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无数次听说过
祖檐下雕龙画凤的深处
有祖上许多光彩夺目的故事……
有“朝凤太公”许多久远的传说……
●一、祖居地的考证●
从没看过族谱
从没认真过
却从小听祖父说过
福建 长汀 瓦字街
是我的“老家”
于是，当有一天我路过长汀时
我很深情地写了一首诗
诗的名字就叫《过长汀》
还传说吉安是“老家”
于是南安的“吉安会馆”是祖上常待的地方
因为从吉水搬往长汀
那是一段逃避兵荒的路
●二、迈海公南安赴乡会●
中年丧子的迈海公
低调为人 谨慎行事
衣着破旧 却声望颇高
吉安会馆是乡绅云集的好去处
记得有一天
清早
会馆内外热闹非凡
乡会即将开始
所有人都在静候迈海公的光临
却没人发现
门口端坐的“那个破旧老头”就是众望所归的“彭爷爷”
于是
在众迎后拥的欢呼声中
有了迈海公的开场白……
●三、庵脚下的发家史●
老人的传说代代相传
终于传到我耳朵里
知道庵脚下曾经的那块大石头下
藏着我们祖上发迹的天大的秘密
那一年
清明节的拂晓
迈海老太①提着炒箕②、鱼篓
下河准备捞点米虾冲冲节喜
不料，老太脚下意外地撞了三个沉沉的松桐
松桐里面裹着万贯家财……
从此以后
祖业发达
子孙昌荣
●四、揭幕“大夫第”●
惜母古老的村庄里
彭蔡谭王四姓源远流长
老杨氏早被强蔡灭杀在午夜的血光中
留下“杨屋角”“杨屋坪”“杨屋祠”等许多历史记痕
让后人无穷回味……
彭家旺府
书香门第
在古老的河运年代里
惜母码头是盏不灭的千年航灯
祖上的荣光更是光彩照人
带着历史的浓妆绿彩
以及对祖上神一般的敬仰
轻轻地 轻轻地
刨去“文革”时的壁泥
那深锁近半个世纪的“大夫第”终于揭开神秘的面纱
向世人昭示他往日的辉煌和壮观
如同逝去的南安府
任凭历史再怎么造作
也抹不去古南安那耀眼的光芒
●五、“大夫人家”的规矩●
老房子惭惭地倒了
老人走了一茬又一茬
轮上父辈当老人
但，那口天井还在
那条回廊还留着过道
上下九个厅的大宅院
穿插在迷宫一样的回廊间
客厅是男人的天下
回廊是女人的过道③
这是香火的象征
这是男权的体现
入娶的女人用序号换了姓名
嫁出的闺房改成外姓的姑娘④
为了夫妻同葬的礼制
曾有过三年不入土
有过五年不下葬
彰显了族上几世的风光
●六、咸丰八年纪事●
咸丰八年
“长毛”闹事
南安府尸骨遍地
祖上虽无血灾
却也遭烧房捕丁
扮丐的管家打点着劫狱的算盘
懵懂的兄弟语失天机
从此情断天涯⑤
两个不封的砖洞便是亲人盼归的泪眼⑥
●七、熙晋大管家●
作为旺丁的二房
如今只有你子孙繁衍发达
你和大哥一样
拥官显达
大哥却挥金如土
是你清廉自重
把持大家
才有了祖上几世的荣耀
●八、熙缉特权“先斩后奏”●
你是长房
官居布政司理问
正六品
是县衙独职
不知何时听说
你拥有“先斩后奏”的权利
却没“见”过你先斩过何人
也没“见”你光彩到何处
仅有的祠堂前两根牌坊柱上
刻写过朝廷对你的几句褒奖旌裱
也被“文革”时的几个破旧分子砸倒
静静地横卧在祠堂后的渠沟上
任千人踩万人骑
●九、祖上灌渠官司●
车里——脚盆里
其实是同一个地名
只是每一个地名都一样地让人记住了你
这里有近千亩的土地
这里曾是产糖基地
高规格的产糖设备
在古南安府远近闻名
因为缺水
没有水稻
种植甘蔗是你的最佳选择
建渠引水
丰富了水资源
却招来了蔡姓人的无端叼难
他们在衙门口冤鼓不断⑦
“长根”横话连连
于是祖祠成了公堂
朝凤公依礼不怠
终使八品照马滚落跪拜
“苦命”的“长根”因此饱受一生的唾骂⑧
●十、山坑镇鬼●
山坑，又名峡口
一段迂回慢流的河道
正是船员歇息的好去处
然而，这里午夜不安 幽灵活跃
古来就是厉鬼的天堂
后来，
是朝凤公的才学
立了栋阴阳房
从此
厉鬼消停
山坑乐平
●十一、永远的榜样●
“东门官豪彭朝凤
西门富商吴国栋”
这首古老的南安歌瑶
