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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是不是“废话”
  文 / 草根蚂蚁
 
      
    知道五月诗社的朋友们今天聚会,非常非常想去,非常非常想和朋友们团聚,非常非常想融入你们的诗歌大家庭。但是,条件限制,我还是没有去。遗憾之余,我有一些期待,不相见,就会多一些牵挂,多一些想象的空间,正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也。哈哈,以后有的是机会。
    得知朋友们在聚会的同时,还要讨论我的一些“东西”,非常惶恐,虽然没有在惶恐滩头,但此时就在我的案头惶恐,满头大汗。小子无才,有劳大家,十分不安。其实我也写了很多年,但是水平有限,至今一事无成。近几年,我几乎忘记了为什么要坚持写,没有了写作的目的,写作成为一种习惯。没有了名利的奢望,没有了爱恨的牵制,没有了舍得的需求,似乎遁入空境,有时一抬头,竟然看见如来我佛就在和我共乘一辆公交车。他老人家都屈身做人了,我们还有什么可说,写吧,写完再开始幸福,或者写完就死,无所谓。说实话,我写诗就是自娱自乐,没有经过什么训练,更没有什么理论基础。有的只是一点感想,十分肤浅,今天写了一点东西,谈谈写一首诗的感受,也算是和诗友们一起学习的心得,写的不到的地方,多批评。
    常常有这样一种感觉,读一首诗,引起内心的共鸣,或幸福、或忧伤、或欢乐、或痛苦。我们被文字的魅力所感染,有时甚至会沉浸其中,久久回味。但是,这些文字究竟怎么样让我感动?这些诗的语言究竟有什么样灵性?被一首诗好的诗歌感动很容易,去解释一首好的诗歌就很难。
    灵感这个词很难把握,任何一个诗人的一首诗可能都有一个灵感在其中,我们会在一首诗里寻找所谓的“诗眼”,一句话,几句话,或者一段。我们认为那就是诗歌的中心,诗歌的灵魂,诗歌的生命。但是,一首诗毕竟是一个有机的整体,它不是单独的一些字,它是精心排列的文学作品。
    和生活语言相比,诗歌语言基本上都是“废话”。只有热爱诗歌的人,他的生活才会有诗意。生活因人而异,诗歌也是如此。这样,诗歌和人一样,有了个性。
    语言是诗歌的基本元素,运用语言,调动语言,是诗歌创作的主要工作。有人说,好的诗歌要水到渠成,要守株待兔一样的去等待。我认为那是诗人的“懒堕哲学”。写诗的人更多的是去追寻,写一辈子的诗,你就要一辈子狂奔,做一个逐日的夸父,填海的精卫,伐树的吴刚,盗火的普罗米修斯。
下面我还是想和朋友们一起来谈谈我最近写的一篇东西,以期和大家共同学习,共同提高。

    以前

以前,我把字
写在纸上
那张纸以前
是一棵树,或者一片草地
那些字以前
并没有在指尖
或者在
一支钢笔的
黑色墨水里
那墨水以前
是其他的元素
石头或者什么粉末
几万年都飘在风里
沉在水里

以前,我把写字的纸
折叠
那是冬天
我从她的身边走过
在寒风中拿着
一封薄薄的信
到十里外的一个邮局
在一个邮箱旁
打量——那退色的绿
那邮箱以前很绿的
那些绿色
以前应该在
树上或者草地

我犹豫着
把爱
委托给一个陌生人
让他投递,然后默默
回家
那是以前的事了,以前
我很年轻,不知道
爱不能邮寄

后来,她在路上等我
把那封信退还
那以前我曾经
期待着,期待她
也能在纸上写几个字
投递,哪怕能让我收到
一封信
她不懂,以前
我什么都没有收到过

其实以前
很容易就能够
说出:我爱你我爱你
而且,可以随时去找她
在一条路上
和她相遇
但是以前
我什么也没说
这些想法在心里
出出进进,就是
无法让一滴血
走遥远的路
运送爱的意义

现在我明白
那字以前
一行一行的
写入一本书
多少人都看过
多少人都不明白
字的含义
每个人都想解释清楚
但是他们都死了
很久以前了,字写在纸上
那些写字的人呢?
都去了哪里?

