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莲---五月诗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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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莲
	文 / 王园梅

她从遥远的地方来
她不知道娘家哪里
她说话细细弱弱的
她只知道自己叫   雪莲

真的如一朵莲
但眼睛里少了莲的灵动
她有两个儿子
丈夫在轮椅上
在人们习惯的冷静中
她的遭遇象一片叶子
她的脸上没有喜或忧
如一块石头

在春天里
那片小竹林有过快乐
在她钻进竹蓬拔小竹笋
断裂的声音激起
她如死水的心湖
收获的满足溢出

这条山路   每天
她和几头牛来回几次
她视牛如生命
牛却无视她的爱
常会惊扰绿绿的禾
无意识地把委屈转嫁她

总会看到她系着围裙
由鲜亮变得油暗发光
那是日子这盘磨磨的
她的脸也被日子这盘磨
磨得暗淡    笑容被劫

别人都说她蠢
我看到她扛的柴
捆得很小巧
她只是习惯沉默
曾几次村人怜悯说
“打起她来，会哇哇叫”
闲事没人会管
她也没在人前背后
甚至仰天吼一声
苦水泪水在她心里
汇成江河
流到哪   都在血管里
所以   她尽管拎起所有家务
在这些过程中梳理

这片小天地里
她不知道来时的路
她会想起亲人看她
“我爸爸来过”
这样对我说的时候没有表情
那年冬天
她儿子不停打她
她没呵斥儿子，她婆婆边笑边说
“常打她”

她叫雪莲
如雪和莲一样纯净
从远方来

           2016,9,16晚

2016/9/17 10:13:49 发表 \| 责任编辑：桂汉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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