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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遗失的微笑
  文 / 南望山


    臧克家先生在纪念鲁迅的一首诗《有的人》中这样写道:“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在我看来,这句话用在外公身上怎么也觉得特别的合适。他已经死了,但我总觉得他还活着,面带微笑的活着。活在我的心里,活在我的梦里。
    我们是隔代的人,年龄把我们拉的很远,是他用微笑把我拉的很近,用关爱把我抱的很紧,用真情实感,填平了多少人都难于跨越的时代鸿沟啊!所以我跟他是无话不谈,无话不说。他不象长辈,他更象朋友,同一个思想频道的朋友。用思想的共鸣,吟唱着情深谊长。用和蔼与宽容,演绎出舐犊情深。用慈祥的微笑陪伴我懵懂的童年,伴我成长,送我远行。
他就象一本历史书,慢慢地讲述从前的从前。又象一部纪录片,不断地回放过去的过去。
    人长大啦就要远行,我也不例外。在外多年的某一天,在舅舅急促的电话招唤下,立马飞身回到他跟前的那一刻,心“咯噔”一下掉到地板上。眼前的一幕瞬间让我打着寒颤,感觉似乎进入了八月的严冬。
    这是谁呀?是外公吗?怎么没有了微笑?是谁改变了你的模样?是谁撕掉了你脸上那枚微笑的标签?望着他那双已经没有了光泽的眼睛,我的大脑在发胀,我的心在发凉。这张微笑了近一个世纪的脸,满载着沧桑,就这样无情的遗失在这冰冷的病床上!
    没有了外公的日子,我变成了一位刀锋战士,在刀尖上舞蹈,在社会中驰骋,在命运中撒野,在苦海里泛舟,玩命的拼搏。挑战困难,透支青春。我苦、我累、我哭、我笑,我孤单,我无助。过着比别人更漫长的黑夜,默默地接受着悄然声息地煎熬。
    手持梦想的指南针,走在这条没有灯光,没有星光,没有月亮的泥泞山路上,没有彩蝶飞舞,只有蚊虫相伴。路漫漫,寻寻觅觅,风雨兼程。
    奋勇地用命运去砸碎残酷的现实,坚强地用意志去抵御死神的侵扰。在大风大浪里淘金,在电闪雷鸣中抗争。梦想着有一天能成为高尔基笔下的那只勇敢的海燕,成为胜利的预言家。我也想怒吼:“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直到一个冬夜,我在睡梦的喘息中,一张熟悉的面容出现在了我的梦里。他光着头,一双有神的大眼睛,一排永不下岗的大门牙,一张沟壑纵横的脸,说着一口沙哑的赣州话,座在一张旧藤椅上,微笑着。太熟悉了,这不就是外公吗!这个遗失多年的微笑,终于找回来了!好慈祥,好亲切,好纯朴,跟原来一模一样,没有丝毫变化。还是那壶茶,还是那支烟,还是那张永不发怒的容颜。
    找回了这个遗失的微笑,就找到了他遗留的宝藏——朴素的乐观主义精神。这是一个无产者,遗留给我的最富有财富。我要让这笔财富在我的人生中升值,在苦难中怒放。
    从此往后,多少年啊,多少回,这个微笑经常会出现在我的梦里,伴我前行。不管我在深圳,还是在韶关,他都能不声不响地找到我。悄悄地来,悄悄地去,来去匆匆。象一阵清风,象一片祥云。披着月色,牵着星光,步履蹒跚,一路风尘。
    当我阳光明媚,春风得意的时候,他总是躲在谁也无法看见的身后。当我命途多舛,举步维艰的时候,他就会悄然而至与我相伴。会生成袅袅之音,在我内心深处,深情绽放。
   在泪已成霜的寒冬,他用微笑点燃篝火,给我温暖,驱赶黑暗。
    在月色如墨的黑夜,他化作点点萤光,为我指示前进的方向。
    在焦金流石的季节,他凝聚成一滴甘露,滋润我生命的渴望。
    在生死徘徊的边缘,他伸出乐观的手,把我攥回到人生的轨道。
    在睡梦中,帮我关上这道门,让肆虐的寒风不会惊扰我甜蜜的梦。
    在黎明前,帮我推开这扇窗,让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我的心房。
    用彼此的笑脸,挥手告别曾经走过的黑暗。满含热泪地去迎接久违的朝阳,潸然泪下地去拥抱脚下的地平线。
有些人会哭着笑,有些人会笑着哭。一个被情感融化,亲情围绕的人,笑亦哭,哭亦笑!
    当我从昨夜惆怅的睡梦中醒来,他依然还在我脑海中荡漾,余波未了,挥之不去。
    他离我很远,无法看见他的身影。他离我很近,时常在梦里倾听他的鼓励。用微笑抚慰我受伤的心,用思想牵引我前行的路,用信念实现我未来的梦。
    手捧一颗满怀感激的心,我想为他唱支歌,一支心中的歌。
    心藏一颗日夜相思的泪,我想对他说句话,一句能听到的话。
    他是一个可以改变季节的人,他的离去让我感觉寒冷,他的出现让我感到温暖。他把微笑刻在了我的脑海里,我要把这个微笑刻在文字中,千年不朽,万年不化!
    今夜星光灿烂,让星光点亮我思念的火焰,在燃烧中寄托我对他永恒的敬畏。



2017/4/27 16:15:30 发表 | 责任编辑:冯春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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