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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位(外一篇)
  文 / 崔小林
 
    


    人的一生有许多被唤作幸福的瞬间。孩子手中那甜甜的棒棒糖,学子接过来的滚烫的入学通知书,产房外焦急等待的父亲喜获婴孩的啼哭声,在茫茫人海中邂逅命定里的那个他……。凡此种种,或许都可以被贴上“幸福”的标签。
    幸福的定义风情万种。个人有个人不同的揣测和领悟。但于我而言,幸福就是在合适的时间从事合适的事业。说事业难免有些用词不够精准,多多少少有些夸大的意味。毕竟,目前的我还没有可叫做“事业”的经营。说白了,也就是在该做什么的年龄阶段就做与之相匹配的事情。诸如,儿童就该无忧无虑的成长,为人父母就该有为人父母的担当,退休之际就该找点自己喜欢的事儿做做,养个花,喂条鱼之类。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在现实生活中,很大一部分人被生活摧的早熟,小小年纪就不得不承受生命之不可承受之轻。因家贫而辍学的孩子比比皆是,尤其在那些经济和思想都比较滞后的地区。因父母离异而不得不成长在单亲家庭环境下的儿童也数量不小。因生计逼迫而不得不与父母长期分离的留守儿童不容小觑。我不敢轻易去定义他们不幸还是幸运。万事万物都有两面性。成长环境的艰辛的确苦涩但也可以淬炼一个人的意志。说不清楚绝对还是相对。
    对于作为第一批留守儿童的曾经的我而言,最真实的感触是:陪伴在父母身边是一种遥不可及的梦想,早年的懂事让自己个少了童年的稚气,多了几分老成的风霜。如果可以选择,抑或时间可以倒流,我真的好想任性一场。当个好孩子好累。当个品学兼优的好孩子好累。当一个家里家外都是一把手的乖乖女好累。
    恍惚间,我觉得自己的人生早已脱离了正常的轨道。不知道究竟驶向了何方。不知道何方是何方。不知道何方对不对。既然已经发生,那我也只有坦然面对。我相信再坏的事情也会有好的一面。尽管每次忆起陈年往事我都会止不住的掉眼泪,但也正是这些看似消极又唐突的经历使我学会珍惜。我无法改变我的出生,因而更要把握住机会。但我又没有足够的敏锐度去把握机会。顺境中,这些矛盾自是没有多大体现。逆境里,这些个儿矛盾出落得面目狰狞。得失之间矗立着不可磨灭的事实和难以言白的苦楚。好在,曾经的灰色已经渐行渐远,新的生命的迹象开始复苏。
    我好想淘气一次,尽管结局是挨骂或是挨揍。
    我好想恋爱一次,就算被定义为早恋。
    我好想奢侈一回,买一条自己喜欢的新裙子。
    我好想不那么懂事,央求父母照顾我这照顾我那。
    ……
    这些好想只能是好想了。时光老人公正地不留一丝颜面。或许,在梦境中,在文字里,在忧伤时,我还能将他们咀嚼。我时常自嘲道:“我有三岁的心灵,三十岁的面容,六十岁的世故。”很难找到合适的标准去定义我的心理年龄。幼稚的时候像个孩子,犹豫不决之时又像混于世故的成年人,思想之顽固又比得过六十岁的老妪。我判断不清楚,我只能大胆揣摩缘由。也许,是我从未做过“幸福”的事情。这里的幸福是我个性化定义。实际上指的是我从来没有做过与我年龄相符合的事情。
    该是承欢父母膝下之时,我过早地盘算生计。
    该是甜蜜爱恋时,我饱受病痛与困难的折磨。
    该是谈婚论嫁时,我因各种理由被拒之门外。
    ……
    我只想说我的人生错位的离谱。
    但我也坚信,我并不是孤独的一个人。那个年代,和我经历相似的人肯定也有一定数量。要不然就没有那么多的未成年人脱离父母的管制去作奸犯科,要不然就没有那么多的心智不成熟的孩子去为非作歹。我还算是幸运的一个。至少,我接受了完整的教育。至少,我的父母还算爱我。至少,我还能自由地生活。
    一个孩子是一个家庭的缩影,一个家庭是一个社会的缩影,一个社会是一个民族的缩影。细微之间,端倪显露。如果我们能博采众长,如果我们能齐心协力,如果我们能防微杜渐,那未来的孩子们将会少些苦痛,多些快乐,幸福许多。   
    我的童年肯定是回不去了。我的少年肯定也是回不去了。那我能把握的就是青春的尾巴而已。纵使尾巴都保不住了,那我还世间走一遭。更重要的是,我要能热情地拥抱幸福,我要能自由地亲吻快乐。有30年才至花甲。这30年的岁月该是怎样去过活。想必,我的内心深处已经生出了答案。
    既然错过,不再执着。
    既不执着,好好过活。
    我希望,在我的有生之年,找准定位,感恩生命,也不枉来世间走一遭。更重要的是,我要能热情地拥抱幸福,我要能自由地亲吻快乐。



