗忘,或记起我。
●剩头吊桥●
中国的足球跌出亚洲前十六了。
人文环境最近世界排名一百零一,亚洲三十开外。
稳居第一的剩头拉索吊桥很少有人听说过。
甚至连三十里外居住了三十多年的我都没有去过。
感谢大道自然兄去调研考察顺便走了一趟,
让我在记忆中找回一组谈之色变的黑白照片。
强烈建议县委县政府把那一带开发成旅游热线,
临桥羡鱼,桥下结网。
让每一条失足跌下的鱼喜极而泣,高呼万岁。
●还有多少麻风病人?●
四十年前,我们向全世界宣告:
我们已经消灭了麻风病,没有了麻风病人。
十六岁那年,看到一本外国小说,流放到北美,
自生自灭的一群麻风病人的惨剧到现在还让我不舒服。
我们真的消灭了麻风病,真的治好了剩下的麻风病人。
只是桥那头,那些古稀的老人,
让我想起了大口咀嚼着,泥亲吻着泥土,嚎啕不止,
前不久才在媒体、企业家赞助下回国探亲的缅甸抗日老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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