    爱情的主题是我们写烂了的,几乎到了无啥可写的地步了。一首好的爱情诗,不在于它是不是有优美的语言和娴熟的技巧,而在于它是不是有新意。这一首诗的名字叫以前,回忆一段感情的经历。在诗歌的写作过程中,我想让它有一个音乐意义上的旋律,有一个曲调反复出现,就是“以前”,一条贯穿的线索。
    这一段里,我们似乎能感觉到时空在变幻,具体到手指、纸、笔尖、墨水、石块、粉末。大到一棵树、一块草地、风雨、几万年的时间。像电影蒙太奇手法的运用,在画面和感觉上跳跃,营造一种隔世的沧桑感。
    前面的几段,我讲述了一个故事,我爱上一个人,我写了一封信,我去了邮局,我在邮箱前犹豫,我等待回音,我遭到拒绝,我痛苦等等。
    在一首诗里讲故事,不能放开,要像体育运动中的三级跳远一样,找好着脚点。但是也不能简明扼要,更不能故弄玄虚,把诗写成密码。要形象,又有感染力,就要有细节。有些朋友就以为,诗的语言要精练,要留白,要惜字如金,有道理。但在这一首诗中,我的“白”是感想,是爱情过程中的真实感受,所有的人在爱情过程中都相似的那一部分。这一段有一些细微的描写,我强调了细节,比如:

     以前,我把写字的纸/折叠/那是冬天/我从她的身边走过/在寒风中拿着/一封薄薄的信/到十里外的一个邮局/在一个邮箱旁/打量——那退色的绿/那邮箱以前很绿的/那些绿色/以前应该在/树上或者草地

    邮递情书,在邮局内外徘徊,犹豫,这些心态都是通过这些“废话”来表现的。我紧紧地盯着邮箱看,看见邮箱曾经新鲜的绿色已经退去,想到它以前曾经很绿的,像冬天以前的树叶和草地。这些与求爱本身无关的描写,恰恰反映了我当时复杂的心情。顾此及彼,南辕北辙,写东看西,诗歌创作中的“矛盾语法”可能就是如此。
    后两段也大致是这样,一咏三叹,没有直接写爱情,白描了几个生活片段:

    我犹豫着/把爱/委托给一个陌生人/让他投递,然后默默/回家/后来,她在路上等我/把那封信退还

    诗歌语言的凝练特征,让我们往往产生一种误解,就是诗一定是形而上的,因此,很多写诗的朋友,把很多词汇堆积在一起,或者是排列词汇。有的干脆就是运用只言片语,不注重读者语言对的感受。后一段是心理描写:

    其实以前/很容易就能够/说出:我爱你我爱你/而且,可以随时去找她/在一条路上/和她相遇/但是以前/我什么也没说/这些想法在心里/出出进进,就是/无法让一滴血/走遥远的路/运送爱的意义

    爱情诗,要浪漫,要不同寻常,要伟大,要纯洁,这只是对爱情诗歌表面含义的理解。其实我们更应该感受的,是一个普通人在面对爱情时的自然的感情起伏。所谓大爱无形,爱情就是这么简单。这一段的头两句要表现的,是爱就是怕的心理,表现了我爱的深沉。后面,我没有承认在爱情上的挫折,直接写痛苦,而是顾左右而言它,我只是埋怨:我给她写了一封信,她为什么就不能给我回信?她只是退回了之,难道她就不懂,我以前从来就没有收到过一封信吗?
     最后一段的意义不言而明,其实这一段总结性的结尾是我不满意的,纯属多余,只是想到了就记录在这里。以上是我写作的过程,一首回忆过去的小诗。可能里面还有其他的什么含义,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朋友们若在读的过程中能有其它的体会,那是我的造化,说明朋友们高看我。我赞成微言大义这么一句话,从细微处下笔,写寻常人的生活,冷静的去思考,认真的去体会,勤奋的去学习,刻苦的去创作,大胆的去创新,在诗歌中找到自我,诗人合一,我认为这才是写诗的状态。



2009/10/7 17:42:53 发表 | 责任编辑:桂汉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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