                          ◆最可爱的人◆
 
    昨日肠胃不舒服,折腾了我整整一日。下午晚些的时候才看的医生。上午的时候顾着走人户去了,有些隐隐的疼,但能咬咬牙挨过去。吃晚饭的时候实在忍不住了,扒了一口稀饭便在墙角蹲着。后来,坐了舅舅的车到了镇上。仔细查问后,医生说是肠炎犯了。先开了药,说是服用三次后看能否减轻疼痛。如若不然,次日便要来打针。
    回到家中,我按照医生的要求服下药。药劲儿有些猛,肚子里翻江倒海的,尤其是服下药后的一个小时之内,疼的厉害,估摸着是药效发挥的比较淋漓尽致。我一边看《欢乐喜剧人》,一边忍受着。四个小时后,我第二次服药。效果之剧烈比得上第一次。庆幸地是我终于能正常排便了,白天的时候再怎么蹲厕所仍旧是无果。拉出来了,舒服了很多。今早醒来,弄了早饭,等着半个小时之后第三次服药。看形势,待会儿是再要去医生那儿一趟。感冒也搞突袭。嘴巴里是吃什么都没有味道。
    我昨日去看的医生是读书时代我就经常去看的医生。上高中的时候,我肠胃不好,经常肚子疼。每每趁着午休之际,才能向班主任老师请假到镇上去看病。那个时候,学校采用封闭式管理,一个月才回一次家。遇到生病或是急事才向老师请假。谢医生是我很信赖的一位医生,他开的药不贵、不多,价钱也很公道。关键是效果不错。这些年来,我基本上都是到他那看病。还记得第一次去的时候,他的大女儿才两三岁。现在,他的小儿子都上小学了。谢医生的夫人很漂亮,儿子女儿也生得很标致,一大家人的颜值都很高。
    有一次,我感冒了去拿药。不见谢医生,只见一五十岁左右的老人。当老人抬起头那一刻,我瞬间感觉自己穿越了。这谢医生怎么老了啊!和年轻时候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多了岁月的风霜。淡定。淡定。而后才寻得谢医生下乡去了,这位老年人是他的父亲,一位妙手回春的老中医。
    疾病通常带给我们痛苦,并赠给我们忧伤。但世界上有一群可爱的人,他们叫医生。求学年代自是比其他专业艰苦,从业之后更要时时记住“良心”。药到自然病除,心到自然解忧。除了药物本身带来的病理作用外,患者对医生的信任,医患关系的微妙都会影响病情的发展。然而,信任的建立不是一朝一夕的。一次次,一天天,一月月,乃至长年累月。      
    时常见到报纸上关于医患纠纷的报道,某某医院医出人命了,某某医生开刀开死人啦。无论究竟是谁的原因,社会舆论总会站在患者一方。作为门外汉的大众,多半是跟着瞎起哄。浅显地认为医生本就该救死扶伤,医出人命就是大罪。殊不知,医生也是平常人,失误在所难免,再者,尽管如今的医学技术很是发达,但还有大量的疾病让天才级别的医生也束手无策。本质上,没有哪个医生想把病人给治死,毕竟有一份职业道德在。再者,医者仁心。就好比教师们从来都想教好学生而非祸害学生一样。但可悲的是,从事教师与医生这两个职业的可爱的人们经常受到不公正的待遇。甚至,有一种怪现象弥害人间。凡是学生闯的祸,必定是老师的责任。凡是病人出了状况,必定是医生的错。真实的情况是他们常常代人受过且无处呻吟。
    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多么好听的头衔!
    白衣天使!妙手回春!多么动人的字眼!
    但是一切瑰丽的粉饰都抵不过道德与良心。只是笔者希望,在以后的以后,在排除人为失误的前提下,公众能给教师与医生以宽容,不要时时将矛头指向他们,不要事事都迁怒他们。
    人!孰能无过。
    圣贤!亦会犯错。
    无论世事怎样变迁,无论风云如何变幻,我们是始终需要教师,始终需要医生的。至少,在我眼中,他们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人。


2017/2/11 12:02:59 发表 | 责任编辑:冯春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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