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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九
  文 / 崔小林
    

   九九是阿春的乳名,乡里的人多半这样唤她。又因生得美,也有人唤她“九美”。遗憾的是九九从未上过学。要不然,以她的智商定能夺个状元。
    九九是上官家最小的女儿,上面有两个哥哥,六个姐姐。作为老幺,九九经常得到哥哥姐姐庇护,奶奶也分外疼爱她,因而出落得有些懦弱的样子。年后九九就18岁了,花一样的年龄。但九九的美美在清秀,并非庸脂俗粉能比拟。九九虽然心里很满意外人对她的赞美,但还是表现的非常谦逊。母亲早年就对她说过:“做人不能沾沾自喜,即便是爹娘给你一副好容貌,也要有真本事才行。”九九时刻牢记母亲的叮嘱。再者,自古美人多薄命。九九也有些想躲过这样的劫数的想法。故而,平日里都是素颜模样,从不装饰。
    尽管如此低调,说媒的人早就在两年前就把门槛踏破了。九九的母亲说:“我家九儿我最是舍不得,再留两年吧。”在普通人家里,姑娘到了十五六岁就可以出阁了。但在上官夫人眼中,九九始终是个孩子,她不想让九九太早过上上有老下有小的操劳日子。结合自己几十年的家庭生活,母亲对九九最大的期盼就是:夫妻恩爱,父慈子孝。
    九九的母亲之所以嫁给九九的父亲是有原因的。那个年代,乡人嘴里传播的最厉害的就是谁谁水性杨花,谁谁风流倜傥。因为一段缠绵悱恻的过往,九九的母亲与一位书生相恋,而后又怀上了九九的大姐。想到过寻短见,但又无法下定决心。抱着必死的心态,九九的母亲向父母坦白,任凭处置。最好的结局是书生与九九的母亲奉子成婚。可哪知那书生却一去不复返。等待着,等待着,终是无言的结局。实在没了办法,便送九九的母亲到了离县城很遥远的乡下。出于“家丑不外传”的初衷,除了必要的生活用品的往来,家里人从未看望过九九的母亲。一个女人,挺着个大肚子,居住在陌生的乡村,该是有多么无奈,多么坚强。
    在一个有雨的夜,九九的父亲与九九的母亲相识了。一半是同情,一半是喜欢,后来也就水到渠成了。放下芥蒂,九九的父亲迎娶了九九的母亲。因为感动,因为无奈,九九的母亲嫁给了九九的父亲。为了感谢九九的父亲,九九的母亲许下承诺:“在我有生之年,穷尽力气,竭尽才智,一定要为上官家开枝散叶。”因此,上官家有了二姐、三姐、四哥、五哥、刘姐、七姐、八姐和九九。老大也跟了上官家的姓氏,取名上官莲。寓意九九父亲与母亲的定情凭证。
    作为母亲,最害怕的就是儿女的婚姻不美满。因而在娶媳妇和选女婿时格外慎重。所以上官家孩子成家立业的平均时间都比别人家长些。当中,数九九的婚事最是耗时。好多来提亲的都被委婉谢绝了。有些是父母不满意,有些是女儿不中意。还有部分原因是九九心里早就住了一个人。他不富有,他其貌不扬。但危难时刻是他向九九伸出援手。
    那一天,九九照常上山砍柴。不料山中传来猛虎嘶吼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近,仿佛还要吞了九九一样。手里握紧了镰刀,九九做出了防备的姿势,以表誓死也要与虎决斗的忠心。猛虎张大了口,正要咬下去时,突然倒地。原来是一位壮士来搭救了。这位壮士手拿麻醉枪,穿着高筒靴,很是精神。惊魂甫定后,九九道了谢,晕晕乎乎地回了家。从此,林子里的那一幕一遍又一遍地在九九的脑海里重播着。心啊!也被带走了。
    再过两天就是那独特的纪念日。尽管内心还是害怕重回猛虎之口,但九九还是上山了。她要去看一看那一片山是怎样创造的缘分,同时,她也想去问问那山里的绿为何她等的缘分来的如此缓慢,甚至了无音信。
    那一天,九九呆坐着。
    太阳都下山了。
    她也未察觉。


2017/2/8 18:41:04 发表 | 责任编辑:桂汉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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