不知何时唱起
更不知何时已经唱停
偶见父辈还能怯怯地哄唱几声
只是那韵律已经发黄
那喉底也开始嘶哑
没几个人能听懂
唯有那飞檐翘栋的青砖瓦房
至今还依稀记得
曾经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真真切切
于是
“钦加五品”成了我的网名
“惜母”是我的笔名
祖上的辉煌是我一生的方向
●十二、长长扫墓路●
奶奶是个小脚女人
民国的高才生
却一生藏在闺房里看世界
戴着洋手表数着日月过日子
我是奶奶的掌上明珠
奶奶时常夸我是她黄氏的血脉
聪明 可爱 志气
奶奶留最好的食物给我
教我最美的剪纸
陪我玩最快乐的游戏
可是奶奶在我七岁时就离世了
留下我一生泪眼茫茫的牵挂
和长长久久的无尽思念
七岁的我
开始走每年的清明路
上每年的冬至山
直到那天荒地老
■历史考证备注：
①指迈海公的妻子；
②农村人用于炒汤皮时捞取炒熟的汤皮的竹编器具；
③以前彭家规矩是只有男人才能进出客厅，女人只能从回廊的过道经过；
④彭家人以特有的规矩对入娶的女人按整个彭姓入娶回来的同辈份在媳妇统一编排，称为“大娘乃”“二娘乃”“三娘乃”……，依此类推；对出嫁的女人则按嫁出去的男方姓氏，依次叫做“蔡姑娘”“何姑娘”“谢姑娘”“李姑娘”……等等；
⑤咸丰八年，石达开兵伐南安府，陈兵惜母村，火烧彭氏族厅，并且同时抓走了朝凤一幼子、朝龙一幼子，朝凤为了营救二兄弟，专派管家扮丐潜入狱中探听虚实，不料，狱中的二兄弟一眼便认出了管家，惊呼“爷爷，我家那么发财，怎么您讨饭去了？”言语中被狱中牢监发现，果不其然，晚上所有的狱房全部已经转移，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二兄弟的消息，只听说他们后来随军到长沙或者湖南去了。1936年承祖于蒋经国名下出差长沙，偶遇“承”字辈的一名连长职的国军军人，想上前打探个究竟，结果还是怕惹上“共匪”嫌疑而放弃认亲；
⑥由于朝凤、朝龙兄弟俩同时被“长毛贼佬”掳走一个幼子，却无能救子回家，作为“大夫”人家，朝凤很伤面子，也很痛心，所以，当新房花三年重建一新的时候，朝凤依然特意留下门房牌首檐下两个砖空不封，故作新房不峻工之意，自始至终，都不做圆工酒，这就是现存老房子门檐下为什么一直留有两个半外露的砖眼的原因；
⑦彭朝凤位居正五品，钦封二品职，官位显达，但彭朝凤为人低调，做事谨慎，一般人都非常敬畏他，然而，彭朝凤却因为建渠引水，从蔡姓人的祖坟下修建了一条新渠，蔡姓人就因此极为不满，便推选能言善辩颇有几份霸气的“长chang根”族长为首，主持并收取打官司的费用，“长根”亦信誓旦旦说“彭朝凤算什么，我长根天不怕地不怕还能怕他一个彭朝凤？”，夸下海口，这个官司包赢；
⑧这次官司由县衙一个照马主持，公堂就设在彭屋祠堂，祠堂外围满了蔡姓人，彭朝凤因为官位显达，不想为难审判官，就吩呼几个儿子熙缉、熙缙等出庭，然后，不知趣的照马非得让彭朝凤到庭，彭朝凤不得不从堂厅来到祠堂，但彭朝凤毕竟是彭朝凤，职拜二品的大官，本来这场官司下来，前面就有六位县老爷因为得罪不起彭朝凤，更惹不起蔡长根，于是都相继离职告退，然而，一个小小的照马哪里知道这些，生平好胜的照马硬是不买谁的账，偏偏要彭朝凤自己出庭，结果，当彭朝凤身着二品朝服出庭的时候，八品照马见状，立马吓得屁滚尿流，蔡姓围观族人见些情景，一致破口大骂起蔡长根，蔡长根此时无语，他做梦都没想到，一个审判官会如此怕彭朝凤，最后，该官司不了了之，从此以后，蔡姓人再也没有因此而为难彭朝凤了，但是蔡姓后人却一直牢记此仇；
2016-11-1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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